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摟著白天,看那一群人吃的肆意,悄悄將自己身上戴的一塊小巧的木牌扔在了地上,這是他從小戴到大的,娘親以前總想給他買個玉牌做平安符,但奈何往年的光景并不比現在,加之娘親身體也經常犯病,所以后來無奈給他親手做了個木牌,上面刻了他的名字。
其實他很歡喜的,也并不在乎是玉是木,只要是娘親給自己的都會喜歡,木牌岳父以前偶爾見時曾問過,至于林青,有天晚上這人不曾好好睡覺,從他脖子里扯出來玩過,還被他訓了一頓生氣了。現在只能希望岳父能早早發現不對報官,至于林青還有不到一月就生了,他并不希望她跟著擔驚受怕。
幾個賊人胡吃海喝了一頓,才算消了幾日蹲守的郁氣,將父子倆的手捆好,黑臉小個幾人坐上了牛車,牽著父子倆雙手的繩子,白云感受著雙手的禁錮,仍是將白天圈住抱了起來,亦步亦趨地被迫跟著前面的車,快走了近一個時辰才來到山上一個谷內隱蔽的小寨子,只見一個臉上有疤的頭領和旁邊一個渾身是傷眼里透著恨意的男人,察覺到那恨意的濃厚,白云眉間不自覺攏上憂愁。
“兄長,這就是那林大松的女婿?”錢二眼冒兇光地盯著白云,惡狠狠地詢問道。
“是啊,底下的兄弟們辦事錯不了,這不還附贈了一個小的”刀疤看著手下還帶回了一車物資,滿意地回應道。
“嘿嘿,兄長辦事我當然放心了,也辛苦幾位兄弟們了”錢二賠笑恭維著。
“這人是給你抓回來了,二弟想要如何?”雖手上也曾沾過血腥,但他們主打還是只劫財不做人,否則引起官府的集中注意就麻煩了,他們現在是躲在山上就是為的隱蔽和安全。
“兄長放心,不會讓你難做。勞煩兄弟們將這個人的腿打斷,順道派人給那林大松送個信,請他一個人來,我這傷怎么來的也好怎么還回去”錢二忍著身上的痛,坐在這里就是為了這一刻。
刀疤意味深長地瞟了錢二一眼,倒是沒再多說什么,只要不出人命惹來麻煩就好,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倒是有些可惜了那個看著有些特別的男人。
白天待在爹爹懷里,那股憤怒的遮掩下,瞟上那人惡意的眼神,心里說到底還是害怕的,身體下意識崩地緊緊的,雖保持了警惕但卻又無能為力。尤其是聽到上面那人要將爹爹的腿弄斷,更是下意識攥緊了爹爹的衣襟,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胖子得了刀疤的示意,笑呵呵地拿著跟木棍走了上來,錢二興奮地目不轉睛,要不是他有心無力,早就親力親為了,刀疤看著錢二那變態表情,心里暗暗嘲諷錢二的無能,要不是他時時孝敬不好推脫,都懶的管他的破事,被個殺豬的打的半死,真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黑臉順勢將白云懷里的小人拎走,不顧這一大一小的掙扎,白云推搡之間被胖子拌了一腳跌到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受到一股鉆心的劇痛從腿上傳來,下意識咬破了唇角渾身輕顫,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在看到天兒撕心裂肺地哭嚷時,吞下即將破口而出的痛哼,朝小人搖了搖頭示意著,但一臉蒼白的樣子更是讓白天心驚,一眾被擾的人雖詫異男人的隱忍,但因著小孩的哭鬧還是把白天嘴巴封上捆了起來扔到地上,白云緩了許久才挪到小人身邊,將小人抱在懷里,盯著自己那已沒了知覺的腿部,思索著現狀,卻發現除了等待救援別無他法時,心底害怕的同時,看到小人抽噎到無法抑制地打嗝,又心痛極了。
他從不知道,原來世界是黑白分明的,如此的現實也如此的無力,只不過以前他未遇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