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關于對法國的政策曾經有過爭論,絕大多數人都在強調,要干掉法國,讓這個國家永遠無法翻身。最后陳燮說了一句話:“有獨裁者和沒獨裁者的法國是兩個國家,當這個國家有獨裁者或者皇帝的時候,它會非常的強大。反之,這個國家則會廢掉。”
現在的法國雖然還有皇帝,但是貴族內閣掌權,開始推行“民主”政策的時候,這個國家的未來就注定了。這話別人說,肯定會被噴死,但是陳燮說了,大家都覺得好有道理,陳相果然高瞻遠矚。
實際上現在的大明,陳燮已經基本不管事情了,雖然還在內閣總理的位置上,但是卻很少就具體事務發表言論。各部門怎么作,議會怎么吵架,陳燮從來都不管。
上一次的議會流血事件之后,議會制定了新的規矩,吵架可以,動手不行,誰動手就自動喪失議員資格。這一規定,大大的緩解了議會的緊張氣氛。不過私底下,不同政見的議員之間的關系,照樣是欲致對手與死地。
現在的議會,第一大黨是復興黨,也是媒體的矛頭最關注的黨派。任何時代都是一~◇樣,執政黨和在野黨相比,在輿論上肯定是執政黨吃虧。做事的肯定沒有看熱鬧挑刺的來的輕松,不做事就不犯錯,但是現在的大明朝,官員不做事,議員不做事,那就是不作為。麻煩更大,被人揪住這小辮子,基本就政壇無望了。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大明現在的氛圍就是這樣。什么時候形成這種氛圍,大家都不清楚。
這是大明政壇發生變化最大的幾年,從咨議局到議會。現行制度談不上多好,但從法律上確定了皇權不能獨裁。這一點古往今來無人能做到,大明文人念茲在茲的垂拱而治,以這種形式得到實現的時候,很多人最初還是很彷徨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習慣了。如果再有人站出來說什么皇帝乾綱獨斷的話。大臣們肯定跟他玩命。
實際上最可怕的還是資本的崛起,這個東西一旦占據了時代的主導地位,在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對手。工業化從紡織業開始,分工越來越細致的時候,義務教育制度的執行最熱衷的不是什么文人,而是資本家。為什么這么說,很簡單的道理,接受過教育的人才能算合格的工人。大文盲一個,頂多能算個匠。
義務教育何職業教育。從最初的官方強制到后來的民間主動,整個過程真正發揮作用的不是什么政權,而是資本。讀過書的人,就是能夠批量產生合格的工人,學什么都快一些。而大明到了這個時期,產業工人的需求始終存在巨大的缺口。為了更大的利益,資本很自然的找到了方向。民辦的職業教育,在沿海各省發展迅猛。
這一時期的大明。還是存在一個問題,就是東西經濟發展的不平衡。但這是歷史的必然。沒有什么好辦法能改變。制約西部發展的客觀因素太多,根本就無法短期扭轉。陳燮作為內閣總理,也沒打算短期見效。只能慢慢來,這個事情就算是神仙,也改變不了。
政府甚至現在都不具備資源傾斜的能力,只能看著東部沿海和西部內陸之間的差距不斷的拉大。
電話鈴聲響了。最為大明人的身份象征之一,電話在京師的普及速度很快。從最初的五百門到現在的五千門,陳凡賺的盆滿缽滿,寰球電信是這個時代最賺錢的企業。
躺椅上的陳燮閉目養神,沒有動彈的意思。身邊的日裔蘿莉侍女鶴子。小心翼翼的拿起電話,年僅十四歲的鶴子能伺候在陳燮身邊,是無數少女羨慕的對象。作為大明的內閣總理,陳燮唯一的大概就是在這里了,身邊的侍女都是精挑細選,每個年齡都不能大于十八歲。到了十八歲,就打發出去嫁人。如果哪天陳相興致勃勃的辦了事情,鶴子又很運氣的種下了,那就有機會在一份合約上簽字,拿到一份不菲的產業和每年一筆的定期款子,確保母子能一輩子不愁吃穿。往陳燮身邊送少女這種事情,很多人都在做。但奇怪的是,唯獨東瀛省送來的少女陳燮會收下,其他地方送來的,結構都是打回去。
不少人煞費苦心的研究陳相褲襠里的這點愛好,研究自然毫無結果。因為這個特殊的現象,東瀛省議員多次在議會叫囂,陳相曾為東瀛王,這是東瀛少女溫柔的勝利。然而這些并沒有什么卵用,現在的東瀛在產業格局上,依舊是以農業為主,主要的農作物除掉水稻之外,就是大范圍的種植甜菜,制糖業、漁業、農業,現在是東瀛經濟的支柱。
東瀛是除掉大明本土之外,對外移民最多的省份。東瀛是輸出女子最多的省份。然后,沒有然后了。幾乎沒有什么工業的東瀛省,現在最大的欣慰就是農業興旺,土地稅逐年減少。這是陳相在內閣對東瀛唯一的貢獻吧,就是不斷的鼓勵東瀛的農業和漁業。
陳燮到底有多少家產?他自己都不清楚,現在是一個上千人的團隊在打理他的資金和產業。該分出去的陳燮都分了,不該分的留在手里的,將來會作為一筆社會基金的存在。陳燮不打算捐給國家,但是會給那些確實需要幫助人提供幫助,這個事情現在已經在操作了。
“相爺,相爺!”鶴子輕聲叫了叫,陳燮睜眼:“怎么了?”
