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被白天匆匆地拉出家門,只見從來有條有理的小人面色慌張,說話還打上了磕絆,問了半天也沒問清是什么事情,只能隨著白天小跑了起來。他家那口子帶著半夏跟著公公去鄰村問診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婆婆,一些常見的小病癥她倒是知道怎么處理。
“白天,你別急,到底怎么了?”
云英邊跑邊問眼神透著急切的小人。
“我,我也不知,我娘她突然就吐了”
爹爹還沒回來,他娘從來很好的胃口,吃飯從來都不夠的,哪成想早飯剛吃沒兩口,就趴在門口吐了起來,吐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他從未見過她這般,心里怕極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昨天遇到那人后,怎么什么都不對勁了呢。
云英聽到這時,大概也反應過來是白天有些驚嚇過度了,猜測林青應該是這胎有動靜了,把小人嚇著了。
兩人回到白家時,林青無力地癱在床上,雖不在吐了,但大抵是從沒經歷過,上一胎過的太舒服了。這次稍有點反應,就成了這樣,臉色現在還有些白,嘴里還是反酸。
云英見白天看著床上不動彈的某人,將目光焦急地轉向了她,安撫地笑了笑。
“沒事,你娘這是正常反應呢,懷孕的婦人都會如此,別擔心”
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林青才看到門口的兩人,她剛剛吐的太突然,沒太在意這小人的去向。
“你怎么來了?”
林青有氣無力地道,她現在大概也明白了這是她閨女在折騰她呢,一點不像她哥哥老實,磨人。
“你把白天嚇著了”
云英笑著對一旁的白天努了努嘴,順帶摸了摸白天的頭,在林青床邊坐了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說來你這胎也夠省心了,我懷半夏那會一個月上就開始吐了”
云英想起懷半夏時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比照現在的微胖了不少的林青來說,遭罪多了。
“沒有胃口,差點把膽也吐出來”
云英見林青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說笑,被逗笑了。
“你上次沒反應?”
“沒有,白小天很省心,不像這個小家伙”
“你真好運”
云英一聽林青上次就沒有這孕吐的反應,不禁羨慕道。
“那你等會,我家去給你拿著喝的壓壓味,剛開始是有些難受”
白天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兩人的談話,才明白原來這是正常的反應,心里也不在像剛剛那樣無知的擔憂。
“白小天,過來”
林青看這小人在角落里安靜的樣子,想到他還曉得急忙去喚人,心里暖暖的,嘴上卻嘟囔著
“你這小人,也太不驚嚇了,還是欠練,改天一塊再去山上轉轉”
“你還敢去?”
白天不理會他娘的“嫌棄”,倒輕飄飄地反問了句。
把林青噎了片刻不知該如何接話,也不知這小人怎就這般敏感,從什么地方感覺到了她有些怕白云板面,現在到真不敢去山上亂晃了,屈服在了白云的利誘加面癱之下。
“想喝水”
林青突兀地轉移了話題,白天也懶得在爭論,想到之前這人吐的樣子,倒是老老實實地端了一碗溫水進來。
云英沒一會收拾了一小包東西過來。
“這里是我平時釀的一些酸果,還有些棗干枸杞薄荷等干貨,你實在難受緊的時候泡杯水壓壓味”
云英說著,邊拿出了些干貨沖了杯熱水,林青接過喝了兩口,清清爽爽的帶絲甜味,倒也不難喝。
云英又坐了片刻,看林青的臉色沒那么難看才準備走,林青謝過后沒有多想,她挺喜歡這溫柔的婦人,一番折騰下來雖還是不太餓,倒有些昏昏欲睡了。
白天不動聲色地收拾了些他爹豆腐房里的豆腐和豆絲,裝了一籃子,見云英要出門時主動上前真誠地道謝,還半鞠了一躬。
“給我的?那我就收下了,回去給半夏添個菜,你也別擔心,你娘身體素質好,過段時日就恢復如常了”
云英看著白天小大人一般地還準備了謝禮,有些好笑的同時也感嘆著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白天還真是像白云,為人知禮的很。
白天點了點頭回應道。
待白云回家時,不同以往家里安靜的很,白天已清掃了下廚房門口,白云一時也沒看出什么。
白天在林青睡著之后,守在林青一旁,呆呆地看著那已微微凸起的肚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聽到小白的叫聲時才曉得爹爹回來了。
“爹爹”
“嗯,怎了?”
白云也不愧是白云,一眼就看出了兒子與以往的不同。
“娘親她今早吐了很多,飯也沒怎么吃,英嬸嬸說是正常反應”
白云聽到白天的話時,心里還是很詫異的,畢竟上胎林青是沒什么反應的。他知曉懷孕的婦人有些是會有孕吐反應的,只不過從沒擔心過是林青,那人的飯量胃口一直很好,這也是他很滿意的一點。
“恩,那我們一會去山上看看有沒有野果,等你娘醒了問問她想吃什么,一起做予她吃可好?”
“恩”
父子倆一并去了林青那屋,看著那人的睡相,不自覺目光都轉向了林青的肚子。
林青醒來時,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張極相似的臉,詭異地盯著她的肚子,她也不自覺跟著盯過去,卻并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可想吃些什么?”白云見林青醒了,出聲問道。
也不知肚里的小豆芽是不是欺硬怕軟的,林青覺得小豆芽應是喜極了她爹的,明明之前并沒什么胃口,見到白云之后,聽見他的聲音,肚子都老實了起來。
“豆腐腦,澆一層辣油和酸湯的豆腐腦”
白云并沒有說豆腐腦一般早上他做豆腐吃時方便,現在中午他還要重新磨豆熬漿,只應了聲好就帶著白天去準備了,對他來說,這人有了胃口,就是件好事。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林青終于吃到了熱騰騰的酸湯豆腦,配著蔥絲小餅吃了兩大碗,一點沒吐的反應,一旁默默觀察的白云雖無聲,但眉頭卻漸展開來,至于白天,也是頭次對他娘能吃有了極大感觸,對那大胃口再也沒了微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