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禁寵

第330章 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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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先生就不用賣關子了,直說吧。”

“他還未登基,就已經籌謀從豫東杜敬生府邸,遼北陳思海府邸,淮南趙覓府邸,上京宰相劉欒府邸,各選一新妃掣肘前朝。他的算盤打的太響了。”鄭瀾言道。

沈江姩靜靜的聽,新帝登基,新妃入后宮,前朝后宮裙帶掣肘,實在正常,她將碎發掛在耳后,不自然的笑了笑,“恕我直言,這似乎并非是我的把柄。新妃入宮,同我與皇太后合作,沒有任何關系。不好意思,我不會因為這個進宮的。”

“這只是在下對新帝的作風覺得他沒有必要,因為很快這社稷也就不屬于他了。薛琪齡薛貴妃昨夜里上吊死在了永安宮,皇后娘娘仁慈,在薛琪齡吊死前去會見了她,畢竟在宮里當了幾十年姐妹,皇后娘娘給薛貴妃送了一床厚被子,和一身棉衣裳,薛琪齡感激涕零,告訴了皇后娘娘一件有趣的事情。”

鄭瀾是位太監,皇后的心腹,和秦鐘那種業余而不靠譜的心腹不一樣,這人真是皇后的人,勒死薛琪齡偽裝為上吊自殺的正是他。

沈江姩沉吟,薛琪齡是吊死還是被皇后的人勒死,這難說,薛琪齡素日跋扈,常年盛寵不衰,但是有些氣節,這回宋煜除去豫東,睿王徹底廢掉幾乎成為人彘,趙婷趁機將薛琪齡滅口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薛琪齡過往多年沒把趙婷放在眼里。

薛琪齡趁機報復沈江姩、宋煜,爆出大秘密也屬于正常。

該來的都會來,沈江姩并不意外,且做好了準備。

“什么有趣的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有趣一下,你別光自己覺得有趣。”沈江姩對鄭瀾說著,絕對她爹毒殺先皇后的事。

鄭瀾見沈江姩頗為感興趣,手往旁邊一指,“邊往皇宮走,邊說?”

“先說,我再決定去不去皇宮啊。”沈江姩念及去皇宮,心提起來,她這幾天偷偷回了青州家宅外,也跟去茶樓看了宋煜,她根本就很希望見到宋煜,她記起燕青說他那夜喝醉,不知胃怎么樣了,她是大夫,如果給皇上醫胃延誤船期,把失明的肅王自己扔去涼州的船上那她也不是故意的呀,這種逃避責任的想法使她懊惱了起來,“一張船票五十二兩銀,延誤了,你賠我銀子嗎。你說不說!”

鄭瀾說,“那我肯定不賠你銀子。皇后叫我辦事的。你可找皇后娘娘理賠。你們是大人物,就不要和咱們這樣的閹人計較小錢。”

對話略略有些偏離方向。

沈江姩硬是將話題拉了回來,厲聲道:“不說就滾!”

“薛琪齡告訴皇后娘娘,您那位德高望重的父親,受薛琪齡的指使殺害了先皇后趙婉。您的父親是毒殺先皇后的殺人兇手,而已經拿到玉璽即將登基的新帝,和您這殺害先皇后的兇手之女,生下了一位粉雕玉琢的私生女。”

鄭瀾奴才相畢露,說著一頓,勝券在握道:“有趣嗎?”

“趙婷想干什么?”沈江姩猜想趙婷打算明搶,幫宋旭奪位。

“您看一下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合作,保住您滿門和您女兒的性命,還是皇后娘娘,或者現在應該是皇太后娘娘,將此事稟報到太上皇面前去,新帝沒有登基,可就還不名正言順呢。一旦此事暴露在太上皇和群臣跟前,你們全家都得死,新帝也將不配繼續登基為帝。因為他大不孝啊,和仇人的女兒生孩子,荒謬至極。”鄭瀾說。

沈江姩聽父親說,宋煜無意和趙婉常見面,趙婉便在京中一處豪宅生活,她此生不愿再見太上皇宋瑞霖,是以趙婉在世之事,并未公開。

沈江姩知道宋煜布線廣,但是若是此事鬧到他父皇那里去,他能不能兜得住?宋煜好不容易走到登基這一步,她不希望被趙婷截胡。再一個,她那如花似玉的爹爹,不能因為高層隱瞞秘密就被拉去砍了吧。

最近四十三歲的沈祥在備孕四胎,希望努力一把生個帶把的老來子,以免三個女兒都嫁了沒人養老送終。

沈江姩想自己這樣孝順,為了她爹的四胎,她得進宮啊。但...一來一回挺遠,錯過船期怎么辦...

“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和我合作?”沈江姩焦躁的抓抓頭發,她被折磨的要命,“我自然是想保我滿門,還有我女兒的。”

“害怕的撓頭,你碎頭發挺多的,是不是害怕的掉頭發?”鄭瀾以為沈大娘子被這件大秘密嚇的抓頭發,表情頗為得意,“別抓,越抓越掉啊。”

沈江姩看著鄭瀾,“你可以直接說嗎,我不想和你聊天,咱倆沒那么熟吧?”

