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看在你往日也沒有過胡言亂語的時候，我且就信你這一回。”
方氏心里也是一動，親自領著姜嬤嬤去見了姜妮的舅舅。姜妮的舅舅聽說了此事也是驚詫不已，半信半疑的，也不耽擱，當即就帶著非要跟著的姜妮的舅母一起，同姜嬤嬤去了田莊。
“好，好，好。”
親眼看見和聽說自是不同，姜妮的舅舅高興的當即就回去寫了奏折，次日早朝的時候呈了上去。
結果自不用說，凌旭龍顏大喜，直接命人前往姜妮的、田莊查看真偽……
很快，凌旭當著眾臣的面宣姜妮前來覲見。見過面之后，凌旭沒幾日就直接提出來要迎娶冊封姜妮為自己的皇后。
一時間朝堂上下，幾乎所有人都被驚住了。就連姜妮的舅舅、舅母也不例外，都為這樣大的喜事降臨到姜妮的頭上感到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歸不可思議，對這樣的好事，作為姜妮最親近的人而言，他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只是，這事贊成的人有，反對的人卻是更多。就跟凌旭之前想的一樣都是拿著姜妮合離過的身份來說話。
而反對最是激烈，也讓眾人覺得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姜妮名義上的父親東安侯姜延讓。
對東安侯姜延讓也跟其他人一樣，大言不慚的說姜妮配不上皇后之位，凌旭一點兒都沒客氣的將他狠狠訓斥了一頓，最后更是直接訓斥他為父不慈，不配為人父母。
面對明顯暴怒的凌旭，東安侯姜延讓嚇的不輕，不敢再冒頭的老實龜縮起來，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了。
那些反對的大半朝臣也一樣，眼見凌旭異常的堅持，加上姜妮確實是種田有功，在反對了一波發現發對無效之后，漸漸的也識時務的消了聲。
只除了幾個特別頑固，不識時務的還繼續跟著左丞相殷文舉一起反對。
凌旭便逐個攻破，最后別人全都退縮了，偏偏殷文舉照樣毫無懼色的堅持己見，咬死了就是說道：“皇上，臣認為不妥，姜氏女雖然發現了高產糧種，于朝廷有大功。但這依然改變不了她是一個和離的女子，身份配不上您，配不上這皇后之位的事實。”
配不上這三個字讓凌旭很不爽。
尤其是被殷文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來的時候，他臉黑的都能當鍋底了，偏偏那殷文舉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就連凌旭都一再的強調說自己也是個鰥夫，跟姜妮和離女的身份是半斤八兩，他依然是咬死了就是不肯松口。還一副要死諫，悍不畏死的樣子。
這可把凌旭給氣的，差一點就起了想要當個昏君，直接滅了這殷文舉的念頭。
偏偏他又不能夠那么干。因為殷文舉的真正身份，還是姜妮這原身的親生父親。他若是因此而發落了殷文舉，那將來萬一真相大白，讓姜妮如何自處呢？
看著固執異常，油鹽不進的殷文舉，凌旭很頭痛，知道恐怕就只有把姜妮的真正身世告知，讓他對姜妮起了愧疚之心才行了。
真相，自然是不可能在金鑾殿上當著群臣的面揭開的。凌旭只能拂袖而去，讓人把殷文舉喊到御書房屏退了眾人。
“皇上，無論如何，臣都不會同意的。”私底下面對凌旭的時候，殷文舉還是嘴巴硬。
凌旭冷著臉：“殷大人，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這個皇后朕是一定要冊封的，誰也擋不住。”
“皇上，天下末嫁清白的女子無數，您又何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君臣兩人誰都說服不了誰，殷文舉也覺得格外的心累。他嘆氣的說道：“臣還是那句話，她曾經嫁過，和離的女子已經配不上陛下了，況且她還有一個女兒。若是讓她帶著女兒嫁進宮里那豈不是混淆了皇室的血脈？”
“只是公主，并沒有皇位的繼承權算什么混淆皇室血脈？”
瞪著殷文舉，深吸了一口氣，凌旭忍耐的說道：“至于她曾經嫁過人這一點，朕也早就說過許多遍了，朕并不在乎。若真論配不上，那也該是朕配不上她才是。畢竟她只嫁過一人，朕有過的女子可遠不止一個。”
“男子和女子豈能夠一樣？”殷文舉反駁道，“何況您還是皇上，富有天下。若是先帝在，他也一定不會同意的。”
“你不是先帝，你怎知道他會不同意？”
凌旭反問道，終于忍無可忍的諷刺道：“朕覺得你與其擔心先帝會不會同意，不如還是先擔心一下等將來見到了彭氏。她在知道了你現在這么反對你們的女兒登上后位，會不會氣的生生世世都不愿意再看見你了？”
彭氏？
說的是阿蘊么？這事怎么還扯到身上去了？地下，女兒……
殷文舉張了張嘴，瞪圓了眼睛的看凌旭：“皇上，您說什么？臣，聽不明白？”
“哼，聽不明白就對了。”
抽出來一份密折丟到殷文舉的面前，凌旭冷冷的說道：“你自個看吧。”
殷文舉：“……”
不知怎么的，拿起那暗折，殷文舉覺得手里有千斤重一樣。心里涌起了一股極度的不安，遲遲不敢翻開。
凌旭看著也不催促他，只靜靜的等著。
終于，殷文舉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總算是翻開了那一本暗折，然后是越看眼睛越是腥紅，最后竟是硬生生的憋著吐出了一口血。
他臉色慘白，雙手顫抖，整個人支撐不住的癱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地念道：“怎么會，怎么會是這樣……東安候……姜，延，讓……”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出了東安侯的名字。
“他確實是可惡，可是難道你就沒有錯嗎？”
凌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跟彭氏還有東安候之間的恩恩怨怨，到底誰是誰非暫且不論。但你承不承認，你們都欠著妮兒的？
她前半生的悲劇，在娘家、夫家都備受欺凌。是因為誰，為什么造成的？她同董固安和離，跟董家人決裂錯了嗎？
怎么？到現在無辜的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噩夢，遇上了朕。終于可以過上真正幸福的日子了，你竟然又要跳出來破壞。你憑什么口口聲聲的說她配不上朕，配不上這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