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鶴歸

第八章-急中生智

此刻不是自己能優柔寡斷的時候。

如今樞密院被中書虎視眈眈,御林軍統領一職在朝中舉足輕重。

絕不能落在宰相的手中!

他突然想到,戎兒被害,中書絕脫不了干系!

只是沒想到他們下手如此狠辣!

時北彥思之至此,沉下心。

容不得多想。

便立刻走到旁邊的案桌旁,揮灑筆墨。

隨之呼出暗衛,將那密信遞給他。

“速去江南交于容致!”

暗衛接下密函隨之直奔江南而去。

縱使快馬加鞭也需三日之久,來回數日,度日如年。

將軍府內一片蕭肅,時北彥已經將時戎中毒之事暗壓下去風聲。

作為他的心腹紀明德和晁靖也被他暗中喚進府內。

再次齊聚議事堂內,此刻卻依舊是兩難的局面。

“如今時戎被害,中書難逃其咎,但明面上皇上已經認定是從前刺客所為,我等自不能妄言,但御林軍統帥一職,這幾日沒有時戎坐鎮,宮中那邊我們只能說是時戎負傷在家休養,勉強維持幾日,但這長時間怎能等得?!”

紀明德氣的直拍自己大腿。

“將軍,如今這局面...”

晁靖放在從前還能幫著出謀劃策。

如今這境界,他卻不知該說什么。

畢竟時戎是將軍的孩兒,他定是最痛心的。

可是眼下他們卻想讓將軍以朝中大局為重,屬實有些自私。

“這局面不管將要走向何種境遇,我等都誓死追隨您!”

晁靖說著,自己直接對著時北彥跪了下去。

從前他們逼著將軍溺死自己的孩兒。

如今獨子又遭遇這般,他們就是十條命都不值得憐惜的。

時北彥心中好似被壓了千斤重的巨石。

樞密院上下上千口人,不能因為自己的孩兒被害便讓中書那廂得逞壓制,

“我已經派人加急去江南水鄉尋容致...”

時北彥話音未落,急性子紀明德又再次說著。

“將軍啊,找容副將能有什么用!他負傷歸隱多年,容府的兵將還沒我們京城的多,若真的是日后兵變...我紀明德首當其沖!”

時北彥突然抬眼認真的審視了紀明德一眼。

隨之沉聲繼續說:“從前我那一子并未溺亡,而送于江南水鄉,從前容致送于我那孩兒的畫像與戎兒別無二致...”

“既如此!那便喚來那孩兒先頂替上陣,我等必護之左右!”

晁靖眉眼激動的說著!

“嗯,我的本意也是如此,但那卻不知那孩兒的脾性如何,顏面上偽裝簡單,可這性情規章卻是難頂替的,何況這么多年,作為父親的我從未盡過責任,如今有了危難才臨時召回,這...”

他說著臉上的愧疚儼然留存。

“將軍莫要自責,這孩兒當年能活下來已然是他的福澤,何況在京城中看似安穩,實則最為兇多吉少,時戎便是個例子,那孩兒這般前來先頂替一陣,等我等扶持三皇子繼太子之位,便也可保樞密院在朝中的地位,隨之在安排他歸鄉便可。”

晁靖輕嘆口氣,沉聲說著。

時北彥點了點頭,沒有作聲,如今這境界,也只能如此了。

倒是難為了兩個孩子,一個中毒痛苦度日。

另一個若是答應了之后頂替上陣豈不是心中更是艱難萬分。

江南水鄉。

容時昱正在房中看著容致讓人給自己送來最新的功法秘籍。

這些功法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都是平常在這江南接觸不到的。

他這邊看的盡興,容致卻在書房看著暗衛從京城送來的密函。

心中頓時大駭!

他從未想過這個孩子會撞上如今這個朝局動蕩。

只是看著密函中的言語,字字誅心,時將軍眼下是最為焦急的,這不能等!

思之至此,他將那密函翻手間化為粉末,隨之朝著那暗衛沉聲。

“你先等著,我這便去尋他。”

此時他看似淡定,實則心中翻江倒海。

這倒是該如何去與時昱交代?事發太過于突然了。

思考間隙。

不知不覺他便走到了時昱的房門口。

剛準備抬手叩門,隨著紅木厚實的房門吱呀一聲。

時昱卻是帶著溫煦的笑對著容致行禮起身。

“容叔。”

容致頓時被他的笑意晃了眼,心中那事情更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一愣神兒倒是讓時昱看在了眼中。

“怎么了?有何事交代?容叔但說無妨。”

他勾著唇帶著探知的眸子看著容致。

容致手指朝著掌心微微攥緊,這事情耽擱不得。

是好是壞總是要面對的,他大步跨進時昱的房門。

“將門關上,我有要事交代于你。”

容時昱看著他如此嚴肅的樣子,也不由屏息凝神。

直接坐在他的對面。

“容叔,您說。”

“昱兒,我一直待你當親生孩兒般的對待,從前你問過我許多次關于你的身世,你只知是故人之子,如今那故人也是時候告訴你是誰了。”

容致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著,眼下也不是他能娓娓道來的時候。

容時昱頓時覺得心尖一顫,手指在不自覺的微微發抖。

他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燥動,抿唇微微皺眉等著容致繼續說下去。

容致眉眼微動。

“我曾告訴你,我的命都是京城時將軍給的,只是卻從未和你提起...他...就是你的生父...”

他聲音極低,卻是落地炸響在時昱的耳邊。

只聽見砰的一聲。

容時昱手中剛端起的茶杯應聲化為粉碎。

他眼神閃躲,趕緊收手。

“容叔,您又說笑了,那位大人物怎能與我有關。”

在他心中,受容致多年熏陶時將軍乃是高不可攀之人。

并且世人皆知,獅虎將軍時北彥年輕的時候叱咤疆場安定北關。

回朝之后和夫人琴瑟和鳴,孩兒時戎年少有為乃御林軍統帥。

這些都是應當是與自己沒有半分瓜葛的存在。

“昱兒啊,唉,你有所不知,你和那時戎...乃是雙生之子!”

容致一咬牙,低聲說著,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這多年隱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如今還是說出來了。

容時昱怎能不知那雙生子意味如何。

可是為什么...被送出來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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