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容溫溫此時瞧著時昱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暗自抿唇,他今日和公主你儂我儂的時候,怎地沒見分毫冷淡。
他們如今所在的街道,正與將軍府相隔不遠,錦城不多時便在門口備好了馬車.
他和小太監一同在外頭駕馬,時昱和三皇子兩人坐在馬車之內,相顧無言。
如今剛走進將軍府內院的容致,正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容溫溫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
“溫溫,我問你。”
容致突然的一本正經的說道。
“爹爹您講。”
此刻容溫溫自知理虧,已然乖巧的等待著父親那注定的訓斥。
誰知容致卻突然沉聲說著:“你是不是對三皇子有意?”
“啊?”
容溫溫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家父親。
“別給我裝糊涂,你就說是是也不是?!”
“這怎地突然問起這個了?”
要知道自家父親,從來都不過問她的感情之時,從未!
容致看著容溫溫也沒有個準確的答復,更是心急。
“你看時昱如今已然跟公主將要成親了,你若是愿意中意三皇子,待他們大婚之后為父自然會幫你打點一切。”
這句話,容溫溫心中只乍響了前半句,對啊,他要成親了,那自己何必還在他身上耗費心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容溫溫不由得生悶氣起來,怎地如今父親也要將自己逼近胡同。
“好,為父明白了,你還是對他有意的。”
容溫溫這次沒有接聲,心中實則在想著時昱和盛爾雅之事。
容致心中已然敲定,溫溫定是對三皇子有意的。
看來他最初想要阻止自家閨女走近入宮選秀的道路,也要重新開始謀劃了。
如今的東廠之內,在賞舞會上被擒獲的那幾人,不等錦衣衛的審訊,便已然招供了去。
“那魏為好色至極,生活奢靡頹廢,身為通政司參議,收集眾民請愿伸冤之書,卻被當地的知府賄賂,從而未曾將那請愿書遞上去,我們不服,這才一時犯了糊涂,打點了魏府上的仆人,給他暗中下藥,本想著他若是能迷途知返,上報我們的冤情,我們便將解藥送與他,誰知他不但不上報,甚至還去花天酒地!”
易正青這次倒是有些為難了,他從前都是處理的官家之間的恩怨較多,這次的事情明顯都是魏為有錯在先。
“那你們大可報官,私自殺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呵,大人說笑了,我們但凡能報官,何必會請愿,但凡有一點活路,怎會走上殺人這條道路!”
那幾人衣著也是極為樸素,粗麻的衣裳下到處可見補丁。
“既如此,今夜怎地要再次鋌而走險?!”
易正青再次逼問。
“我們痛恨極了,為官者不作為,知情不報,只手遮天,既然我們已然沒了退路,黃泉路上,自然也要拉人作伴,本以為大人您也是與那魏為一般,嘴上說著查案,實際上將那些舞女們都聚集在府內,暢歡享樂。”
“簡直是糊涂至極!”
易正青的聲音十分的嚴厲,卻又帶著幾分不忍。
他為官多年,最恨的自然便是為官者不作為。
他能對那些官者生吞活剝,可是面對這有冤情的平民卻一時間有些心軟。
“若是你們沒有殺人,沒有再次闖入易府,本官說不定還能給圣上求情,法外開恩,可如今...”
“大人啊,若不是被逼無奈的,我們怎會如此作為,你們能在皇城根上吃喝不愁,而我們呢,上有老下有小,被那地主欺壓,沒收了一年的收成,我那老母,前些日子活活餓死在家中,孩兒如今一天只能飲少許野菜湯果腹,試問您們何時去民間體會過百姓疾苦?!”
“對啊,今日我們兄弟幾人,哪怕就是身死,若是能換來昭冤,那也算值了!”
“魏為死有應得!我那女兒剛剛十三,他...他借著說幫我們洗冤,說能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可而后呢?我那可憐我女兒,活活被他折騰死,死后被他丟在了那城外的亂墳崗上,衣不蔽體,遍體鱗傷,我再三將此事上報官府,試問如今您們可曾得到過絲毫的消息?!”
那被押著的幾人,言語間,熱淚縱橫,易正青聞言他們的身事,往日里那審問犯人的魄氣,頓時蕩然無存。
官者是為民也,可這事,的確也不能怪他們。
自己生來便是世家出身,成年直接入了東廠之內,這一切也算是順風順水,可對比之下,確實自己從未體會過他們口中的疾苦。
只是這件事關乎官員失責,百姓無處伸冤,此事還需他再次申報皇上,請求三法司聯合審理!
“先押下去罷,待本官稟明皇上,擇日會審!”
易正青話音剛落,面前的那幾人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著他磕了一個響頭。
“若是易大人真的能幫我們雪冤,我們哪怕是身死,也不為過!”
他們如今是被官員們坑怕了,眼下這舉動之后,也只有易正青是他們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待他們都被押下去后,易正青親自揮灑筆墨,言語之間皆是誠懇,一封奏折乍然顯現,他好生放好,明晨早朝,需將這些好生上報皇上,只是這件事中,上層官員管轄不力,下層官員毫不作為,中書那廂難辭其咎,估計又將是一場“硬仗”要打了!
次日清晨,乾清殿上,皇帝在看到易正青的奏折之時勃然大怒。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下,竟還能發出如此事件!好一個為官者不作為!準!三法司聯合審理!都察院負責監督,刑部去審案,結案之后把卷宗交給大理寺復查,若同意刑部審查,則水落石出,若有異議,繼續審理!”
聞言,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等上朝的官員連忙應下,這事件想必牽連出來的官員不少,皇上如此重視,他們也需好生審查。
只是這樣一來,三法司查案,還是要追查關于官員的案件,底下的眾官員們都不禁的人人自危起來。
他們多多少少在平常的時候也難免會有紕漏,這樣到時候豈不是讓皇上抓了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