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江家眾人把兩進院子都搜了一遍。
他們連廂房的床底下都沒放過,但仍然沒有發現洪綾的蹤跡。
江夫人叫罵道:“你們的招子都白長了嗎?江家養你們這群飯桶還有什么用?”
“娘,別著急,聰兒親自去找。”
江聰沖他娘一拱手,路過阮思身邊時,故意惡狠狠地說:“我就不信有人還能飛天遁地。”
“飛天的是螳螂,遁地的是老鼠。”
阮思漫不經心地笑道:“想來二者都不及江家大郎神通。”
江聰冷哼一聲,假裝沒聽到。
他怒氣沖沖地一摔門板,帶著幾十個家丁折返后院。
后院不時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門板咔咔響動,還有罵罵咧咧的叫嚷聲。
阮思把玩著茶杯,笑道:“金鈴兒,取賬簿和算盤來,看來今晚有的是算不清的賬了。”
江夫人聽出她意有所指,怒道:“要是人被我揪出來了,別怪我不顧往日舊情。”
“原來是要找人啊。”
當著一臉慍怒的江夫人,阮思泰然自若地笑了笑。
“晏家所有人都在這里了,不知夫人要找的是什么人。”
江夫人只顧生悶氣,不理她的調侃。
阮思挑眉一笑道:“江夫人要是說了,沒準我們還能幫你找。”
后院傳來江聰的叫罵聲,他好像在拿自家下人和無辜的家具發火。
金鈴兒嘀咕道:“小姐,后屋不少家具都是紅木的呢。”
銀瓶兒也幫腔道:“是啊,要是磕掉塊皮,碰掉塊漆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江夫人氣得柳眉倒豎,乜斜了二人一眼。
阮思笑道:“你們心疼什么?江夫人還在這呢,輪不到你們兩個小蹄子心疼銀子。”
“娘!他們一定是把人藏起來了!”
江聰氣急敗壞地從后院回來,闖進正堂兀自叫嚷開了。
阮思唇邊挑起一絲冷笑。
“統共就兩進院子,你搜也搜了,砸也砸了,現在還給我們扣黑鍋,算什么道理?”
江聰惡狠狠地瞪著她道:“娘,我們出去。”
他作勢要去攙江夫人,發狠道:“一把火燒了他們這個破院子,我就不信人還不自己跑出來。”
晏家一眾下人怒目圓瞪,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
阮思淡然笑道:“都回房收拾收拾,咱們今晚就隨江夫人回江府住去。”
“你、你這女子好生無賴!”
江夫人教訓下人時的伶牙俐齒現在全派不上用場。
“對了,”阮思站起身道,“來幾個眼神好的,先隨我去后院盤點一下損失。”
江聰怒道:“別理她!她只會虛張聲勢而已,娘,我們到門口去。”
阮思猛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唇邊泛起笑容道:“不妨試試看。”
江聰受不得激將法,被她輕蔑一瞥,心里頓時火冒三丈。
他一把奪過下人手中的火把,怒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等等。”阮思想起什么,趕緊抬手制止江聰。
江聰揮舞著火把,得意洋洋地問道:“怕了?現在求饒還能留你幾片瓦。”
阮思褪下腕上戴的玉鐲,從懷里掏出個金鐲子換上。
“我夫君說,跟人動手的時候換金的。”
江聰:“……”
江夫人:“……”
金鈴兒第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把江聰剛弱下去的火氣又勾了上來,他將火把朝門柱的方向扔去。
“啪!”
阮思飛起一腳,將那火把踢得往斜里橫飛過去。
眼見熊熊燃燒的火焰迎面飛來。眾人一片驚呼,四下逃竄。
江夫人躲閃不及,被下人猛地一推,腳底趔趄幾步,險些栽倒一旁去。
她剛緩了口氣,只聽婆子尖叫道:“夫、夫人!您的衣服!”
“怎么了?”
江夫人尚未察覺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婆子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哀嚎道:“夫人的衣裳著火啦!”
江夫人半信半疑,低頭一看,她長長的衣擺果然燒了起來!
“你們都是木頭嗎!”她的罵聲夾雜著哭腔,把晏家的人都逗笑了。
江家的下人如夢初醒,一擁而上去給夫人滅火。
他們踩的踩,撲的撲,好幾個不慎踩了江夫人的腳。
江夫人嗷嗷亂叫,雙手握拳亂揮,一邊推搡一邊尖叫著讓別人去救她。
江聰急道:“快!快打水來!”
“不必麻煩。”
阮思命人拎起笤帚,狠狠朝江夫人身上砸下去。
江家的下人見那笤帚來勢洶洶,怕被笤帚抽疼了,紛紛跳到一旁去。
江夫人“哎喲”一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但她還來不及罵,笤帚接二連三地落下,阮思招呼道:“趕緊的,再來幾個。”
眾人拿了三四條笤帚,對著江夫人裙角的火星一陣亂撲。
江夫人嗷嗷叫著,雙腳左右亂跳,像在燒紅的鐵板上行走的肥鵝一樣,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好不容易將火星撲滅了,江夫人發髻凌亂,滿頭大汗,雙頰紅得像要燒起來。
阮思笑道:“江大少爺啊,你不是要燒我家房子么,怎么把自己親娘給點了呢?”
江聰怒不可遏,握拳便要朝阮思的臉上砸下去。
但他剛一揚手,手肘就被人握住了。
他往前抽了抽胳膊,但手肘好似被烙鐵箍住了,絲毫動彈不得。
“闖我的家,動我的人?”
身后傳來一把冰冷低沉的嗓音,像一把匕首直直地捅在他心窩里。
江聰雖是背對著那人的,但他感覺全身都被人盯著,只要一動就會被如刀的目光給剮了。
“你放開我兒……”
江夫人還沒說完,就被阮思推到一邊,笑道:“夫人受驚過度,出現幻覺了。”
只聽“咔嚓”一聲,江聰的整條胳膊都像破布般軟塌塌地垂了下來。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
竇一鳴冒出個腦袋來,嘀咕道:“脫臼而已,叫得跟殺豬一樣做什么?”
江聰疼得又哭又喊,江夫人怒道:“你們等著吧!這筆賬,我們遲早要算清楚!”
晏瀛洲手一松,江聰跌坐在地痛暈過去。
江家的下人忙前呼后擁地去抬他。
他們剛要走,晏瀛洲卻命竇一鳴把大門給關了。
江夫人又怒又急,瞪著他道:“晏瀛洲,你還想殺人不成?”
阮思笑吟吟地走上前。
“江夫人不是跟我說好,要賠我家的損失嗎?還沒賠清怎么就急著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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