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歸朝

第23節:黯色

..,

在姜玨走后,封長離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竟然收了一個弟子,

還是一個女弟子,

還答應晚上指導她修行!

她只是胡言亂語地在他面前說了幾句,他就答應了,是心智不堅定,還是……他連心都沒有,怎么會動搖意志,一定是為了得到她的心臟,封長離又變回少年模樣怔怔地透過窗戶看著遠去的人影。

姜玨在回宮的途中神色變了又變,從惱怒到慶幸地笑,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個回答就又氣又笑。

問他為什么不直接將她的心挖出來,他的回答是:你的心不愿意,挖出來放不了多久就會臭的。

“太子心情不錯吶。”

棠子淵安靜地在一旁將太子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又見她腰間掛著那個絕美少年的佩劍,頗有些吃味,他與太子相處多日,鮮少見太子面露笑容,今日卻在見過那什么臨仙宮少宮主后笑容不斷。

聽棠子淵這么一說,姜玨轉頭面對他道:“子淵,孤今日確實高興,有些事需要試試才知道能不能成功,比如改變未來。”

對于拜師封長離的事,她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可她不想放棄,心里總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千萬不能錯過他。

事實告訴她,只要她去嘗試,有些事還是能成功。

棠子淵對她后面的話不甚理解,可見太子確實欣喜,脫口問道:“太子與臨仙宮那個少年很熟?”一問出這話他就后悔了,他以什么身份去過問太子的事。

“不是很熟。”她答道,細細想來,她與封長離不過第二次見面,甚至對他一無所知,卻會拜他為師,可她卻不害怕,甚至更多的是期待。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被封長離迷惑了,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棠子淵沒有再問,也沒因為太子這個回答而感到高興,只是悵然若失地跟在太子身邊。

他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問題,太子又不是女孩子,他與誰交好,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又惱什么,就算太子是女子,那也和他無關。

不對,他在想些什么,太子是儲君,當然是男子,太子生得如此美,若是女子就好了。

棠子淵被腦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差點伸手打自己一巴掌。

唉他才十二,怎么就想這些東西,一定是師父總是在他耳邊念叨誰誰誰的女弟子出落水靈,要為他牽線塔橋,先定親再成親等等。

幸好他都拒絕了,要不然該是怎樣煩人的光景。

棠子淵性格開朗,煩惱對他來說,來得快走得也快,一想到師父給他拉紅線的事就忘了與太子相關的煩惱。

“你說什么!刺客被刑部的人帶走了!”姜玨眉間抑著幾分寒意,她想要審問刺殺她的刺客,總管卻告訴她父皇讓刑部接手這樁案子了。

總管知道太子的心思:“殿下若要審,也可到刑部去,只是……”說到最后他嘆了口氣。

“父皇不讓孤管,孤不管就是。”姜玨臉色微沉,示意總管退下。

當年,外戚專權,她的皇兄們接連夭折,人人都說是王皇后背后的家族出手害死了皇子,目的是為了謀權篡位,可如今王家已經被抄家滅族,來刺殺她的人又是誰派來的?

她將黯色握在手中,就在這座大殿內練劍,劍風將殿內垂掛的紗簾撩起,如狂風吹動,群魔亂舞,姜玨的每一劍都在宣泄心中不平。

父皇何至于此,她還是在意父皇的做法,所以意難平。

不知不覺,夜以至。

她在殿內舞劍許久,已然疲倦。

她在等封長離的到來,等她剛拜的師父。

“太子殿下為何入夜舞劍,咦?這柄劍倒是有趣。”

來者不是師父,是總是將劍抱在懷里的常嵐,他踏著淺淡的月色步入殿內,琴嬤嬤在前方為他領路。

“老師怎么來了?”她手腕一動,將劍背在身后。

“殿下可否借手里的劍一觀?”常嵐走近后不答反問,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手里的黯色。

“老師請。”姜玨并未猶豫,將劍遞給他,同時道:“老師的臣心劍可否借孤看看。”

常嵐聞言不禁露出笑容,右手持著臣心劍將它抱得更緊了,左手剛觸碰到太子遞過來的黯色就縮了回去,笑嘆道:“太子的東西不好拿啊。”

眼睜睜地看著太子將黯色收回劍鞘,他肅然道:“我來此是想問太子一件事,請太子如實回答。”

姜玨眼底盡是淡漠平靜道:“是父皇讓老師來的,不對,老師是以常統領的身份來質問孤的。”

常嵐稍作猶豫,還是點了點頭,他本不想來,可這是皇上的命令,不得有違,他可是一直拖到現在才過來足見他有多不想來東宮。

“父皇竟不召見我,如此不想見我。”姜玨的聲音冷落孤獨,看著常嵐接著道:“常統領盡管問,孤能回答上的,就回答。”

常嵐木著臉公事公辦地說道:“太子與臨仙宮有何關系?”

她搖頭不語,這個問題她不好答,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與臨仙宮的關系不錯,她沒必要解釋。

“那太子為何要維護冷掌柜?”

姜玨冷著臉開始胡說八道和含沙射影:“總不能讓冷掌柜蒙冤,孤是太子,不是為了盡早結案的某些官員。”

常嵐并沒有多想太子的話是真是假,這與他無關,他并不喜歡這樣的差事,現在問完了,他一身輕松。

“太子還是多注意些,皇上……”他有心提醒太子,可皇家的事他想不透,還是別說了。

姜玨微微頷首笑道:“孤是太子,做事畏手畏腳豈不是給父皇丟臉。”她知道常嵐開始起疑了,可她現在什么也不怕,父皇在將姜璽推上太子之位前,是不會讓她死的。

常嵐抱著劍出了東宮,他心想有些事問與不問有何區別,父子離心,根本就不會對彼此說實話,所以說皇家的事最是煩心,還是他的臣心劍最好,有它在手上什么煩惱都沒有。

姜玨剛進寢殿就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以后不許讓別人碰黯色,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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