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277章 讓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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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一早走,處理點事。”宋煜說,“正月十四傍晚宮里皇帝給你辦慶功宴。到時稍晚些,我讓人來接你。”

宋煜倒不是不記得正月十五是慶功宴,只是有意說正月十四。

沈江姩到底躺不住,宋煜的傷很重,他卻在依著蘇清言交代的細節,把小孩的臉頰扭到一邊,以免小孩吐奶不能及時排出會導致窒息。

他的薄唇頗有些蒼白。

沈江姩想他為救她,胸口被易繆刺了一劍,當下剛醒不久,卻在照顧她和女兒,他照顧她和女兒的神態,又讓她想起她的祖母來了,不是說長得像,是那種暖暖的感覺像。

唉,原來易大哥是一位壞人,她曾經的好友。

她從床上彈起來,很孝順的,不是,是很懂事的拉住宋煜的衣袖說,“你去躺著休息。你傷口會疼。”

“我有數。”宋煜說,“我累了就歇著了。過去九個月不知道你懷孕,我現在想做這些,你讓我做吧。”

“你傷口會疼的。”沈江姩說。

宋煜本半躬身在制止小滿用手抓小臉,回頭看沈江姩,不經意鼻尖和她鼻尖碰觸,兩人都是一怔,他說:“我躺哪?”

“唔?”

“我說,我累了,我躺哪歇著?”宋煜看看她的床鋪,上面鋪著粉粉的被褥,看起來很溫馨暖和。

她的床鋪邊上有一張窄窄的小床,是穎兒素日用來躺著方便照顧她和小孩的。

沈江姩指了指小窄床,“這里...”

“嗯。”宋煜想在東宮她睡他大床,來她家,他就這待遇,“七斤半啊。有裂傷嗎?”

沈江姩臉猛地一紅,躺回床上蓋著被褥不說話,片刻又用被褥蓋住了面龐。

宋煜走來坐在床沿,將被褥拉下,看見她面頰紅紅的,他問:“傷的嚴重嗎。縫幾針?”

“七針。”沈江姩說。

“誰縫的?”

“我爹請的女大夫。”沈江姩說。

“誰給你涂藥?”

“穎兒。”

“嗯。”

宋煜不知在想什么,輕聲道:“那還叫穎兒給你涂藥,擦身。其他的我來。”

總之氣氛挺微妙,沈江姩說:“好。”

宋煜到底是累了,他也在小床休息。

一家三口全部躺平,一人一張床,還怪和諧。

“慶功宴,那到時一定很多人去吧。我娘伺候二老,到時又沒時間給我帶娃娃。我又不方便帶小滿進宮。”

沈江姩尋思,慶功宴那天,她會看見宋煜和夏妍一起出席吧,她不會羨慕夏妍可以站在宋煜身邊,因為那天的主角是沈江姩,慶功宴是沈江姩的,她沒有酸,就算酸了又怎么樣,又沒有人會知道。

宋煜言道:“我這邊安排人照顧小滿吧。慶功宴結束你就快些回家就是了。”

沈江姩幽幽道:“你都沒有經驗豐富的老人家幫我帶寶寶。別人都有婆母,我沒有。我也想有...”

她希望見到那位為先皇后斂尸的呂氏,先皇后的舊人呂嬤嬤,問問那件事情,父親言道他其實毒量不多,但加了大量迷藥,也買通了斂尸局的人把先皇后尸體抬走后偷梁換柱交給他,但他沒有等到先皇后尸首,只等到了呂嬤嬤將先皇后埋葬在月季花園的消息。

沈江姩猜測興許這之間有什么變故,是先皇后太虛弱,少量毒藥已經致命,還是說另有隱情。

宋煜沉吟片刻,“有位老人,我極為敬重,讓她那時來上京住一夜。”

沈江姩點了點頭。

宋煜摸摸她發頂,“那時你才七歲,如今竟是娘親了。”

宋煜從臘月二十三在沈府小住到正月十四。

這二十一天,他們朝夕相處,熟悉多了,喂奶顯得沒那么尬了,宋煜處理奏折的空檔還可以交代一句兩邊都吃,別吃偏了。

宋煜和沈江姩一起過年,貼門對兒,吃餃子,守歲放鞭炮,鞭炮響的時候,小滿被保護在遠處的屋子以免受驚,而宋煜則把一身紅色新年服的沈江姩的耳朵捂住,她察覺到他很想在沈府抱抱她,可他掙扎了下,在她家人面前,他沒有抱。

