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第卌四章好似舊愛歸
第卌四章好似舊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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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臘月十五那日,因朝廷需減少供御用品,故而朱佑樘免去了今年宮里頭的上元節燈火,是以即便上元之日,宮中也無喜慶的跡象,況且新年也已過去不少日子。
朱佑樘因需修身自省,這些日子總不得空去往坤寧宮,加之張均枼總與他不悅,他便鮮少往坤寧宮去。
唯獨每晚得空回坤寧宮時,張均枼也早已歇下,每日早晨離了坤寧宮時,張均枼還未醒來,是以他大概已有好些日子不曾與張均枼打過照面。
今日上元節,他也難得有空去坤寧宮,誰想卻不見張均枼,等了片刻方才見她回來。
而張均枼卻依舊與他冷言冷語。
“陛下有事”張均枼方才進殿,一見他在此便開口詢問。
朱佑樘便是一怔,忙言道:“沒事,我來看看你,這就走。”
“枼兒,”朱佑樘方才走了一步,忽而又回首,極是溫柔的喚了聲,張均枼聽喚微微一怔,以為他要同她賠不是,怎知他頓了頓,問的卻是,“你方才去哪兒了”。
張均枼苦澀一笑,答:“清寧宮,今日十五。”
“哦,”朱佑樘亦淡淡的應了聲,而后頭也不回的出了殿去。
張均枼望著朱佑樘漸漸走遠,不禁凝眉,其實此種結果也并非她所愿意,只是她心頭有那樣一塊大石,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久而久之,那便成了一處難以撫平的創傷。
或許再過些時日,她便可以淡忘了。
南絮見張均枼步入暖閣,她便跟上去極是自然的為她卸下斗篷,置于屋角。
豈知眉黛忽然前來稟報,道:“娘娘,禮部侍郎徐瓊大人求見。”
張均枼聽言回過身,望著眉黛喃喃自語道:“徐瓊”言罷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看來這徐瓊此回進宮來見她,是為尋他家中那平妻。兩日過去了,他總算是過來了。
南絮聞言亦看了眼張均枼,而后便隨她一同步至正殿。
張均枼悠然坐下,抬眸間略顯張揚與放肆。言道:“徐卿此回求見本宮,所為何事啊”
“娘娘,”徐瓊自張均枼言畢,急忙接了話,問道:“微臣有一事詢問。”
這徐瓊面色如此急切。都不曾給張均枼行禮,看來他對張靜嫻倒是挺上心,只可惜,天人相隔,念也徒勞。
“什么事?”張均枼側首端起茶盅,吮了一口,道:“說吧。”
“微臣家中的妾室三日前受娘娘之邀,與陛下圣駕一同去往南郊祭天,前日祭天事畢,她本該回家去。可時至今日,微臣依舊尋不到她的蹤跡,敢問娘娘,可曾見到她”
果然!
殿內突然靜下來,張均枼未答,單只是重重的擱下手中茶盅,這一聲響極大,驚得殿中眾人皆是一愣。
張均枼站起身,闊步走下去,站在徐瓊跟前。蹙眉微微慍怒,斥道:“堂姐不見了!”
“堂姐”徐瓊抬眼,望著張均枼,看那目中的訝異。想來極是震驚。
想必張靜嫻從不曾與徐瓊提及張均枼之事,也不知是為何,若她提了此事,且不說因她是皇后堂姐的身份,能受人敬重,保不準連位份都能提高。
徐瓊聽張均枼此言。亦恍然大悟,怪不得張靜嫻總與他提及皇后,原來她竟是皇后的堂姐!
“是,微臣自她隨娘娘一同去往南郊祭天后,便再沒有見過她。”
“照你這么說,”張均枼目光略是兇狠,怒道:“堂姐失蹤,還與本宮脫不了干系!”
“微臣不敢,”徐瓊垂首,避過張均枼的目光。
張均枼抬臂指著徐瓊,看來極像是威脅,只道:“徐瓊,本宮告訴你,若是堂姐有什么閃失,本宮定不會放過你!”
“送客!”張均枼言罷返身疾步進了暖閣,南絮未曾立即跟去,只是與徐瓊訕訕一笑,和顏悅色道:“徐大人,您恐怕是找錯地方了,張夫人那日確是隨娘娘一同去了南郊,回程途中娘娘要去兔兒山走走,她也跟了去,只是她走到半山腰便說疲累,于是折回身說要回去。娘娘原本打算吩咐奴婢送送她,可她那般推辭,便只好作罷了,誰曾想她竟沒有回府。”
徐瓊整張老臉緊繃在一起,膛目結舌,許久才笑道:“呃呵,殷掌事,老夫也是一時心急,故才到此詢問,方才言語間冒犯了娘娘,還望殷掌事,代老夫給娘娘賠個不是。”
南絮繼而又訕笑,言道:“徐大人,您方才與娘娘那口氣,奴婢聽著不像是詢問,反倒像質問,加之娘娘心急,免不了發了脾氣。”
徐瓊面露難堪之色,賠以南絮僵硬的笑臉,連連點頭,隨后轉身快步離了坤寧宮。
南絮隨后亦進了暖閣,張均枼坐于妝臺前,對鏡望著自己,神色略是黯然,輕聲問道:“姑姑,你說本宮是不是太狠心了”
聽此言,南絮并未言答,張均枼又道:“她已嫁做人婦,本可安心過日子,本宮卻還要揪著她不放,連后路都不能留給她,她好歹也是本宮的堂姐……”
南絮沉默了許久,方才淡淡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張均枼聞言凄然一笑,道:“姑姑退下吧。”
“是。”
南絮答得甚是精妙,叫張均枼無可答話,她既避過了張均枼到底是否心狠,又避過了張靜嫻到底是否該死。
張均枼單手支額,思量了許久,卻始終靜不下心。
良久,她終于生了困頓之意,垂眸間忽然見眼前胭脂盒下似乎壓著什么東西,于是拿起一看,卻見“長發為君留散發待君束”十字赫然躍于紙上。
見這十字,她自然怔住,凝著紙張久久不回神。
“長發為君留,散發待君束……”她低聲自語。
長發為君留,散發待君束,對鏡描眉挽君心,佳人笑顏無所求,高頭大馬,八抬大轎,過橋頭,跨朱門,共執手,相見歡,但愿此生久,與君共相守……
難道是談大哥……他回來了……
可倘若真的是他,那他為何不直接與她相見,又為何要留下這個!
莫不是他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他有什么困難,需她相助……
可這字跡似乎又不是他的……
到底是誰!
想至此,張均枼忽然將那紙張投向暖爐之中,疾步推門出了去,只道:“備馬!本宮要出宮一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