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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會跟清雪去說。”答應了一聲,趙玉跟在樂暉盈身后進了偏殿。
“有話要跟我說?”樂暉盈在軟椅上坐下,手里捧著一盞清茶暖手。
“奴婢不敢說。”趙玉垂著頭:“娘娘,只怕是慧妃娘娘有了身孕了。”
“你怎么知道?”樂暉盈盯著氤氳的茶霧:“哪位太醫診的脈?”
趙玉跪在地上,從腰間取出一本冊子遞給皇后:“這是趙忠讓奴婢給娘娘看的,上次娘娘在皇太后那邊沒有翻看。趙忠實在是無心之失,沒想那樣跟娘娘回話的。請娘娘恕罪。”
“皇上可有賜藥?”樂暉盈緩緩道:“還是她矯旨?”
“萬歲爺只有一次沒賜藥,那次因為萬歲爺喝多了酒就忘了。”趙玉低聲道:“萬歲爺也臨幸過德妃和嫻妃,柳昭儀經常伺候萬歲爺筆墨的。”
“有了身孕,就好好休息。”皇后把冊子遞給身邊的榛遐:“這冊子我不看,我說過皇家本來就該子孫繁茂的。若不這樣,豈不是連累我說我這做皇后的不能容人,妨礙皇家血?!再說,焱兒也不能只有三位皇姐。總要有比他小的弟妹出來,誰也無法改變。”
“是,奴婢知道。”趙玉看皇后神色安靜:“娘娘還要多保重身子,有些事不值得娘娘去和人計較。”
樂暉盈微微一笑:“計較不來,總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而已。”說完目示榛遐拿來一匣東西:“這里面是三百兩銀子,回去跟趙希趙忠三人各自添雙鞋穿。天氣漸漸熱了,當差甚是辛苦。”
“奴婢謝娘娘賞賜。”趙玉趕緊謝恩,皇后出手闊綽賞賜下人甚是豐厚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從不與太監宮女為難,也是被人所稱道的。多少人背后說有這樣一位主子,是大家修來的福氣。
“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樂暉盈起身往里走:“路上小心仔細些。”
“是,奴婢告退。”趙玉行過禮,出了偏殿。
樂暉盈回到寢宮:“莫顏,你把上次讓你跟清雪一起戥過的東西收好。然后把鑰匙融掉。”
莫顏愣了愣:“好好的融鑰匙做什么,如今小姐用這些也沒什么妨礙了。”
樂暉盈擺手:“別問那么多,你把鑰匙毀掉就行了。”
莫顏答應了一聲:“要不要清雪那把也給毀了?”
“不必。”樂暉盈坐回圈椅:“這匣子差一把鑰匙都開不了,她那把拿不拿過來都無干系。”說完,靠在椅背上目不轉睛盯著窗外湛藍的天空。
龍瑄炙審視著太醫院呈上的脈案,這么久都沒有樂暉盈的脈案。她那個身子還能承受得住那樣的折騰?居然在生育之后都沒有一份脈案留底,準確的說是自從凌恪還鄉之后就再也沒有服藥的記錄。
反倒是徐沁,接二連三的脈案不絕于目。翻到最后一張,竟然會是妊娠有喜?!怎么是這樣,大有成竹在胸的征兆。
“趙玉,這是怎么回事?”拿著方子問道。
“這是太醫院的鄧院正給慧妃娘娘請的脈,時日尚早不敢確認便放在里面了。”趙玉趕緊過來,他負責掌管皇帝日常請脈和后妃請脈事宜。
龍瑄炙放下手里的脈案:“皇后的脈案一張都沒有?”
“回萬歲爺的話,娘娘這些時候都不曾請過御醫。前幾日受了風寒,只是讓宮女在宮里熬了一鍋姜湯怯寒。說是怕服了藥小殿下就不能吃母乳了。”趙玉終于等到機會把這件事說出來。
“喝姜湯怯寒?”龍瑄炙冷冷一笑:“她倒是會尋思。”
“娘娘只是擔心小殿下吃不好奶,奴婢也勸過讓娘娘宣太醫。”趙玉垂頭:“奴婢當差不利,請皇上責罰。”
“怪你?!”龍瑄炙看了他一眼:“朕說話都沒用,你說能有用?”說完扔下東西,從偏殿出去。
“臣妾參見皇上。”才到御花園,就看柳心從甬路上分花拂柳而來。“你怎么在這兒?”看看時辰,不是在御花園閑逛的時候。
“臣妾剛從娘娘那兒出來,打算回宮去的。”柳心看皇帝神色霽和:“萬歲爺遇到什么高興的事兒了,能告訴臣妾么?”
龍瑄炙笑起來:“你要是猜到了,朕定然賞你。”
“容臣妾猜猜。”柳心美眸一轉:“別是小殿下要添兄弟了?”
“誰告訴你的?”龍瑄炙瞟了她一眼:“皇后?!”