“是這樣,其實很簡單,皇上近日酗酒,胃出血的厲害,又不吃藥打理身體。您和皇太后娘娘只需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他安心養著身子,社稷的事交給他旭弟操心就是了,他一病秧子,說白了,能活...幾年啊,而且他當皇上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沒人對他有期待。”

鄭瀾說著頗為無恥的笑笑,“他最聽您的話了,只要您假意告訴他,您會陪在他身邊,永遠不離開,求他為了您家人放棄皇位,他那個情種是愿意的,他那樣寂寞而孤單的人,你給他顆糖,他以為你對他掏心扒肺把命都給你呢。”

“酗酒,胃出血?”沈江姩聽見這幾字,禁不住心內揪起,不只是喝醉,從正月二十二到今日都在酗酒嗎,他明明說會照顧好自己的。

同時,她為趙婉難看的吃相而感到憤怒,所有的一切成果是宋煜努力得來的,趙婷受太上皇托付照顧宋煜,也照顧的不盡心,一直偏心苛責宋煜,竟如此卸磨殺驢,在宋煜鋪好路后,她毫不猶豫的便要動手逼宮,她亦憎恨鄭瀾描述宋煜時的語氣和神態,好似宋煜是什么礙眼的路障,又記起那日慶功宴那樣熱鬧,宋煜一人獨自守城的畫面來了。

沈江姩久久的想著酗酒、胃出血幾字,“皇太后此時在何處?”

“皇太后已經在苦口婆心的勸皇上讓賢,靜養了啊。”鄭瀾說,“在御書房呢。一早就去了。”

“皇上是什么反應?”

“皇上起初看折子,后來不看了,坐在椅上,背對著皇太后,看著窗外,不知聽進去沒有,跟死了似的。”鄭瀾說,“所以,需要您出面啊。”

沈江姩想象著那個宋煜沉默不語畫面,他那位壞蛋姨母又在欺負他了,他一再的忍耐,只是為了維系那單薄的親情。

她想到宋煜不言不語的聽著趙婷逼他讓賢,又記起曾經趙婷拉走宋煜手邊的核桃酥,以及慶功宴上趙婷安排秦鐘刺殺宋煜,她心疼的快要碎掉了,升起濃濃的保護欲,她受不了有人欺負宋煜,她氣的猛的吸氣。

她突然就把什么船期涼州給忘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她止不住的兩手作抖,“他就一句話沒說嗎?”

鄭瀾說,“他說了一句。”

沈江姩問,“他說什么。”

鄭瀾言道,他說:“今天正月二十九了嗎,皇太后。”

沈江姩倏地眼睛紅,半天沒透過氣來。

她決定,她要進宮,從御書房趕走那位喋喋不休欺負宋煜的不知足的壞女人。

“等我片刻,我交代下,跟你進宮。祝咱們合作愉快!”沈江姩冷笑道:“合作這事,你們找對人了,就交給我吧。”

“放心吧,只要皇上肯讓賢,皇太后娘娘不會虧待你,還有你們沈家呢。”鄭瀾說。

沈江姩信她個鬼,一旦讓賢,宋煜、和沈家都將全部完蛋。

沈江姩這時心里有事,一下那種愧疚拋到九霄云外,她滿腦子都是宋煜背對著趙婷,趙婷在勸他退位,他忍著不出聲的那個窒息的畫面,她回到船艙和宋慕之說,“我得進宮一趟。”

“出什么事了?”

“趙婷用我爹的事,還有和我未婚生女兒的逼宋煜讓出皇位。”沈江姩簡單的說,“他不愛和親人爭執,我擔心他,他心情一定極差。需要去看看。”

宋慕之立起身來,他記起皇兄將姩姩留給他給他醫眼睛,不由對皇兄心生關切,“豈有此理,那女人未免太直接太愚蠢可恨了,這簡直是明搶。兄長待她母子不薄,如何這般不知足,偏要往絕路上走!皇兄不出聲,她真的以為她只手遮天了!”

“皇太后在御書房,宋煜不出聲光聽趙婷說,我得去立刻過去,我真的,我不能想象那個場景,我想我應該是快死了!”沈江姩說著往出走,走的急,腳一下絆在門檻,踉蹌出去,膝蓋往門口石椅子碰一下,疼得她低手揉膝蓋。

宋慕之緊張的跟了二步,腳碰到凳子,險些摔倒,“姩姩,你...去見皇兄...,路上注意安全,戌時...”

“戌時開船,我知道的,你別一直提醒我。”沈江姩下意識語氣不耐。

肅王倏地沉默,他說:“我是想說,戌時前回不來也不要太著急。注意安全。”

“不好意思我語氣不好。”沈江姩很有些過意不去,"小滿和春茗還有奶娘都和你在這里的。我不會不回來的...我會給你醫眼睛的...我已經在配新的解藥了...放心吧。”

說完人已經下了船塢,坐上鄭瀾的馬車。

宋慕之茫然的低下頭,他意識到,姩姩或許不會和他去涼州了,皇兄康健她倒還冷靜些,皇兄稍微受些委屈,她根本坐不住,他抱著小滿,對隨侍吩咐道:“你們將爵爺的箱籠細軟,收拾一下,她回來,就不用現收拾了。”

子元一怔,“二爺,您的眼睛怎么辦...”

“習慣就好了。收拾吧。她回來,你們幫著她往船底下搬。”宋慕之說,“我熟悉一下這船艙吧,來回走走,她回來,你們都說我眼睛突然好了。不用大夫了。叫她走就是了。”

宋慕之說著,將小滿遞給春茗,他自己來回熟悉船艙,到處去摸東西,: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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