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傾斜,天色漸晚!
站在警察廳門前因清掃積雪而形成的雪堆旁。
等待金恩照回來。
紀映淮下班路過見池硯舟站在此處,神情疑惑。
池硯舟對她露出善意笑容。
此前調查只怕惹得征收股股長岑鑫不喜,紀映淮對他定也好感全無,勢比人強池硯舟只能表達歉意。
好在紀映淮并未計較太多,對他點頭示意回以微笑,卻沒上前多做交談便與同事一道離開。
有軌電車接走一眾警員。
電車剛挪開視線,池硯舟看到金恩照帶人從外回來。
“金隊長。”他上前熱情喊道。
“是你。”金恩照對池硯舟印象深刻,但對他為何出現在警察廳外,更是攔住自己去路表示不解。
“我有幾句話想要和金隊長聊聊。”
“直接說吧。”
“是有關李銜清調查農樂童一事。”
“你們先回去。”金恩照對隨行警員說道。
此事之前他沒過問,卻也心中好奇。
李銜清加入特務股他其實很有壓力。
朝著火車站方向稍挪幾步,只剩二人獨處金恩照道:“怎么了?”
“李銜清找我協助調查農樂童一事……”
“讓你協助調查可見李銜清對你看重,你此番告訴我這些事情作甚?”
“不敢忘懷金隊長在警察廳對我照顧有加,此前能從警察廳脫困多虧金隊長仗義相助,一直覺得無以為報,想找機會表達感謝。”
“感謝?”
“盛股長現在確認鄭可安有所隱瞞,讓我前去抓捕,我想金隊長若是能將人抓來,也算參與其中。”
金恩照注視著眼前的池硯舟冷笑道:“你真當我不知道鄭可安背景?”
“金隊長誤會。”
“是你想要算計我,還是李銜清?”金恩照語氣不善,他還未尋麻煩,對方卻先找上門來。
池硯舟急忙解釋道:“這件事情我本可以不說出來,畢竟說出來還容易造成金隊長你的誤會,再說如此算計手段太過不高明,能起作用嗎?”
金恩照轉念一想也是。
一眼看穿的算計能有何用。
趁熱打鐵池硯舟繼續道:“盛股長請花島裕太副股長出面,側面反應鄭可安九成有問題,金隊長事前沒能參與相關調查,此刻出手抓人等到鄭可安提供線索,便能順理成章接替李銜清對農樂童一事展開調查。”
花島裕太參與確實能說明問題。
金恩照猜忌看著面前池硯舟,不信他真是感恩戴德前來報答。
頂著猜疑目光,池硯舟正色道:“金隊長不妨將鄭可安請回來,事后便能知我心意。”
鄭可安是有背景不假。
但盛懷安有令抓人。
將人好端端請來是完成盛懷安之任務,金恩照倒不覺得有何不妥,雖說股長不想他惹麻煩交代池硯舟去做,可他主動愿意為股長沖鋒陷陣自然另當別論。
最重要則是抓捕不傷及鄭可安分毫,對方都無理由報復。
再說新京的手伸不了這么長!
“跟我走。”金恩照心一橫說道。
“多謝金隊長信任。”
金恩照從警察廳叫來四名警員,六人一同前往醫科大學。
到校門口后金恩照說道:“等鄭可安出來將其帶走。”
進學校抓人恐驚擾她老師,不便行動。
鄭可安認為麻煩已經解決,雖不知為何突然有人前來調查自己,但家庭背景在后撐腰并不慌亂。
晚上也如同往常一樣從學校出來。
可剛走沒兩步便被人圍住,一看教堂內交談之人赫然在列。
不等鄭可安思考,金恩照上前拿出證件說道:“請鄭小姐隨我們走一趟。”
“為什么?”
“協助調查。”
“我回宿舍拿個東西。”
“鄭小姐不必為難我等。”
“回去一趟很快。”
“手下警員都是粗人,若傷到鄭小姐只怕不好。”金恩照心知鄭可安想回學校找人出面阻攔,豈能放她進去。
鄭可安臉色漸冷道:“你既然知道我背景,就不怕惹了不該惹的人?”
“鄭小姐拖延時間惹怒花島裕太警視正又該如何?”
鄭家惹不起?
還是日本人惹不起?
答案顯而易見!
金恩照是出言嚇唬,此刻池硯舟也上前說道:“鄭小姐心知肚明,事情鬧大只怕難以收場。”
“你個反滿抗日分子也能說話?”
“鄭小姐說笑了。”
擔心在學校周圍被出端倪,金恩照抬手示意說道:“請上車。”
警員早就準備一輛人力車一旁等待。
鄭可安身份導致她不可能大喊大叫拒絕前往,她心不虛且還有刑事科科長之關系,若死活不愿前往反而奇怪。
邁步上車眾人回警察廳。
金恩照出面事情簡單。
池硯舟一人前來,鄭可安理都不會理他,他還能動手抓人不成?
眼看解決麻煩他暗自松了口氣。
一行人趕至警察廳,金恩照前去匯報盛懷安。
“股長,鄭可安已經帶回來了,安排在接待室內。”
“怎么是你負責?”
“池硯舟害怕不能完成任務找到屬下,屬下自然看出他的目的,卻也懶得揭穿。畢竟不能順利將鄭可安帶回來,勢必影響股長調查,為不耽誤調查屬下跑一趟無妨。”
金恩照也是會講話的。
功勞一事只字不提。
全然一副我被算計,但只為股長考慮。
他本就將盛懷安看的比日本人都重,此表現也正常無懈可擊。
盛懷安對金恩照說法心中有數,卻覺得池硯舟這人有點意思。
“帶鄭可安過來。”
“是。”
接待室內鄭可安坐在寬大沙發之上,面前擺放茶水、點心,還有近期報紙、雜志。
前方柜子上面黑膠唱片也可隨時使用。
待遇與池硯舟當時天差地別。
看到鄭可安被金恩照請去盛懷安辦公室內,李銜清對一旁池硯舟問道:“你如何說服金恩照?”
“就告訴他有功勞可以撈。”
“沒說別的?”
“想好的游說之言還沒來得及講,他好像很擔心李叔你有功勞一樣。”池硯舟這句話半真半假。
游說之言他講了。
金恩照擔心李銜清立功確有其事。
池硯舟左右沒說一句假話。
告訴金恩照抓捕鄭可安有功勞可以撈,能參與負責后續調查為真!
告訴李銜清金恩照擔心他立功同樣為真!
李銜清其實不愿金恩照參與其中,功勞他想獨占,但今日是沒辦法,指望他和池硯舟能將鄭可安帶回來,那是癡人說夢。
因此池硯舟做法他無話可說。
初來乍到在所難免。
李銜清心中告誡自己要徐徐圖之。
“李叔,你說鄭可安究竟能交代出點什么?”
“拭目以待。”
“我們不能進去聽聽嗎?”
“不能。”李銜清心頭無奈,卻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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