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嬌妾

第17章 不愧是母后調教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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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琴被罰的消息傳到含光院的時候,蘇檀整個人都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在聽秋蟬把前因后果說完后,蘇檀更茫然了,“我禁足的事情,跟她有關系?”

秋蟬回答:“似乎沒有太大關系。”

蘇檀:“那她去請什么罪?”

秋蟬:“說是若她能夠站在那里多等一會兒,便不會讓你進去,你便不會違背殿下的命令,因此受到責罰了。”

蘇檀:“……”

見過上趕著爭功討賞的,沒見過上趕著找罵受罰的啊。

這什么?

天生的受虐體質?

瞧著也不像那么一回事呀。

“那殿下呢?可有責罰春琴姐姐?”蘇檀想了想,臉上露出幾分關切之色。

“殿下也罰了她的禁足。”秋蟬神色多了些許微妙。

蘇檀這下是真的無語了,而且是無大語的那種。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蕭逐野有下令讓春琴去清理梅園,不要讓人進去。

所以春琴以為她是因為違背了蕭逐野的命令,故而被受了罰,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是蕭逐野呢?

她真正因為什么禁足,狗男人自己心里難道沒有一二三數嗎?

怎么做得出來啊?

她之前還想著,得罪誰都不能夠輕易得罪了春琴,結果倒好,被狗男人這么一搞,這下那天的好感度清凈不說,估摸著還得結下梁子。

而且倘若只是她被禁足也就罷了,再來個春琴又因為她被罰,其他院子的人怎么看?

蘇檀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真尼瑪的晦氣。

狗男人這么一搞,她這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外加腹背受敵了。

“秋蟬。”一想到后面要面臨的局面,蘇檀就有些頭大,“找個機會,我們去跟春琴夫人道個歉吧。”

秋蟬挑眉,“她被罰并非因為你。”

蘇檀點頭,“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秋蟬怔了一下,沉默片刻,“可你現在正在被禁足。”

蘇檀抬頭看了她一眼。

謝謝你提醒我,你可真是好人啊。

秋蟬面無表情,端起桌上準備好的姜湯,“已經差不多了,喝了吧。”

蘇檀磨了磨后槽牙,接過碗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溫暖的姜湯入腹,七分辛辣三分甘甜,倒是驅逐了不少寒意。

將空碗遞還給秋蟬,蘇檀扯了被子轉身就躺了下去,拿了個背對著她。

這不是蘇檀第一次做出這般姿態,秋蟬也有了經驗,知道這是耍小性子呢,當即也不再多言,收拾了一番就朝外面走去。

只是臨走之前,還是沒有忘記給蘇檀將漏風的被子給掖了掖,唇角的弧度也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

禁足了也好,到底能安分上幾日,免得這天寒地凍還跑出去撒歡,這身子哪里是能夠被折騰得起的?

想到最后一句話,秋蟬臉上的笑容不禁消失了幾分。

蘇檀躺在床上,腦子里就開始胡思亂想。

一會兒是沒有實現的堆雪人工程;

一會兒是害她被禁足的男狐貍精;

一會兒又是春琴去蕭逐野那里請罪,蕭逐野趾高氣揚的場景。

當然,最后一幕,是她幻想的。

想著想著,蘇檀突然覺得似乎哪里不對,但眼下卻也找不到頭緒。

再想想,竟是漸漸有了睡意。

蘇檀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既然想不通,索性也就先不想了,有道是“我醉欲眠卿且去,去尼瑪的……”

落霞院。

朝露心疼地看著跪在佛像前念經的春琴,終于是忍不住了,“夫人,你這又是何必呢?殿下他并未怪罪于你啊。”

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雖說自家夫人如今暫代掌事,但往日里殿下去的最多的還是蘇檀、尋芳、香蕊三位夫人那里。

如今香蕊已經一命歸西,蘇檀被禁了足,尋芳那頭到底也因為中毒傷了身體,怎么看都是自家夫人的機會來了。

結果倒好,她竟是白白地斷送了機會。

對于身后侍女的詢問,春琴手中的佛珠沒有停下,直到念完三遍佛經后,她才緩緩地睜開眸子,目光里帶了幾分虔誠與溫柔,“朝露,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朝露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已經四年了。”

“都四年了啊……”

“是,奴婢剛剛被送進府里來,就跟著你了。”朝露回憶起過往,目光多了幾分復雜,她記得那個時候眼前這位還不是夫人。

而眼下幾年過去,竟是物是人非。

“四年了,還沒有看清這府里的形勢嗎?”春琴低低嘆了一口氣,語氣帶了幾分遺憾,“早知你如此愚笨,當初就不該讓你跟在我的身邊。”

朝露嚇了一跳,“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夫人,奴婢愚鈍,不知犯了什么錯,但奴婢待夫人絕對是忠心耿耿,別無二心啊。”

她只是覺得,夫人失去了很多好的機會。

春琴緩緩起身,將人從地上扶將起來,“跪著干什么,起來說話。”

“還請夫人明示,以后奴婢會上心的。”朝露目光露出幾分渴求。

春琴沉默了一會兒,眼里似多了幾分孤寂,許久之后,她笑著搖了搖頭,“我當這夫人之前,有人與我說過一句話。”

“什么?”

“她說,最得寵的不見得是贏到最后的。”

朝露怔了一下,突然間像是明白了什么,“所以夫人你這是把……”

怪不得這么多年,她們落霞院一直最為風平浪靜。

“若是明白,就不必再說。”春琴轉頭看了她一眼,“剛剛學聰明幾分,何至于又蠢了回去?”

朝露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又驚又喜,連忙點頭,“夫人放心,奴婢不會說的,以后也不會胡說,夫人想做什么,奴婢都聽你的。”

春琴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她轉身朝寢室走去,朝露趕忙上前扶住她。

在那片素白的紗衣背后,一片香霧繚繞,隱約地露出一尊唇角帶笑,卻目光威嚴的救世菩薩像。

書房里,寧野狐百無聊賴地轉著手中的折扇,一雙狐貍眼滴溜溜地打轉,“我算是明白了你為何不待見這些美人兒了,一個個心眼子忒多。”

頓了一下,他又道,“尤其是剛剛那個春琴,壞事做了,好人當了,要不是那腳印還沒有被雪完全覆蓋,我就當真是要信了她是無辜的了。”

說道最后,寧野狐想起春琴過來書房時大義凜然自請受罰的場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也就是蕭逐野,有這個本事跟這些女人們斡旋,換了他早就要多遠跑多遠了。

“畢竟是母后調教出來的人。”火光下,蕭逐野緩緩抬起眸子。

昏暗之下,寧野狐看不清蕭逐野的表情,只聽得他語氣冷冽,帶著幾分譏諷。

寧野狐臉上的神色頓時復雜起來,“那怎么辦?你這一罰,豈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懷?”

“呵……”蕭逐野低低一笑,食指與拇指摩挲了幾下。

若是旁人,他或許也就罷了。

但算計到蘇檀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