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春宵苦短
清早里。
車馬聲在京涼青雀外棧道停留。
幾位年輕人在棧道泊了車馬,隨即候在那里,說著話。
原來是夏承安同他妹妹夏妍,以及杜敬生和康芮,還有燕青。
“皇上呢?我們來拜別皇上。”
燕青的家眷已經準備好,楊姍在府上等他,他辭別了他的主上,將會攜家眷下贛南,去守另一座城,當年冷宮那位青年,如今已經是手握絕對皇權的九五至尊。回想往事,他不悔輔佐他。在他最輝煌時,離開也好。
謝錦和秦鐘,邢風,白燁(龍替),上官崇,幾人在甲板待命。
謝錦笑笑,“還早啊,不過巳時而已。你們不如看下江景。今日總歸你們離京,皇上朝里休沐,專門送別你們。起那么早做什么,去和大齊駙馬喝酒嗎?”
大家都笑了,皇上心里嘔的很,那位與他有奪妻之恨的小人當道,他在物色人選與大齊清算。
但諸人皆知,新帝勤政,素日卯時起身,如今已經遲了兩個時辰,實際日曬三桿。
正所謂,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偶爾放縱。
可以理解。
畢竟皇上他...那樣...缺乏,且艱難。這次過后,不知...下次在經年,那位美人只怕又跑到九霄云外。
杜敬生說,“我們可以等到明天。沒關系。”
燕青望著遠方江面,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夏妍也是。
夏承安和杜敬生都意會到皇帝懶床還未起身,都只笑笑,耐心等待,夏承安問:“敬生,你堂妹杜若配給甲板上哪位王?”
“圣職未下,都傳是白燁,白燁果然有幾分神似皇上。不愧是龍替。”杜敬生輕笑,“但是無論配給哪位,都是尊貴。皇上封了他四位過命親信為親王,嫁去都是王妃。”
冬日煦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入房間。
沈江姩緩緩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腰間仍環著宋煜的手臂,床小,她被擠在里側,他側著睡,就這樣擁著她睡一夜,離的那樣進,擁的那樣緊。
“什么時辰了。”沈江姩抬手去拂窗簾,她試著稍稍拉開窗簾。
手一緊,宋煜將她抬起的手握住,與她十指交扣,“有什么關系。”
沈江姩回眸見他眸子惺忪,挪了挪身,懶洋洋在她頸項找到一處舒服的地方,他說:“早啊。小笨蛋。”
“早。看起來巳時了。我原計劃巳時到兵營報道的。我要起身了。”沈江姩見到從窗縫透進來的陽光灑在宋煜漂亮的面龐,溫暖而安定,她不由怔住,張開眼睛就看到宋煜,真的很好,“你從昨晚叫我笨蛋,叫到今早了。”
原想不辭而別,哪知睡過了頭,昨晚過分了,起不來,根本起不來。
“還想要你啊。明日再去兵營了。朕叫人告訴一下嫪文極。”宋煜清晨將她擁過,“我下去見下他們幾個,你在床上等我。”
“我要今天去兵營的。”沈江姩說著坐起身來,低頭看見身上處處淤青,實在刺目驚心,“而且,昨晚我說過,我不將就的。”
宋煜倏地將面龐埋在她頸項,低低笑了出來,又說,“小妒婦。”
沈江姩被他莫名的笑意,弄的挺不好意思,就好像他在嘲笑她的原則似的,她四處找著衣衫,終于從床尾,地板,頗遠處軟榻,以及門邊,將散落各處的衣衫撿起,穿上,隨即去盥洗室洗漱。
宋煜揉了揉眼睫,他穿起衣衫,邊系腰帶邊打開窗簾,看見幾位卿家已經在棧道等他,他略略有些尷尬,這次遲的有些離譜了。
他亦走去盥洗室,沈江姩幫他蘸好了牙粉。
兩人凈牙期間,從銅鏡中看著彼此。
宋煜想起沈江姩昨晚那般傷心的祝福他同新妃相處快樂,以及祝福他幾代同堂,他又忍不住彎了嘴角,說道:“你早餐在房間食,還是抱你大海碗去食堂用?”
沈江姩咬著口中楊柳刷,睇著他,“你為什么一直笑啊?”
“覺得你可愛就笑了。”宋煜的笑容基本停不下來,“你將我衣衫穿在抱枕上?你不會摟著抱枕睡吧?笨蛋,你想我,你找我啊,你找抱枕做什么。你放過抱枕啊。”
沈江姩被他說的俏臉發紅,她昨晚的真情告白,居然換來這位添了新人的皇上的取笑,她氣鼓鼓的說,“你...你不要一直說我笨蛋。”
“你本來就是笨笨,你還不讓說嗎。”宋煜凈牙,嘴角壓不下來,“除非,你有事實證明你不是笨蛋。”
沈江姩被他嘲笑在抱枕上穿他的衫之事,實在尷尬而羞澀,她為了自證,她凈完牙齒,揚起面龐,鄭重其事的說,“好,那么我就告訴你幾件事情,證明我并不是笨蛋。”
宋煜洗臉,聲音頗有些含糊,“嗯,你說。”
“第一,險些使你將周蕓賢舉家抄家的臣子規,王八犬錯字,是我做的,你在書房被氣的要死,你都被蒙混過去。”沈江姩輕輕一咳,“第二,亡龍之過,使你父皇將周蕓賢罷免官職的玉龍眼珠上的亡字,也是我刻的。你們都沒發現。還有啊,翁氏中風,我促成的。最初周家的刺客,我買通的,他二弟科考落選,我刺激的。你一件都沒看穿。我笨嗎?”
宋煜逐漸側目過來,他真的不知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她,干了這些利用各方利益,報復周府的事情,“這些事情倒是不笨。但是有件事情,是真的好笨。”
“何事?我不信。你講出來。”沈江姩叉腰,“不然我不服氣。”
宋煜拿手巾擦臉,“豫東杜敬生堂妹杜若,遼北陳思海次女陳囡,淮南趙覓我表妹趙清兒,上京宰相劉欒三女劉萃。朕選的四個女人。當然,朕不是在御書房將腳敲在軟榻選的。是在禮部書房,禮部尚書翻的冊子,吏部尚書瀏覽了好多女人,他幫朕選的,你應該找禮部尚書麻煩。”
說話之間小心翼翼,咬文嚼字,界限界定非常清晰。
禮部尚書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位皇上...未免摘得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