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葉江一反常態,幾乎沒有從書房里出來。
門鈴又一次響起,陳希坐在外邊的陽臺上,手里侍弄著一盆花。隔著玻璃門,她聽到有人過去開了門,然后就響起了一陣噪雜的聲音,不過很快,這聲音也消失了。屋子里又恢復安靜。
自始至終,陳希頭也沒轉一下,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剛才敲門的是葉江的幾個心腹,進來后神色匆匆地向書房里走去。
“你們來了?”
葉江正在看什么東西,看見自己的心腹手下進來了,點頭招呼道。
“是,”一個臉上帶有刀疤的男子點頭道,一臉關切,“老大,怎么樣了?”
葉江聞言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低頭看著桌子上的紙,目光定在天鷹幫三個字上,神色陰鷙。
“在這種緊要關頭,天鷹幫怎么突然發難了?”
刀疤男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咬牙切齒的。
“我思來想去,覺得也就兩個可能。一是,天鷹幫知道了我們最近要做筆大生意,所以特意挑中這個時候,給咱媽添麻煩,若是能攪黃了我們的生意,那么咱們麟門要想稱霸s市,就沒可能了;二是,他們也不知道那筆生意,只是經過上次火拼后咱們沉寂了一段時間,有些人就覺得麟門勢弱了,想趁機分一杯羹。”
葉江旁邊帶著眼鏡的男子說完,瞇著眼睛冷冷一笑,“不管如何,想讓咱們吃虧,那是白日做夢。”
“對!不過這種虧我們不能忍氣吞聲,得狠狠地報復回去,不然道上還以為咱們麟門這么好欺負,以后指不定還有什么阿貓阿狗找上來呢。”
刀疤男狠狠啐了一口,兇狠的表情再加上貫穿在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了。
眼鏡男聞言嘆了一聲,神色擔憂道:“話雖如此,但是就怕天鷹幫挑在我們跟那邊做交易的時候發難。若真這樣,那么兩邊都少不了大量的人手,到時候萬一顧此失彼了,損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不會這么巧吧?”刀疤男皺眉。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事無絕對。再說,萬一天鷹幫就是沖著咱們這次的生意來的,那么絕對會是那天。”
這時葉江開口了,聲音陰沉沉的,眼里更是密布陰霾。
“這可怎么辦?”有人低聲問道。要是真湊到同一天去了,那還真是非常麻煩。
“哼,既然天鷹幫不老實,那么咱們就不能先發制人?趕在交易之前將天鷹幫給滅了,事兒不就了了么?”
眾人聽了葉江的話,眼睛皆是一亮,這倒不失為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老大說的對!把天鷹幫給滅了,我看他們還怎么囂張!”
“那我們得快點動手才行……”
眾人像是已經看到了勝利,紛紛摩拳擦掌的,氣氛熱烈了起來。只有一人仍舊緊蹙著眉頭,不太贊同的樣子。
“老大,我覺得這么做不太合適。”
眼鏡男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憂慮說出來。
葉江抬眸看著眼鏡男,冷聲道:“說。”
“上次咱們鬧出的動靜不小,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咱呢,現在要是再大動干戈,我怕……”
“你這是什么話!”
眼鏡男的話一出,就有人表示不滿了,反駁的人瞪著眼鏡男揚聲道:“我們不出手,難道還等著挨打?”
“顧前顧后的,難不成你要我們當縮頭烏龜?”
“咱們麟門不就是這么拼出來的么,都說富貴險中求,不拼一把怎么行?再說,不狠狠教訓天鷹幫,以后怕是誰都不把麟門放在眼里了!”
眼鏡男被眾人左一句又一句的說的臉色難看,正想發怒,就聽見葉江發話了。
“好了,吵什么吵?”
于是,眾人很快噤聲,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要我說啊,咱們還是聽老大的,這次的交易對咱們來說至關重要,可經不起一點小意外,必要要萬無一失才行,所以,天鷹幫必須要趕在交易之前給除了。當然,眼鏡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咱們麟門不是一向就這么過來的么?上次的事是鬧得有點大,但咱們不也妥善處理,將麟門摘干凈了嗎?沒證據,警察盯得再緊也沒辦法。大不了這次行動咱們再小心些,反正啊,這次生意是絕對不能有意外,這可關乎麟門的前途啊。”
刀疤男一席話下來,眾人表示就是這樣,敢挑釁麟門,干死他娘的!
眼鏡男無法,只得看向葉江。他總覺得這么做莽撞了些,而且也不安全。
葉江垂眸沉思著,手指敲擊著桌面,半晌才說道:“就這么辦吧。眼鏡,你下去了跟大家好好計劃一下,務必要一擊斃命。”
“是。”
眼鏡男知道滅天鷹幫是勢在必行了,心里嘆了一聲。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希望老天保佑吧。
“好了,我累了。你們走吧。”葉江輕輕揮了揮手,閉著眼睛沉聲道。
眼鏡男猶豫了一下,便站在原地沒動,像是還有話要與葉江說。
“老大,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眼鏡男猶豫著說道。
“說吧。”葉江還是閉著眼睛,靠著椅子,聲音懶懶的。
“就是陳小姐她,這些事不避著她不太好吧……畢竟這樣的緊要關頭,是出不得一點差錯的。”
葉江聽了,剛緩和下來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陰沉了,他睜眼盯著眼鏡男,冷然道:“眼鏡,今天你的話太多了。”
眼睛男被葉江盯得后背直冒冷汗,聽言忙點頭認錯:“是,我錯了,以后不會了。”
“好了,你走吧。”
眼鏡男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葉江又開口了,“記住,對于小希,我不希望你們在私底下有任何說法。”
“是,我會交代下去的。”
眼睛男從書房里出來,才悄悄松了口氣,他往陽臺看過去,便看見陳希坐在陽光底下,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葉江才從書房里出來,在看見陳希后,就直直往那邊走了過去。
陳希在葉江坐到自己旁邊時,才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然后就繼續看她的花去了。
葉江看著眼前的畫面,覺得陳希就這么安安靜靜地坐著,跟一幅畫似的,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沒什么關系。
這樣一個冷淡又年輕的小女生,能產生什么威脅呢?再說,她懂什么呢?
別說一個小姑娘了,任是誰都沒本事從他這里竊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