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醫科大學位置在南崗區大直街精神病院。
10年冰城鬧鼠疫死了很多人,一位醫學博士帶領專家奔赴冰城組織防疫工作,后深感北國邊疆醫師人才奇缺,于是創辦了東北第一所西醫學院,濱江醫學專門學校。
乃是冰城醫科大學前身,后幾經遷址波折不斷,去年8月遷至南崗區大直街。
加之校董會改組,學校決策權、管理權逐步被日偽當局掌控,并開始增聘日本教授,加強日語教學,臨床病例改用日文書寫。
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不僅是醫科大學,冰城大大小小學校皆是如此,只怕日后有過之而無不及。
荼毒少年思想、灌輸錯誤認知!
大肆宣揚王道樂土、侵蝕精神黑白難辨!
許多文化界人士冒死發聲,雖微弱螢火卻與黑暗相爭,一息尚存足以燎原。
池硯舟本身便在大直街,很快來到醫科大學。
他不記得當年鄭可安有想要學醫的打算。
班里同學交流時她說想要從事建筑方面的專業,做建筑設計師。
還揚言一定要在春城設計一個無與倫比的建筑。
年少的理想總會發生改變,主動或被動。
在等待兩個小時之后,鄭可安闖入池硯舟的視線。
她倒是胖了些。
臉上滿是嬰兒肥圓鼓鼓的很招人疼,臉頰凍得泛紅更添喜慶,與身邊同學在校門口買了些東西,就返回宿舍中。
第一天的監視調查毫無發現。
池硯舟心中深知再監視多少天都是如此。
畢竟他逃走躲避之后,從未與昔日相識之人有過任何聯系。
鄭可安更不必提!
夜晚從冰城醫科大學回家,途中池硯舟在思考,李銜清如果什么都調查不到,自己還有機會加入警察廳嗎?
他不會天真的認為加入警察廳,真的如同李銜清說的那般簡單。
充滿心事走過警校胡同,他就看到一熟悉身影。
跟隨來到地德里,進入昨日房間之中。
“我還以為你要等幾天才會聯系我。”池硯舟對面前的寧素商說道。
“你的情況特殊耽誤不得。”
“組織怎么說?”
“對你多年保守組織秘密,想盡辦法聯系組織的堅持做出表揚。”
“是我應該做的,對我的工作安排呢?”
寧素商停頓片刻說道:“由你接近李銜清,利用他加入警察廳。”
“多謝。”池硯舟心知寧素商的建議起到了關鍵作用。
“潛伏工作兇險萬分,你主動接近李銜清也要小心,此人心思縝密陰沉不好對付。”
“不用我主動接近他。”
“什么意思?”
“他已經主動找上門了。”
“他主動?”
池硯舟將今日與李銜清見面一事如實匯報。
寧素商聽完之后心中感嘆,池硯舟果然是不二人選。
至于說先斬后奏她不僅沒有批評,反而加以表揚。
情報工作紀律嚴謹不假。
可深處敵營很多情況提前難以預料。
若太過刻板,反倒不好。
聽得寧素商表揚,池硯舟略感詫異道:“還認為你會對我,進行一番長篇大論的教導。”
“在情況并不危機時,我希望在你做重要決策之前,可以先與我商議。”
“這是自然,但聽意思日后我歸你負責?”
“我是你唯一聯系人。”
“請多指教。”
“鑒于你工作經驗不足,我也作為你的上線領導你的工作。”
對此池硯舟沒有異議。
寧素商看起來從事地下工作富有經驗,理應作為上線。
“聯系方式如何安排?”
“霽虹街、開明街、安心街三叉路口是你回家的必經之道,我在臨街租了一間二樓的房子,窗簾為白色點綴黃色碎花。如有消息通知則會將左側窗簾拉住二分之一,右側窗簾不動,屆時你便來此處將門前信箱內的情報拿走。
如遇危險需要暫停聯系時,左側窗簾不動,右側窗簾拉住二分之一,你便開始保持靜默,等待我后續通知,平常窗簾全都拉住,或全都拉開你則不用管。”
將信息牢記心間池硯舟再問:“若我當天有事并未途徑三拆路口呢?”
“有消息通知期間我會在房間內確認你路過,在你路過之前不會改變窗簾的形態,若遇非常緊急情況,會直接與你聯系。”
“那我有情報該如何匯報?”
“你將需要匯報的情報投入門前信箱。”
“不用做出提醒嗎?”
“不用。”
地德里信箱看來有人負責,池硯舟無需做多余提醒。
同時寧素商告訴池硯舟情報需用化學試劑密寫,加熱后方可看到,隱藏在正常書信往來內容之下。
將很多細節敲定后,寧素商確保沒有遺漏才停下。
因池硯舟剛接觸情報工作,她必須詳細叮囑。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組織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打入警察廳,目前初步看來非常順利,李銜清主動上門省卻不少麻煩。”
與寧素商感覺不同,池硯舟非常不樂觀。
“李銜清奉盛懷安之命調查農樂童,說是只看過程不看結果,那沒有任何收獲的過程怕是也不好看,或許不會影響李銜清在警察廳的工作,可肯定沒辦法讓我加入特務股。”池硯舟看的很透徹。
不能讓盛懷安有意外之喜。
怎么可能輕易安排,被警察署辭退的警員加入警察廳。
“盛懷安既然想要驚喜,我們便給他驚喜。”
“給他驚喜?”
“讓李銜清調查找到農樂童。”
“安排一個假的?”
“沒錯。”
“可是現在調查線索有限,安排一個假的恰好就被李銜清調查到,會不會很可疑?”池硯舟認為這種陳年舊案最難調查,尤其是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
這樣設計太過急功近利,容易適得其反。
見他這個時候居然能考慮到這一點,寧素商暗自點頭,卻沒有選擇出言夸獎,保持敬畏才能保持謹慎。
“也并非毫無線索。”
“有線索?”
“鄭可安當年在燒毀合照,曝光底片之前,其實已經利用底片洗了一張新的合照,組織后續在找尋你的過程中,得到過這張合照,但現在看來并非好消息。”
寧素商見過那張照片。
和池硯舟現在天差地別。
現在想想或許沒有照片,組織找到池硯舟的可能性還要大一點。
“通過調查鄭可安將合照掌握?”
“這就是線索。”
“此舉會證明鄭可安當年欺瞞,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她爺爺在新京是治安維持會主要成員,父親成了偽滿學校的校長,學醫的老師是日本醫學界的泰斗人物,當年藏匿一張小小的照片,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寧素商的話讓池硯舟大感吃驚。
今日李銜清說鄭家在新京很有名望,他還認為是書香門第系出名家,現在看來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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