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相!
戲曲裝扮濃墨重彩難窺真容。
佩戴老生髯口更是加以遮擋。
海報盡是戲服在身,可見其心中自信。
空穴不來風!
想來這位北平名角定有功夫在身。
夜里風嚎整宿,早晨醒來卻是難得的晴天。
天公作美。
池硯舟吃罷飯朝著大直街厚生會館走去,路上竟有不少同行之人。
來至會館方見門前聚集眾多等待檢票入場的觀眾。
“池硯舟!”王昱臨叫喊一聲。
穿過人群二人會面。
“這么多人?”池硯舟昨日在會館內熟悉環境,心知演出廳座位根本容不下如此多人。
“很多人沒票,只是想來一睹夏婉葵風采。”
“比去年歌王來時聲勢不小。”
“都是宣傳造勢。”王昱臨看的明白,兩個字生意!
未能閑聊兩句,便急忙去往警員隊伍。
特務股警員到齊,金恩照命令進入會館內檢查。
昨日分工明確。
各自負責相關區域。
檢查完畢沒有任何問題。
金恩照讓眾人按照昨日安排展開工作,一部分人前去檢查戲班行頭,另有人負責門口檢票,核查觀眾身份。
廳內亦有警員維持秩序。
池硯舟與李銜清都被安排在門口,負責核驗入場人員身份。
觀眾排隊等候入場。
一手持票,一手出示國民手賬。
兩者都有防偽標識。
且還需進行搜身,以及隨身攜帶物品的檢查。
因人員眾多,故而多隊同時進行。
就在池硯舟忙碌工作之際,忽聽得外面一陣騷動。
舉目望去來了轎車。
一年輕女子從車上下來,人群中有人開始叫喊夏婉葵。
夏婉葵?
李銜清見池硯舟不動彈,出言喊道:“怎么了?”
“沒想到夏婉葵如此年輕。”
“你是想說漂亮?”
“確實也漂亮。”
“好好工作。”李銜清覺得池硯舟說到底還是年輕人。
看不穿紅粉骷髏!
李銜清看得穿是年紀問題嗎?
是身體問題!
可池硯舟多看夏婉葵兩眼,與美丑無關。
而因有過一面之緣。
正是當日在三友照相館內,所見身著旗袍之人。
眉如遠山黛,眼如秋波橫。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
未曾料到如此氣質之人專攻老生。
夏婉葵與同行人員由一旁警員檢查后放行。
觀眾大多已入場。
接下來則是日偽官員,同樣需接受核驗。
且遇熟人。
紀映淮!
她也來聽戲。
今日不用工作嗎?
再看背后征收股股長岑鑫,警員當即明白。
女警員很有眼色上前負責搜查紀映淮,岑鑫抬起雙臂配合接受檢查。
心知對方見自己不喜,池硯舟就沒往上湊。
最后臨近開場,來的才是大人物。
多數都由專車上下來。
關東軍長官,警員敢搜身嗎?
上面給了命令,盤查不可放過任何一個人。
包括日本人。
但最早冰城盤查,你非要日軍長官給你出示證件。
只能換來一連串的巴掌。
啪啪作響!
以至于之后鬧出什么笑話?
反滿抗日成員身穿日軍高官軍裝,路遇盤查一言不發上前就扇,下手之重牙都打掉一個。
然后負責盤查警員乖乖放行。
當時可是被不少人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
按理說出現這種情況,日本人應主動配合接受檢查。
在他們眼中壓根瞧不起偽滿人員。
但關東軍司令部也有令,最少要出示證件,才避免鬧出更多笑話。
今日大人物到場,警員豈敢上前阻攔要求搜身。
大致看一眼證件便彎腰請對方入內。
其實早就認識。
證件看不看都多余。
壓軸登場的則是冰城日本憲兵隊本部,特高課課長初本健太郎少佐。
等此人進入劇場。
池硯舟輕聲問道:“就是這位喜愛戲劇嗎?”
李銜清同樣壓低聲音回道:“今日到場不少官員壓根對戲劇提不起興趣,不過是想投其所好拉近關系。”
“難怪來這么多人。”
“初本健太郎少佐對戲劇研究頗深,他們想拉近關系三言兩語就會被看穿,自討沒趣。”
“李叔你對戲劇了解多,肯定能和少佐聊到一起。”
“時運不濟。”李銜清自嘲說道。
他同樣有自信可以和初本健太郎暢談戲劇。
可身份地位懸殊過大,你連當面交談的機會都沒有。
只嘆空有一身才華,卻無處施展。
核驗工作結束,會館外警戒交給警察署警員負責。
特務股警員全體入內。
把守會館中各處,及演出廳內的安全警衛工作。
演出廳中執勤可是好差事。
能聽夏婉葵開嗓。
以李銜清與金恩照的關系,自然是被安排在外。
池硯舟也難入內。
兩人被安排在后院木質涼亭處,負責把守進入后院通道,半球形的露天劇場冬季鮮有使用。
雖是室外,好在今日天氣不錯。
不多時演出開始。
現場樂隊師傅演奏聲隱隱傳來,夏婉葵開口嗓音竟比樂隊聲更亮,池硯舟努力側耳傾聽卻難真切。
但偶爾傳來的叫好聲如雷貫耳。
觀眾熱情很高。
“看這夏婉葵也不是繡花枕頭。”
“敢眾人面前登臺,又有幾個假把式。”
“李叔言之有理。”
足足兩個小時,今日演出結束。
夏婉葵獲得滿堂喝彩,于冰城之內打響北平京劇第一槍。
后眾演員攜手登臺答謝觀眾。
特高課課長初本健太郎,代表日偽官員上臺慰問。
臺下眾多報社記者拍照,以便作王道樂土的報道。
在相機閃光燈聚焦之下,廳內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后又是幾聲槍鳴傳來。
演出廳上方多個水晶燈被擊碎,玻璃碎片從空中掉落,在場觀眾尖叫閃避亂作一團。
池硯舟與李銜清聽到動靜。
可兩人不曾挪動腳步。
各個路口把守目的就是防止有人逃離。
此刻聽到動靜,警員不是要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而是要各司其職。
將你所負責的路口把守好。
只要跑不掉,總歸抓得到。
李銜清與池硯舟掏槍上膛,兩人利用涼亭做遮擋,目不轉睛盯著進入后院的路口。
可遲遲不見人來。
“難不成要從前面跑?”池硯舟覺得前面不是一個好選擇。
警員非常多。
走后院可以直通圖書館。
周邊大使館遍布,警員搜捕并不好展開。
“不走這里更好。”李銜清是想立功,但也要注意安全。
今日演出廳內開槍,肯定是為暗殺日軍高官。
極有可能就是初本健太郎。
不管他是受傷還是死亡,都是大問題。
那你就算是抓到開槍暗殺的人,也沒什么功勞。
且遇到逃跑人員你肯定要搏命。
李銜清覺得這命不博也罷!
池硯舟覺得很有道理,真若從這里逃跑,他這槍是開還是不開?
到時糾結萬分,不如遇不到。
兩人抱著這樣的心思,死守后院入口,過了十幾分鐘才有人過來,還是警察廳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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