在她家,他很守禮教,很尊重她。

他就像她在考察期的上門女婿似的。

沈江姩幫宋煜往心口的傷口抹藥,他每每退下外衫,露出緊實的臂膀和胸膛,沈江姩為他上藥時會輕輕的吹他的患處,他的手成拳,放在桌上,整條手臂青筋曝露,身體崩的緊緊的。

小滿吃奶比較勤,一個多時辰吃一次,白日還好,宋煜邊處理奏折等朝里事宜,孩子一哭,他抱去給沈江姩喂就可以,開始時沈江姩還多有避諱,后來孩子吃的勤,宋煜近身照顧,倒也慢慢的習慣了。

但宋煜克己復禮,沒有任何逾越,只是每每夜里,她半睡半醒間,會聽見浴間宋煜在沖冷水浴,也聽見他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沐浴完,她亦會感覺到她身后的小床上,他傾身過來唇瓣猛然靠近她的唇瓣,卻每每克制,沒有吻落。

她懂他是尊重她不愿繼續不清白的想法,也是擔心他自己一旦開始會傷了月子里的她。

正月十四這日一早。

沈江姩基本算是出了月子,在宋煜精心照料下,精氣神恢復了很多,這二十一天,宋煜的傷也好多了。

沈江姩每每夜里張開眼睛,就看見宋煜在她的臥室里或是在看奏折,或是在休息,或是在抱小滿,她有種安心的感覺,也曾趁他熟睡時,去摸他英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

宋煜穿戴好衣衫,對沈江姩道:“傍晚酉時來接你,把孩子交給呂嬤嬤,咱們進宮參加慶功宴。”

沈江姩意識到宋煜要走了,這一走,以后兩人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唯一的紐帶是小滿,連帶著在慶功宴上,也不方便過多交流,她說:“好。”

她看見外頭下雪了,下的還不小,她說:“下雪了,你把帽子帶上。”

宋煜頷首,“知道了。”

沈江姩抱著襁褓里的小滿,她把女兒小手拿出來,對著宋煜搖搖手,“和爹爹再會,爹爹不要忘記小滿哦。”

宋煜正待要走,卻見宋慕之又來看望沈江姩,這二十一天里,宋慕之來了十來趟,一二日就來一次。

宋慕之來后,又提了很多補品和禮物,他將東西放在桌上,對宋煜行了禮,便過來逗小滿道:“滿兒,干爹來看你了哦。”

沈江姩倒沒有說不讓宋慕之摸孩子,宋慕之要抱小孩,沈江姩就給他抱了,她始終感恩宋慕之在宋煜和她分開后那段最失落的光陰里,給她鼓勵,陪伴她,但確實她曾說過回上京就不要跟著她了之類的話,她也不好太不近人情,畢竟對方熱情善意的來了。

“你怎么又買這么多補品,你上次來買的東西還有好多。宋煜也置辦了不知多少。我家人也買好多。真的不用再買了。”

宋煜之前因為沈江姩在月子里不能生氣,宋慕之過來逗小孩,他一直在忍耐,沒有說宋慕之什么。

當下沈江姩出了月子,他又要離開沈府去辦事,當下看著宋慕之留下陪沈江姩和小滿,心里不能繼續容忍,他只是暫時不能給沈江姩名分,他在往那個方向促成,不是他默認旁的男人可以鉆空子,那九個月,宋慕之和沈江姩朝夕相伴,是宋煜心中的刺!

他看著宋慕之抱著小滿,沈江姩也很自然地讓他抱了,他立時氣炸了,沈江姩倒和宋慕之更熟悉親切些,不似和他這二十一日這樣生分,僵持。

宋煜當下護犢子將小滿從宋慕之懷里接了過來,他的種,別的男人抱,他極為憤怒,更何況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荒唐至極,冷聲道:“慕之,以后不要再來了。沈江姩這邊和你絕交。”

沈江姩感受到宋煜的暴怒,臉色一僵。

宋慕之本是一片好意,和沈江姩在遼北同生共死、朝夕相處半年多,天天見面習慣了的,也是真的關心沈江姩產后虛弱的身體,他拎著好些補品來看姩姩,突然被宋煜訓斥,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兄長,你不是和姩姩分開很久了嗎,你說她和我絕交就絕交嗎?你的立場是...你父親是皇上?”

“別試探底線。拎著你買的所有東西,”宋煜聽聞宋慕之在提醒他沒有立場,不是沈江姩的誰,話鋒猛地一蹙,“離開!”

“我心疼孩子買點東西而已,”宋慕之被宋煜斥得極為尷尬,在沈江姩面前很下不來臺,他也有火,兄長說不要就不要,說拿回就拿回么,未免太想當然了,姩姩孕期兄長在哪里,這時當現成父親來了,“姩姩沒發話叫走呢,你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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