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不知道蕭逐野和自家大哥談了什么,事實就是在他們密謀半個時辰,自家大哥面無表情地出來之后,便說讓蘇柳告訴爹娘,她姐帶了一個小廝回家。
蘇柳:“???”
什么章程?還真和他姐有關系?
他想問個明白,可看到自家大哥那陰沉的臉,又屬實沒膽子。
想問蘇檀,卻……
蕭逐野是在蘇柏后面出來的,蘇檀一看到他,顧不得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場,趕忙上前,“怎么樣?”
“無事。”蕭逐野笑著朝蘇檀眨了眨眼睛,“就是要勞煩貴府多準備一間房,一張榻。”
蘇檀嘴角抿了抿,突然覺得這一切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倒不是懷疑蕭逐野所言的話的真假,而是她不明白為何旁人溝通起來會如此輕松,她就處處碰壁?
譬如上回她想去乾州,蘇柳和蘇父蘇母說兩句,她就順利地出了門;
再就是今日,蕭逐野想進蘇府,和蘇柏談了半個時辰,就成功地登堂入室。
若換做是她去談……
蘇檀在心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衷心希望自家大哥不是被蕭逐野的權勢所壓迫的。
而另一邊,蘇柳也終于在此刻看清了自家姐姐身邊站著的人的模樣。
蘇柳:“!!!”
“大哥,姐,他,他不是……”蘇柳自認為自己的記性是不錯的,消息也是屬實靈通的,所以在將眼前這張臉和那位貴人的模樣在腦海里重合的那一刻,他屬實有些懵。
這怎么就成了他姐的小廝了?
不是說死得尸骨無存了嗎?
不對,死沒死的不重要,不是和她姐沒關系了嗎?
果然啊,她姐還是放不下他!
他就知道!
蘇柳氣得想跺腳,可奈何蕭逐野就在這兒,當著正主的面,他還是不太敢放肆。
于是乎,蘇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我回去安排。”
說罷,他還朝蘇檀的方向拱了拱手。
平常百姓之家,兄弟姐妹之間自然是不必這般客氣,蘇柳如此行為,想都不用想是因為誰。
結果,人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蘇柏喊住了。
蘇柳:“大哥還有何吩咐?”
蘇柏抿了抿嘴角,“既是小廝,便不必安排得太好,在府里深處尋一處獨立的小屋子即可。”
蘇柳嘴角一抽,下意識地又朝蘇檀的方向看了過去。
大哥,表面上小廝,實際上的身份可是你我彼此心知肚明的啊!你說這話,也不怕人家……
蘇檀看著蘇柳求助的眼神,倒是不覺得蘇柏說的話有問題,否則以蘇柳的性子,說不定真是要把貴客迎進門的架勢。
當即轉頭看向蕭逐野,“蘇家院子不大,但人口簡單,我幼弟屋子后面有處閑置的空房,在府里的南向,可以嗎?”
真讓蕭逐野和蘇家伺候的下人住一起時不可能的,她想了想也就這里最為合適。
蘇樟自從入了學堂,便有了自己的屋子,但他平素不在家,那處便算是空閑著。
蕭逐野聽蘇檀安排,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小姐的小廝,自然不能離小姐住處太遠。”
這句話一出,現場的氛圍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蘇柏站在門口,半個身體都快要出去了,逆著光看向屋里,眼神沉冷又隱忍。
蘇柳捂住自己的嘴,強忍住自己差點兒脫口而出的沖動,努力假裝自己沒聽到。
蘇檀望著蕭逐野,嘴角抿了抿,一瞬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當真是——好一個此時無聲勝有聲!
蘇家三人沒有說話,蕭逐野便又開口了,“不是嗎?”
他像個沒事人一般問出這話,語氣甚至帶著幾分笑。
蘇檀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上前走到他身邊,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子,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接著又朝蘇柳道,“就按我剛剛說的做吧。”
說完,蘇檀就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蘇柏和蘇柳的眼神。
至于一旁的蕭逐野,則是勾著唇角,一臉的心滿意足如償所愿——
方才蘇檀小聲地告訴了自己,蘇樟的房子,離她最近。
蘇家五姐弟,蘇柏為了方便辦公,已經在外頭賃了一處小院子,蘇槿和蘇檀的院子在同一處,蘇柳原本和蘇樟挨在一起,但蘇柳埋怨住得離家門口太遠,以至于他每次清早都要早起一刻鐘出門,便央著蘇父蘇母在前院給他支了一間客房,平素就直接在那兒歇著了。
于是乎,這靠南的院子,如今也就蘇檀一個人住著。
至于蘇父蘇母,二人住在靠東向的屋子里。
蘇檀方才那句話的聲音雖說不大,但好歹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加之蘇柏本身有功夫在身耳力過人,蘇柳雖然沒聽到,但也猜到了幾分,兄弟二人的表情同時有些一言難盡。
最后的最后,到底還是以蘇柏的一句“公務繁忙,先走一步”,結束了這場能讓人腳指頭摳出三室一廳的尷尬場面。
蘇柏走了,蘇柳反而就不急了。
他看了看蘇檀,又看了看蕭逐野,欲言又止,“姐,這……”
這人進了府,該怎么稱呼啊?
蕭逐野不等蘇檀開口,率性回答,“就叫小蕭罷。”
“小蕭?”這一回,姐弟二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當事人。
蘇柳嘴角抽搐,下意識向蘇檀求救,“這,這不太妥吧?”
蘇檀此刻也是被這兩個字雷得外焦里嫩,她看著蕭逐野,狗男人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哪里小了?
她深吸一口氣,倒是要看看蕭逐野怎么說。
“既是小姐的跟班,自然是叫小蕭。”蕭逐野眨了眨眼睛,笑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蘇檀:“……”
喵的,狗男人裝上癮了是吧?
這句話一出,蘇柳終于(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