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是冬天,那些果汁冰激凌之類的飲品自然沒有,但是烤肉,烤包子,抓飯,拉條子之類的美食還是應有盡有的。
楊革勇買了一把英吉沙刀子,刀柄鑲著一圈圈的彩色玻璃,黃銅護手,刀身上面還刻著一個他看不懂的圖案,刀鋒閃著寒光,一看就鋒利異常。
英吉沙小刀之所以到了后世還是暢銷品,就是因為他的鋒利和漂亮,而且是純手工打造。這把刀五塊錢,在那個時代不算便宜,但是楊革勇覺得值了。皮套也是純牛皮的,很堅硬。
要了一份手把肉,用新買的小刀削著吃,再配上一份拉條子,維族人的攤子是不許賣酒的,這個有點可惜。楊革勇吃的非常飽。
看看時間,洪柳即便去找他,這個點也肯定走了。他站起來用紙把刀身擦干凈,別在腰帶上。又打包了一塊馕坑肉,十個烤包子,就往回走。
路過紅旗大樓的時候,發現這里竟然也沒有關門,于是進去買了幾瓶伊力特曲。這個酒好喝卻不上頭,非常適合他的胃口,過年怎么也得喝點酒。
先睡了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把爐子的火捅開,讓火著起來,然后拿出自己焊的鐵架子,放在爐盤上,把那塊馕坑肉放在架子上。
所謂的馕坑肉就是把肉放在打馕的爐子里烤出來的,非常香。跟烤肉串相比,馕坑肉里面因為沒有走失水分,所以非常嫩。
火旺起來,肉香很快就彌漫了整個屋子。楊革勇的宿舍也是兩間,但是爐子是在里屋的,這邊的建筑跟兵團不太一樣,一般是沒有火墻的。
打開一瓶酒,楊革勇直接灌進去半瓶。冰涼清列的液體進入腹內,沒一會就變成一道火線,讓身子整個熱了起來。
最近楊革勇也有些煩悶,幾個月下來,生活雖然穩定,但是地方改制也開始了。價格雙軌制雖然讓產品賣的錢多了一些,但是逐漸開始的市場化經濟,讓廠里的銷路也成了問題。
畢竟伊寧這個地方太偏遠了,靠在當地銷售不可能維持工廠的運營。這邊的牧民雖然對羊毛用量很大,但是她們習慣自己捻線自己織各種毯子。因為這是一個好女人的標準。
洪學思跑了幾趟省城,但是也沒起什么作用,最近也是心事重重的,對楊革勇也沒有那么熱情了,這倒不是楊革勇得罪他,而是為工廠擔憂。
昨晚的年夜飯楊革勇去的時候拿了兩瓶酒,洪學思也沒跟他喝,只是默默的吃完飯就去休息了,弄得楊革勇也有些尷尬。
不過洪柳對他到是異常熱情,照顧的無微不至,可這樣反倒增加了楊革勇的心里負擔。姑娘的心思擺在那里,他又不能給人家什么承諾,可這樣老被人家照顧就說不過去了。
趙玲兒自從開學后一直給他寫信,基本上一星期一封。他很少回,對于趙玲兒他還是非常喜歡的。只是人家的身份讓他望而卻步了。
不說她的家庭,就是那次送她去學校就讓他的自尊心有些受傷,那里出來的人雖然都是醫生,但都屬于干部編制了,自己這樣一個地方工廠的工人哪里配得上人家?
很快三瓶酒就下了肚,楊革勇的頭開始暈眩起來,按他的酒量三瓶是不應該有事的,但是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竟然把自己喝多了。
但他并不想停住,他想徹底把自己灌醉。他每月工資寄給家里一半,父親告訴他,上次葉雨澤給家里錢買了牛,年前時候知道弟弟不上學了,又拿錢給買了拖拉機,家里日子現在好過多了。叫他不要再寄錢,把自己日子過好就行了。
對于葉雨澤,他知道是不用說感激的,但是人家那么對自己家里,可這個當兒子的又做了什么?到現在他還沒有給葉雨澤打過電話,就是因為他有些無法面對。
不知道喝到什么時候,他睡著了,睡夢中,馳娜兒又鉆進了他的懷里,抱著這具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子,他把這些日子的思念和渴望都徹底發泄出來了。
早上睜開眼,他揉了揉麻木的腦袋,準備找點水喝。但是赫然發現身邊躺著一個人,他被嚇了一跳。原來是趙玲兒。
睡夢中趙玲兒眉頭微蹙,表情似乎有些痛楚。楊革勇抬頭就看見床上地上散落的衣物,甚至還有些被撕爛了,就明白發生了什么。他隱約還記得自己昨夜的瘋狂。
他整個人一下子傻了,這種事情在那個時代代表著什么傻子都知道。可這該怎么辦呢?他真的不知道。
一只手溫柔的在他臉上摩挲,他被嚇了一跳,低頭看看才知道趙玲兒醒了,他推開她就想跑,但是卻被她緊緊抱住了腰,低沉但并沒有多少氣憤的聲音響起:“你昨晚那欺負我,醒了就想跑啊?”
楊革勇揉揉腦袋,結結巴巴的問道:“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咱倆,咱倆怎么住在一起的?”
趙玲兒張開嘴在他胳膊上使勁咬了一口,一個清晰的牙印清晰可見,還滲著血絲,可見這一口有多狠?“這是我蓋的章。”
說完這句話,趙玲兒才起身找衣服,只是剛剛坐起,卻痛呼了一聲,又躺了下來。這個家伙昨天太粗魯了,弄傷了她。
楊革勇趕緊先給自己穿衣服,他發現自己內褲也被撕爛了,看了一眼趙玲兒,知道人家肯定沒有那么大力氣。又趕緊找她的衣服。結果,人家的內衣基本沒有什么完整的了。
這可咋穿?總不能把毛衣和棉褲直接給人家套上吧?自己還有替換的,甚至不用穿都沒問題,但是叫一個女孩子掛空擋,這顯然是不太恰當的。
剛穿好衣服,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洪柳在外面喊著:“勇子,起來沒?都幾點了?趕緊起來去我家吃飯。”
楊革勇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卻偏偏把門打開了。洪柳搓著兩只手進了屋子嘴里嚷嚷著:“好冷啊,讓我烤烤手。”
說完還踮起腳把手伸進楊革勇的脖子,這種玩笑她經常開,楊革勇也不怎么躲避,似乎這家伙對于溫度沒啥反應。
洪柳看見幾個酒瓶子剛要嗔怪楊革勇怎么喝這么多酒?但是突然發現了床上的趙玲兒,此刻的趙玲兒用被子蓋著胸口,雪白的肩膀卻整個露了出來,充滿敵意的看著洪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