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輝慡這般打扮倒真看不出是個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白色布衣裝束。唯一奢華的飾物不過是腰間一塊玉佩而已,樂暉盈無所顧忌地拽著他的胳膊。都已經是出了閣的女兒家,偏偏做個未嫁之身的打扮。尤其是還沒梳髻,只是用一只精致的玉環綰住秀發。眉目之間神采飛揚,根本就不是平時見到的那副模樣。
“成何體統!”龍瑄炙冷哼了一聲:“這是什么兄妹,居然這么不避嫌疑。”腳下卻沒有動的意思,依舊站在后面繼續看著。
“哥,只怕回來住不了幾天吧。”樂暉盈把玩著樂輝慡腰間的玉佩:“誒,這還是那年你走的時候,我打的那絳子?”
“可不是,我哪舍得換。再說也沒人趕上你的手藝。”樂輝慡掠了掠妹妹的額發:“我常想要是你不在這兒,我就把你帶到北疆去。你定然會喜歡那地方的。”
樂暉盈笑笑:“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看看。”一行說一面從袖袋里拿出一副用蔥黃柳綠二色打成的梅花絳子:“這是知道你回來,專門給你打的。要是不嫌棄,就換了下來。要不誰以為堂堂大將軍居然連個絳子都沒換的。”
“還是我們家的貼心。”樂輝慡一把接過:“這顏色襯得真好。”
樂暉盈抿嘴一笑:“那你上次還說松花配桃紅好看!”
“旁人都說好看,獨你不喜歡。”笑著刮刮妹妹的鼻子:“這性子還是不改?”
“要是改了,你還這么寵我?!”樂暉盈托著腮想了想:“哥,這次走了什么時候再回來?”
身后的腳步聲讓樂輝慡嘴邊的一句話深深咽了進去:“微臣參見皇上。”
樂暉盈一怔,趕緊轉過身:“臣妾給皇上請安。”
“起來吧。”龍瑄炙不辨情緒地進來,要是再不過來不知道他們兄妹還會有什么樣舉動做出來:“兄妹倆這么久不見,多少體己話要說?怕是忘了時辰了。”捋衣坐在石欄上,仔細打量著樂暉盈。
樂暉盈那晚以后就沒見過他,這時候一見頓時雙頰緋紅。羞澀地退到樂輝慡身后,想要避開他的打量。龍瑄炙看這情形有些火大:“穿得這么單薄,也不怕著涼?”
“啊!”樂暉盈這才發覺自己站的地方不對,慢慢移步走到石欄邊:“臣妾帶了披風來的,擱在石幾上了。”
龍瑄炙瞟了她一眼:“樂將軍還沒用膳?要不跟朕一起到皇里,讓小廚房做幾樣小菜好好喝幾盅?”
“臣明日離京,今日特地進宮來向娘娘辭行。等會兒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只怕要辜負皇上的一番美意了。”樂輝慡看他那張臉,生出無限厭惡:從小就是這么個德性!
“哥!”聽說要走,樂暉盈臉上現出無限不舍:“怎么不多住幾日?”
“邊關事忙,且變化多端。臣不敢多做停留。”看著樂暉盈漸漸發紅的眼圈,笑了笑:“都這么大了,還是這個樣子。”說著抬手去擦她眼角沁出的淚珠。
‘咳!’龍瑄炙咳了一聲,樂輝慡緩過神:“臣告退,娘娘多保重。”說完,朝龍瑄炙行了禮轉身離去。
樂暉盈跟著攆了出去,眼圈紅得發亮。
“都走遠了,還看什么。”龍瑄炙起身過來:“就穿這么點站在這風口里,凍病了等著傳太醫才罷?”
轉身過來的樂暉盈已經換了神情,又是平時那張恬靜的笑臉。唯獨例外的就是清若秋水的眸子有些發紅,似乎還有淚水沒有擦干。
“臣妾這就回宮加衣裳。”行了禮,樂暉盈便要離開。
“方才與你哥哥那樣,怎么見了朕就跟見了老虎似地避之不及?”龍瑄炙冷著臉:“讀了那么些書,男女七歲不同席竟然不知道。”
這話怎么說得那么難聽,樂暉盈抬眼望著他:“那是臣妾的兄長,莫非親兄妹也有礙?”
龍瑄炙冷笑一聲:“皇后這么說,朕也就這么聽著。”
“臣妾告退。”樂暉盈抽身欲走,龍瑄炙有些惱火。一下抱住她:“就這么不想對著朕?”對上她清亮的眸子:“只是想對著樂輝慡?”
樂暉盈掙扎著:“臣妾不懂皇上說些什么,這怎么混為一談呢。”
龍瑄炙俯身擒住她的唇用力吸吮,緊咬的牙關被靈巧的舌尖撬開,一路暢通無礙地跟她的唇舌糾纏著。溫軟的嬌軀被他摟在懷里,幾乎是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要不便擔心她會站立不穩滑了下去。
“嗯……”低低地呻吟著,眼前這個人如此反復無常。
良久,終于離開她的鮮紅的櫻唇。整個人卻是軟綿綿倚在他懷里,下意識摟緊她:“咱們回宮去?”
“嗯。”嬌弱不勝地點點頭,卻不敢看他的臉。
龍瑄炙打橫抱起她出了御花園,趙希一直候在外面。打起軟轎的簾幃,龍瑄炙抱著她坐進去:“回宮。”
樂暉盈滿臉嬌紅,把頭埋在他頸側:“是去乾靖宮?”
“你要去哪兒?”吸吮啃咬著她修長的脖項,含糊不清地問道。
“那兒太大了。”低低喘著氣。
“趙希,去坤儀宮。”
片刻之后,軟轎停了下來:“萬歲爺,到了。”
“直接進去,所有人下去。”轎中傳出低啞地喉音,趙希低著頭一笑。依言吩咐人把軟轎直接抬進寢殿,隨后所有人都退出寢殿,趙希最后出來時不忘掩上大門。
樂暉盈那件芙蓉色氅衣已經被人剝脫下來,只剩一件輕薄的小衣掩著若隱若現的褻衣還在身上。龍瑄炙自己的袍子也是凌亂不堪,直接抱著她進了暖閣。
“怎么又躲起來?”調笑著扯掉她剛拉攏過來的繡被:“又不是沒見過。”一用力,順手解開了兜衣的系帶。身上的淤痕還是一片青紫,修長的手指憐惜地撫摸著:“疼么?”
“比昨兒好多了。”一抬頭又趕緊垂了下來:“都被清雪她們瞧見了。”
“說朕不會憐香惜玉?”點了點她嬌艷欲滴的雙唇:“是不是?”
“臣妾不知。”誰知道你對那些妃子是不是也這樣。
龍瑄炙一笑:“早晚你會知道的。”欺身上去,卻發現娥眉緊蹙在一起。微笑著用手指撫平:“今晚不會痛了,信我。”
第一次不是自稱為始皇帝給帝王自定的尊稱‘朕’,這個‘我’字聽起來異常陌生。那雙手在身體上下游移,滾燙的火焰被帶到每一處停留過的地方。
咬著她圓潤的耳珠,潮濕的氣息噴在耳后:“以后不許穿今兒這件氅衣出去。”
“這衣裳有什么不妥?”從來這件艷麗的花色就被人稱道,這是上用織造府依照父親的意思專門給自己訂做的花樣。
“就是不許穿。”穿這件衣裳,就像沒出閣的小姑娘。未及笄,這話說出去好聽?!
“是。”沒打算問清楚,也沒機會問清楚了。那人已經把濃重的欲火盡數撒在身體的每一處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