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鶴歸

第十四章-煥然一新

錦城看著他突然的變化,嚇得腿都發軟,卻是忙說道:“是了,是了,就是這樣!”

天知道,他若不是知道這是時昱,自己方才都覺得是看到時戎再現。

時昱大抵已經知道時戎日常待人的樣子了。

“嗯,我已知曉,日后你便跟在我身邊罷,也方便多多提點于我。”

錦城聽到此話,眼中微震,卻是趕緊朝著時昱跪下。

“公子怎能說是提點,這都是我應當做的,將軍府于我有大恩,我這條命都是將軍府的。”

他言辭誠懇,恩恩怨怨他還是分的清楚的。

“快快起身,你我之間不必拘泥大禮,以后我不說便是了。”

時昱趕緊說著起身扶起他。

錦城起身之后,倒是看著時昱身上的衣衫抿著唇。

“公子,往常時統領都是身著玄色衣衫的,你這著衣著實有些出眼了。”

在江南的時候,綢緞布料都是五顏六色的,他這衣著都已經是極為簡樸的了。

“那你便為我尋來玄色衣衫,我更衣便是。”

“好嘞!”

錦城說著便奪門而出。

隨之沒多久便取來一件衣衫。

“這是從前時統領的衣裳,您先換上,日后還是讓府上給你做新的去。”

那玄色綢緞上繡著暗紋,隨著這衣衫上身,倒是顯得人格外的沉穩。

再加上時昱刻意偽裝出那清冷的樣子。

等他們走到時戎的房間的時候,讓里面的司嫣然和時北彥都一時間傻了眼。

果真讓時昱頂替時戎是個明智之舉!

時昱和躺在這里的時戎簡直是一模一樣!

司嫣然一愣,抿著唇眼眶再次發紅。

正準備起身到時昱的身旁仔細在瞧瞧,身旁的時戎卻是再次毒發!

每到這個時候司嫣然和時北彥看著都是抓心撓肝般的苦楚。

時戎一身的冷汗,整個顏面都近似扭曲。

身上的青筋暴起全然都是黑紫之色,手指緊緊的抓著那床邊,指尖一用力都滲出了血。

那好似萬蟲蝕骨般的疼痛遍布全身。

時昱看著那人如此,不知為何自己心間也是揪成一團。

隨之快步走到他的身邊,用手將他的手從床邊拿起抓在自己的手間握住。

這樣抓床去,長而久之,那手指怕是也保不住了。

時戎的手緊緊的抓著時昱的手。

時昱也咬著牙看著他,這場景倒是讓他心驚至極。

看著自己的血脈至親遭遇如此。

他心中不由的暗下決心,定要在那宮中尋出那害人之兇!

等最痛苦的兩個時辰熬了過去。

時戎也開始微微轉醒。

他深知自己如今身體的情形,卻是睜開眼眸的時候。

看著眼前那個握著自己手眼眶發紅的少年。

時戎一度以為是自己到了鬼門關自己的魂魄出來了罷。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直到時北彥在一旁開口。

“如今這也算是你們兩兄弟初次會面,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中,實屬遺憾...”

司嫣然看著時戎那虛脫的樣子。

便輕聲說著:“你們本為雙生子,只不過從前為了保全,將弟弟時昱送去了江南,如今你中毒未愈,朝中之勢,便只能由他來頂替。”

這貍貓換太子之舉,當真是風險的很。

時戎了然,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會是哪個拖累家族的罪魁之首。

幸而還有補救之法,只不過倒是將時昱推進了“火坑”。

他渾身剛被蝕骨之痛侵蝕,此刻好似散架了一般。

時戎用盡全身的力氣,微微抬手放在時昱的手臂之上。

“身在其位,道阻且難,萬事當心。”

他從沙啞的喉間憋出這幾字來,也承托了他對時昱所有的交代。

時戎捫心自問自己雖說在宮中禮節上沒有照顧完全。

但也不曾得罪過什么人,若說能對自己下毒手的人,定是為的這御林軍統領之位。

雖說這只是他們的初見,兩人卻好似心有靈犀一般。

當聽到時戎的言語之詞,時昱也對他的處境感同身受。

只是時戎這次醒來情緒實屬激動,這樣一來撐不了多久便又昏了過去。

司嫣然在一旁為他掖著被子,“睡著了也好,總比那受盡苦楚的好。”

與此同時的江南水鄉。

容溫溫從父親的口中得知時昱去了京城一時半會恐是回不來的。

她這幾日便時常坐在那個和他最常待著的亭子中暗自發悶。

知府家李小姐也常問自己,這幾日為何不見昱哥哥。

她只覺得自己定是被她問的煩躁了。

可是為何這見不到時昱自己心中也總是空落落的。

等他回來,她定要好生說道說道。

這匆忙而別,也不給自己交代一聲。

曾經說好的一起去京城游玩,他卻是一人去了。

容溫溫鼓著腮幫子朝著旁邊的小湖中擲著石子。

夜半時分,將軍府中,司嫣然親自給時昱收拾的房間,就離他們的住處不遠。

可是這躺在了床上,按理說經過這幾日的奔波他應當分外勞累便是。

如今這輾轉反側倒是怎么也闔不上眼。

時昱直接的坐起身子,細細的將所有的一切都好生琢磨。

縷清思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晨間的早朝才是重中之重。

時昱在心中不斷暗示自己,我是時戎,我是時戎!

這樣給自己暗示,總不至于說漏嘴了,去了皇宮定要萬事謹慎。

說到底,他還從未去過皇宮大殿,明日一定要細細瞧了去。

他這樣給自己緊張的情緒寬解著,心中那緊繃的弦這才略微的松了些。

既睡不著,他便就這樣干坐了一夜。

剛到卯時,錦城便站在時昱的房門口。

“時統領,醒了嗎?”

這個稱呼屬實自己聽著不自在。

但是昨晚時北彥嚴令錦城必須這樣叫自己。

并且反復交代在府中只有這一位公子存在。

時戎也被時北彥暗中移去房中密室。

司嫣然親自照應,另一邊他們也在尋找天下名醫,希望能有解毒之法出現。

“進來。”

時昱沉聲說著。

錦城聞言,便張羅著身邊的丫鬟捧著昨晚趕制出來的衣裳給時昱更衣。

時昱自然是不習慣旁人幫自己更衣的何況還是女子。

他往常在容府的時候,身邊時常沒有什么旁人跟隨,自在的很。

如今這樣一來,他倒是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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