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
https:///最快更新!無廣告!
他的動作瀟灑,行云流水。
那只藤球裹挾著勁風快速朝前方飛了出去。
眾人屏住呼吸,齊齊盯著那只藤球。
藤球直直地飛過去,然后……
“砰!”
“啊!”
藤球砸在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頭上,將她的帷帽砸得翻了個邊,發出沉悶的鈍響聲。
女子驚呼一聲,丟下筷子,捂住后腦勺。
“誰!”
剛才那群頑童悄悄撿了球,拉著少女忙不迭地溜了。
少女心中奇怪,那個死魚眼貴公子,看著是個風流倜儻的,為什么他這一腳那么臭……
裴之旸自知闖了禍,趕緊上去問道:“姑娘你……”
洪綾一回頭,二人都把對方嚇了一跳。
“怎么是你?”
“洪姑娘?”
洪綾想起什么,忙扯出塊帕子捂住額角。
裴之旸愣愣地看著她,驚喜交加地拉了條長凳坐下,“洪姑娘,好久不見,你……”
洪綾死活不肯理他。
沈浮抱手站在他身后,嗤笑道:“呵,總算有你碰壁的時候了。”
裴之旸哭喪著臉,看到對面坐的女子,隱約辨出她的身形,試探著叫了聲“阮姐姐”。
阮思頂著一臉的胭脂印,原本不想理會他。
但他想哄貓一樣,耐心地小聲喚道:“阮姐姐,是你嗎?我的好姐姐,你理我一理啊。”
阮思不耐煩地掀開帷帽。
裴之旸又嚇了一跳。
“姐姐?”他盯著阮思臉上可疑的紅印,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被人……打了?”
沈浮見不得他犯蠢,冷笑道:“你不是喜歡吃姑娘唇上的胭脂,怎么連胭脂色都看不出來?”
洪綾捂著額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裴之旸趕緊解釋道:“他胡亂說的,洪姑娘,我……”
平時他見了美人,滿嘴甜言蜜語,現在卻連話都說不利落,眼睛只顧到處亂瞟。
他瞥見桌上的臭豆腐。
一剎那,他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最喜歡吃豆腐!”
“不要臉!”
洪綾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響。
裴之旸突然看到她額角的疤痕。
他的神情一滯,先前輕佻風流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
她反應過來,忙重新支起手肘,用帕子掩住額角的疤痕,小聲道:“你這個人煩死了。”
裴之旸愣了半晌,目光里的震驚很快變成疼惜。
他對阮思說道:“阮姐姐,你和洪姑娘喜歡吃的,再多買一點慢慢吃,都記在我賬上。”
說著,他掏出好幾錠銀子往桌上一放。
阮思不解,洪綾飛快地低下頭去。
“你們在這里等我!”
裴之旸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往后退,“千萬別走啊,沈兄,你也留在這里。”
沈浮冷著臉,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洪綾見他轉身跑了,以為自己臉上的疤痕嚇到他了。
“喬喬,”她戀戀不舍地看了桌上的臭豆腐一眼,“我們還是走吧。”
“不行。”
沈浮一臉嫌棄地用衣擺擦了擦裴之旸坐過的長凳,坐下說道:“他還會回來找你的。”
洪綾一手捂著額頭,一手去摸掛在腦后的帷帽。
沈浮將帷帽扶起來叩她頭上。
“謝謝。”洪綾重新戴好帷帽,盯著桌上的臭豆腐發呆。
阮思也戴好帷帽,掀起紗簾,笑道:“阿綾,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吃么?”
洪綾明顯地咽了一下口水。
沈浮冷哼道:“要吃便吃,沒人管你。”
洪綾這才拾起筷子,掀起一角紗簾,飛快地把炸得金黃的臭豆腐往嘴里送。
阮思注意到,沈浮雖然臭著張臉,但眼神溫和,充滿好奇。
他不時抬眼打量周圍低矮的屋舍和走街串巷的小販。
“原來如此,尚能入畫。”
他低聲喃喃著,兩眼放光,完全不在意身邊的兩個女子。
老板又炸了碟臭豆腐端上來。
沈浮被熏得直皺眉。
阮思咯咯笑著,將那碟臭豆腐推到他面前,勸道:“要不要嘗一塊?”
洪綾邊吃邊說道:“聞著臭,吃著香,不信你試試。”
沈浮的臉臭得比茅坑里的石頭還臭。
他信誓旦旦地說:“休想!我沈浮就算被人用刀抵著脖子,也絕不會吃一口這種東西。”
不多時,裴之旸騎馬沖了回來。
馬蹄飛揚,掀起陣陣塵土,他勒住韁繩跳下馬,見幾人都在才松了口氣。
沈浮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騎那么快的馬做什么?灰都揚碟子里了。”
裴之旸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怕你們走了,便一路快馬加鞭地回來。”
他在沈浮身邊坐下,沈浮哼了一聲道:“不過從西城到東城,被你說的好像從京城到邊關一樣。”
“沈兄?”
裴之旸的臉色驟變,盯著沈浮開合的嘴,愣愣道:“你?你吃狗屎了?”
沈浮差點沒拎起長凳砸他。
裴之旸滿嘴求饒,躲過沈浮,從懷里取出一件首飾遞給洪綾道:“洪姑娘,送你的。”
洪綾隔著輕紗,好奇地看著他手里的東西。
點翠抹額?
她愣了一會兒,緩緩伸手去取。
但她的手指剛觸到抹額,裴之旸突然合攏手掌,不讓她取走那件抹額。
洪綾嘀咕道:“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送紅葉娘子翡翠鐲的時候不是很大方么?
隔著那層白色輕紗,裴之旸盯著洪綾的雙眼,柔聲道:“洪姑娘,你的眼睛明亮清澈……”
“我特意挑了點翠來襯你,旁的珠玉金銀,和你的眼睛一比都流于俗氣了。”
洪綾撇嘴道:“哪有你的紅葉娘子生的美?”
裴之旸微微一驚,但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濃了。
“來,我給你戴。”
阮思和沈浮假裝對臭豆腐更感興趣。
洪綾呆了呆,猶豫著解開帷帽的系帶。
他明明生了雙死魚眼,她連他的眼神都看不出來,為什么卻覺得……
死魚眼好像也不是很難看。
裴之旸趁著她發愣,取下她的帷帽,輕手輕腳地將抹額戴在她的額間。
洪綾只感到額前微微一沉,抬手一模,額上的疤已被抹額擋去。
“啊?你這人……你怎么這樣啊?”
她忙抓住阮思道:“喬喬,我、我是不是很奇怪?”
阮思含笑搖了搖頭。
裴之旸柔聲道:“很好看呢。”
洪綾忙低下頭去,嗔怪道:“沒問你!”
“這種東西,你根本用不上。”
說著,他隨手一揚,將洪綾的帷帽高高拋起。
輕紗在空中翻飛如舞,兩人隔著飛舞的紗,直直地看著對方。
下一瞬,帷帽砸到了裴之旸的馬。
那匹馬嘶鳴不已,洪綾被嚇了一跳,忘了剛才還在因為紅葉娘子的事生悶氣。
阮思和沈浮對視一眼。
沈浮輕咳一聲道:“那個,你的帷帽還是好好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