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鶴歸

第十九章-昭然若揭

錦城是個呆子,他完全都不懂那些男女情愛之事,只能暗自嘟囔。

“公主殿下雖說長得好看,可這性子屬實有些讓人捉摸不透,放眼宮中也就數時統領從前能無視她的驕縱和她平心相待,可這待您還是怎地還是如此蠻橫。”

錦城只是無心之言,卻更是讓時昱心中的猜測有了定數。

他們兩人立馬整裝回府,時昱是今晚執勤,只要是晚上能夠回宮就成。

身為御林軍統領,他自然是需要到皇帝龍霄殿附近親自守著的。

將軍府距離皇宮不遠,錦城駕著馬車出了宮門沒多久便到了。

時昱在府門口下馬車之時,將軍府門口的守衛立馬行禮。

時昱微微點頭,便直接走了進去,這個時辰父親應當是在府中的。

他這一回來,時北彥和司嫣然便得到了消息。

司嫣然馬上起身到廳堂之處朝著門口望著,一看見時昱的身影,臉上便掛著止不住的和藹和笑意。

“戎兒,回來了。”她挪著小步子上前迎著。

“嗯,娘親可還安好?”日常的問安,總是要有的。

“好好好。”司嫣然忙應著。

“父親大人可在府中?”他眼眸左右瞧著附近,沉聲問著。

“方才還在,我這便去尋他過來。”司嫣然說著便要轉身去書房之處尋時北彥。

時北彥卻正好從側廊快步走到廳堂門口,“戎兒尋為父有何事?”

時戎微微皺眉,“爹爹娘親,可否借一步說話?”他壓低了聲音。

時北彥和司嫣然相對視一眼,若不是事出意外,昱兒想必不會如此謹慎回來。

他們帶著時昱沿著廳堂后廊去往他們的住處房間密室。

沿著那繡著鴛鴦戲水的屏風之后的密道下去,里面儼然是一處大的空間。

那中央便是一個大的冰床,冰床周身雕刻著懸龍飛鳳。

時昱眼前一亮,這不是那聞名許久的飛鳳床?

此床在各大王朝之中,都飽負盛名,玉冰所制,雖不能解毒但能壓制所有毒性的延發。

世人皆傳聞此乃姜子牙成仙之前遺留之物,當然,這也只是傳言而已。

時戎躺在此冰床之上,已然是可以醒來的。

這寒氣壓制住他身體中的蠱蟲,讓他可以得到短暫的安定,但卻是不能離開這冰床半步,否則便痛不欲生。

時戎聽見那入口處的響動,微微轉頭看向那門口之人。

那如自己一般無二的人如今正好生生的站在哪里,眼中那流露出的關切卻是發自內心的。

血脈相承,他們本就是同根生,此刻更是心有靈犀。

時昱微微抿唇,“兄長...”

他從小都是飽讀禮書,在加上容夫人向來禮佛,引導他最多的便是慈悲普度,更何況這是自己的親人。

時昱眼眸朝著時戎的腰身處看去,劍眉一挑,果然!

時戎的腰帶之上掛著一精巧的碧玉紅。

不等他們多說什么,時昱朝著時戎大步上前,一手托起那碧玉紅,“兄長,這可是爾雅公主所贈之物?”

時戎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突然浮出一抹微青之色,隨時微微頷首,“正是。”

“壞了!”時昱頓時皺眉道。

時北彥站在他身后一聽此言,以為宮中發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趕緊著急說著:“昱兒,何出此言?!”

“今日我在宮中遇見爾雅公主兩次,第一次她無故氣惱離去,第二次便好像是奔著那碧玉紅而來,可我原不知有此物的存在。”

他頓了頓,“最重要的是爾雅公主對兄長有情,今日我千不該萬不該將從前我那江南錦繡的手帕遞與她,公主好似是誤會兄長對旁人有意,她走的時候本讓我日后將那碧玉紅歸還與她,可是臨了卻又說讓我好生帶著,不過卻是惱怒更甚,這可如何是好!”

時昱唉聲嘆氣的說著,卻不知自家兄長對爾雅公主到底是否有情。

但不管于何,自己都好似是搞了個大烏龍。

時北彥和司嫣然也是緊緊鎖眉,他們自然也是忽略了這一點,之前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朝政之中,卻是忽略了那宮中素來傳聞的爾雅公主對時戎有意之說。

他們頓時都焦頭爛額起來,若是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當朝最受寵和驕縱的公主殿下啊!

他們站著的三人都面露苦色,底下躺著那人本來面若冰霜,卻是平故扯動了嘴角,這一幕正好映入站在他身邊時昱的眼簾。

時戎對上時昱投過來納解之色,只好輕言道:“不必在意,日后便帶著此物便好。”

他本想抬手將腰間那物什取下來,可是手微微抬起一點,便又沉重落下,他現在是無力至極。

時昱連忙幫著他取下那碧玉紅,徹骨的涼意隨著那物什傳遞在他的手間,上面雕琢卻是精細至極。

果真是難得的精品。

這代表著什么,眾人也心知肚明。

如今時昱看著眼下時戎的神色,自然也猜到了時戎的心思。

他和爾雅公主情投意合。

只不過這樣一來,時昱被夾在中間卻是更加難辦了。

一方面不能開罪公主讓她難過,一方面今日那手帕只事也要還時戎一個“清白”。

時戎心里明白,公主讓時昱時常將那碧玉紅帶在身上的意圖,情誼是假,保護是真。

皇宮之中,誰人不知皇上寵愛爾雅公主。

外戚進貢的上等碧玉紅是宮里獨一份,皇帝親賜爾雅,她又尋能工巧匠仔細雕刻,這才贈予自己。

這樣一來,在臥虎藏龍的宮中,無疑于有公主皇室撐腰,旁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這次的被毒害,那幕后之人定是不懼怕皇室的存在。

放眼整個京城,這樣的人屈指可數,昭然若揭。

時戎甚至懷疑,爾雅會不會已經認出時昱并不是自己?

呵,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她一介女流,怎會注意這些。

時昱帶上那碧玉紅之后,總覺得好似又多背負了什么?

生怕這情事方面自己還有疏漏,他趕緊問著,“兄長,除了公主,您可還有旁的姻緣?”

如此直白的問詢,倒是讓時戎頓時耳根微軟發紅,“并無”

他從小便是武將世家,所見過的女子都甚少,更何況是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