“這么說臣妾猜對了?”柳心笑得燦爛不已:“要是皇后能告訴臣妾知道就好了,臣妾在娘娘那兒坐了好久。娘娘說的話數都能數出來,到是小殿下越來越可愛了。”
“你今晚到乾靖宮去。”說完,大步離了御花園。
龍瑄蕤回到王府,就看見一番熟悉的景象。這是在北疆才有的景色,怎么會在這兒看到。莫不是他不避嫌疑進京了?
“你還舍得回來?”書房里傳出樂輝慡熟悉的笑聲。
龍瑄蕤頓時喜笑顏開,一下沖了進去:“真是你來了,怎么也不和我說一聲就來了。”
樂輝慡抱住他:“說了就沒意思了。”兩人嬉鬧著進了書房,龍瑄蕤親密地偎在他肩上:“你這些時候在京郊好不好,怎么也不捎信進來?”
“好得很吶。”樂輝慡扳過他的臉:“你在宮里看見姍兒沒有?”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問的。”龍瑄蕤瞥了他一眼:“幸而我不吃小姑子的味兒,要不定不跟你干休。”
“不說這些,她好不好?”樂輝慡正正經經地問道。
龍瑄蕤搖頭:“我不瞞你,她不好。我見她不多,有幾次遇到了都是急急匆匆地。”
“讓我進去見她。”樂輝慡急道:“我們兄妹好久沒見,據說我父親和我大哥也是很久都沒有她的音信了。”
龍瑄蕤再一次搖頭:“不妥,這時候你去見她不是給她添亂嗎?她如今連宮門都不出,我也不能平平常常就去她那里。”
樂輝慡沉著臉:“別管想什么法子,你讓我見她一次。”
龍瑄炙幾乎要跳起來,這人明擺著給自己出難題。這皇宮大內豈是即使飛進去一只蒼蠅也不可以是公的,何況是帶個男人去跟皇后見面:“她不定會見你。”
“我是她哥哥,怎么不見我。”樂輝慡不信妹妹會這樣,畢竟兄妹從小就是親密異常的。
“你爹讓人給她帶話,她一句回話都沒有。給她的信,也被扔到博山爐燒掉了。至少我覺得她跟以前不一樣了。”龍瑄蕤很少有的一本正經:“后宮之事不是外人能夠想象的,即使我為親王都無法去想象這些女人在宮里是怎樣的生活。像她那樣的女子,把自己所有的光芒都收斂起來未嘗不是保全自己和皇子最好的法子。或許她先前沒想過這么多,只是作為皇太子的生母即使不保全自己也要去保全那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樂輝慡皺眉不語,龍瑄蕤喝了口手邊沏好的茶:“我想你總該聽過先朝穆皇后的事兒吧,她不就是因為這種事才被打入冷宮的。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去和皇權相抗衡。”
“怎樣才能見到她?”樂輝慡悶聲問道。
“這事要找機會,不能急于一時。”龍瑄蕤看他語氣緩和,已經有了回轉的余地:“這些日子中事務繁縟。過段時候要慶賀皇兄生辰和登基十年,必有機會可尋。”
“那好,我走了。”樂輝慡起身要走,被龍瑄蕤拽住袖子:“你就這么走了?”
“你要怎樣?”樂輝慡回過身抱住他,龍瑄蕤乜了他一眼:“你說呢?這些時候你都不見我難道一點都不想我!還是又有了什么人?”
“你這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樂輝慡把他抱起來:“我都有了你了,還能去有別人去?不過是心里煩得慌。”
“好了不煩了,這不是回家了嗎。”龍瑄蕤把臉挨在他肩上:“放心,我是你們家人難道還不向著你?小姑子那件事我放在心里了,自然會有法子的。”
樂輝慡啞聲一笑,抱著他進了書房后面的寢室。
徐沁穿著一件新制的五鳳袍,坐在安穩舒適的軟轎上讓太監一路疾走抬著她到了坤儀宮門口。“娘娘,到了。”宮女小螺上前說道。
“不知道本宮如今不能多走嗎?直接進去。”徐沁立著眉斥道。
小螺心里還是惴惴不安,畢竟是中宮皇后的寢宮。即使慧妃如今圣眷正隆也不能在皇后面前這么招搖。但是這主子的話是萬分違逆不得的,只好硬著頭皮讓宮監們抬著軟轎進去。
樂暉盈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里端著一盞剛沏好的清茶慢慢啜飲。“臣妾參見皇后。”妖妖俏俏地行了個萬福。
“起來說話。”樂暉盈抿了口茶,這件五鳳袍只怕是尚衣局的手藝。連鳳凰的翎毛沒有繡出來,只怕是連顏色都不曾配齊。這樣的手藝要不是尚衣局有意為之就是太過疏忽,否則這樣的手藝怎么可以出得了尚衣局。
“謝皇后。”回頭才發現小螺根本就沒能到得了這里,皇后的寢宮從來就是普通太監宮女到不了的地方。兩個大宮女莫顏和榛遐在皇后身側伺候,乳娘抱著皇太子龍濬焱從偏殿過來:“娘娘,小殿下醒了。”
“抱過來。”接過兒子:“就不肯多睡會兒,越來越淘氣了。”一行說,一行把他抱起來來回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