“內閣來人了,說是葡萄牙、荷蘭、瑞典、三國的合約到了,等著您去用印。”
西山這一片現在是權貴的領地,陳燮的別苑最大,占地上千畝。新年一過,陳燮就來到這里,除了歐洲戰事,別的事情一概不問。陳燮不在內閣,但是各部門依舊顯得井井有條。除了歐洲戰爭的事情,也沒啥事情大家處理不了的。這種做派,內閣大臣們歡欣鼓舞。誰也不想頭上坐著一個指手畫腳的老不死,還真的是個老不死。
現在內閣在負責的是副總理陳子龍,年齡也不小了,一直在撐著。內閣的后起之秀,則以孔尚任為首,這哥們現在也不寫《桃花扇》了,作為圣人后裔,他的崛起內閣樂見其成。現在的大明,圣人的學問已經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孔子和孟子的文章,被重新解讀。
孔尚任就是靠著重新解讀圣人文章出頭的,甚至還翻出漢代的公羊學說作為論據。圣人是肯定沒有錯的,錯的都是后人的理解。是啊,你看看人家漢代的人怎么理解的?總結出來大白話就是一句“不要慫,就是搞。”沒有圣人的理論作為思想武器,我大明何來如今的疆域?只有不斷的對外戰爭,大明的疆域才會有今天的局面。不過漢代的人沒有能從戰爭中獲得財富,那是漢武帝個人的問題,跟圣人的思想無關。
你看看現在重新解讀后的圣人理論,大明高舉圣人思想的旗幟,東征西討的同時,一點都不耽誤掙錢,大家都靠戰爭發財了。要不怎么說前車之鑒呢?漢武帝就是前車之鑒,不能通過戰爭發財的理論,那就不是好理論。至于儒家為何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千萬不要奇怪。儒家思想能夠一統中華這么多年,靠的就是給統治者提供理論依據這一招。人家玩這個太熟練了,只要上面需要的,不管圣人有沒有說過的話,這些人都能從故紙堆里給你重新找出來。
現在的新儒學,打的旗號就是“格物致知”,這才是圣人思想的精華。你敢說不是?你不怕我們人多么?口水淹死你哦!要不怎么說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動物,而是人呢?人有思想,趨利避害,在利益面前,有幾個人能堅持“真理”的?
等在外面的自然是內閣大臣、教育部長孔尚任,這個先生最近一直在推廣殖民地的儒學教育。就是派人到世界各地的殖民地,宣傳儒家思想。當然了,格物致知這樣的精髓不教給那些土著,教的都是什么謙恭忍耐之道。總而言之一句話,要做順民哦,不然用刺刀捅你。
應該說他的推廣還是成果豐碩的,在世界各地開辦了一百多加孔孟學院。最近還在謀劃著,是不是去歐洲也開幾家。這不,拿到歐洲反饋回來的合約,立刻興致勃勃的求見內閣總理大臣閣下。
“給相爺請安!”孔尚任極為恭敬的行禮,陳燮抬眼看看他,笑著招呼落座。這家伙很有意思,他的政敵是侯方域為首的另一幫人。這么說吧,新儒學也是分派系的,雖然打的都是格物致知的旗號,不過有的是復古派,(代表人物孔尚任),有的是新派(代表人物侯方域),雙方在理論陣地上殺的不亦樂乎,在朝堂上也是處處爭鋒相對。一個是教育部長,一個是財政部長。手下各有一票兄弟,隔三差五的就在報紙上對噴。有趣的是,這倆都是尼瑪復興黨的中堅,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