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明顯!
事不宜遲。
深夜警察廳特務股眾人朝著馬迭爾賓館趕來。
馬迭爾賓館內多有外國旅人。
早年搜查常常遭遇阻撓。
近年來情況略有不同。
賓館不再能“包庇”躲避抓捕的人員。
一行人進入馬迭爾賓館內直奔夏婉葵所在房間。
此房間內另有一北平偽政府方面官員陪同。
見警察廳警員深夜到訪他心有不滿。
“大晚上有什么事?”
“今日夏婉葵小姐突遭不測是我等警衛失職,連夜聯系冰城著名醫師,前來為夏小姐檢查身體。”盛懷安言道。
“就不能等明天?”
“耽誤不得。”
“夏小姐已經休息。”
“麻煩通報一聲。”
今夜就要查。
避免夜長夢多。
擔心打草驚蛇以及為方便檢查,盛懷安叫來了一名警察醫院的女醫生。
北平偽政府官員無奈前去敲門。
夏婉葵早就被外面動靜驚醒,穿好衣服由內走出。
盛懷安示意女醫生上前。
“請夏小姐坐下,我來號脈。”
“中西醫都精通嗎?”夏婉葵笑意很坦然的詢問。
“略懂些。”
將手腕伸出。
欺霜賽雪!
白皙無暇!
根本沒有麻繩摩擦的痕跡。
女醫生看似號脈實則感受手腕處是否有遮蓋。
但指尖觸感明顯,并無任何遮蓋。
要求換手依然如此,女醫生借口查看腳踝處,同樣未能有所發現。
“夏小姐并沒有大礙。”女醫生起身說道。
“多謝盛股長深夜關懷。”夏婉葵話說時聲音與唱戲截然不同。
登臺唱戲難辨雌雄。
生活言談婉轉動聽。
“是我們警察廳應該做的,既然沒事那就不再打攪夏小姐休息了。”
來到馬迭爾賓館大廳。
金恩照奇怪說道:“怎么手腕、腳踝處都沒有任何擦傷呢?”
“夏婉葵今日行頭內襯袖口都長,或許麻繩并未與皮膚直接接觸,因此沒能留下明顯痕跡。”李銜清分析覺得擦傷細節,也在對方算計之內,故而提前避免。
目前缺乏證據。
此刻整件事情推斷已得結果。
政府官員攜帶南部十四式手槍進入厚生會館。
后將手槍交給夏婉葵。
夏婉葵上臺前在換衣間中準備好繩索,等答謝時擊殺特高課課長,后將手槍藏在指定地點跑入換衣間,手腳鉆入提前放置好的繩結內,掙扎收緊后撞暈自己偽造被兇暈的假象。
日滿政府官員則趁亂將槍收回。
目前看來就是這樣的行動手段。
兩人配合。
通過彈道測試應當可以確定兇器,便可鎖定同黨。
同黨如果指認夏婉葵則萬事大吉。
可遇到寧死不屈之輩,不將夏婉葵供認出來,也是麻煩。
“股長,目前兇手已經鎖定,不妨直接匯報憲兵隊、警察廳、警務廳等。”李銜清給出建議。
盛懷安明白他的意思。
證據現在是沒有。
但兇手八九不離十。
特務股調查無疑是成功的。
一天時間不到便有所斬獲,盛懷安起碼不用再被責怪。
至于證據!
或許日本人會給特令。
沒證據也能抓人審訊。
“金恩照你負責監視夏婉葵,她不可脫離視線,任何人與她見面都需記錄,包括北平政府方面人員。”
“是,股長。”
“其余人可以回去休息。”
原本打算連軸轉。
現在基本調查清楚也就沒有必要。
盛懷安前去向傅應秋匯報目前調查情況。
站在馬迭爾賓館門外,池硯舟面帶喜色道:“李叔今日立大功。”
繩子一事由李銜清發現。
自然超越金恩照一頭。
“可惜沒有直接證據。”
“兇器確定之后都會水到渠成,李叔此次幫股長解決了大麻煩,我看日后這隊長之位……”
“不要胡說。”
“明白……明白……”
其實今日李銜清確實心情不錯。
機會他抓到了。
且還是在金恩照失誤的前提下,作用則更大。
中央大街分別目送李銜清離開,池硯舟并未馬上朝著家中走去,他知道金恩照會找他。
果然警員下樓喊他上去。
再度于夏婉葵門前見到金恩照。
“隊長。”
“繩子一事你為何不通知我?”金恩照放池硯舟在李銜清身邊,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需要他通風報信。
可今日他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屬下還在熟睡中,李銜清猛地說要繩子,本來是我去會館內取,自然有機會給隊長您打電話通知。可偏他小心謹慎沒讓我去,而是直接給會館打電話,讓負責會館執勤的警員將繩子送回廳內。”
“他不信任你?”
“不知是擔心耽誤時間,還是對我有所防備。”
金恩照本想逼迫李銜清出手。
免得對方隱忍積蓄力量更難對付。
可誰成想會發生特高課課長遇襲一事,金恩照被打的措手不及。
別說他。
池硯舟同樣如此。
此前幫助李銜清無非是想要平衡天平。
但目前天平的傾斜居然是已經偏向李銜清,速度之快嘆為觀止。
池硯舟想要金恩照輸,但卻不想李銜清贏。
他要做最后贏家。
見四下無人池硯舟低聲說道:“隊長不必著急。”
“嗯?”
“夏婉葵與北平方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金恩照瞬間明白池硯舟的意思。
如果證明夏婉葵有問題,李銜清自然功勞不小。
可若夏婉葵最后平安從冰城離開,那李銜清便里外不是人。
池硯舟現在是想通過兩人爭斗,給夏婉葵創造一些脫困的機會,但他也明白很渺茫杯水車薪,只能說是聊勝于無。
此話題金恩照沒有繼續,而是交代:“機靈點。”
“明白。”
金恩照、李銜清都讓他機靈點!
下樓回家路上池硯舟也在考慮,如果金恩照倒臺太快,自己要依附李銜清嗎?
并不!
他想要李銜清的命。
如今不過是用對方吸引金恩照的火力罷了。
看來此事過后要配合金恩照有所行動,遏制一下李銜清的勢頭。
此時天都快亮,回到家中卻看客廳內亮燈。
走進見徐南欽依坐在沙發上。
“伯父怎么還未休息?”
“睡不踏實又起來了。”
“身體不舒服嗎?”
“聽妙清說你去厚生會館執勤,白日里又得知厚生會館發生大事,見你晚上沒回來有些擔憂。”徐南欽說道。
“公務纏身沒能給家里打聲招呼,害得伯父跟著操心。”
“發生什么事了?”徐南欽好奇詢問。
“有人在劇場內襲擊日軍高官。”這事不算秘密,在場百來人親眼得見,池硯舟說出來無妨。
“人沒事吧?”
“死了。”
“死了!”
“伯父可不要出去講。”這等丟人現眼之事日偽豈會宣揚。
“那兇手應該當場就抓到了吧?”
“還在調查。”
“跑了?”
“調查中。”面對這種問題池硯舟便不能多談。
雖能滿足徐南欽好奇心,但也容易帶來殺身之禍。
安全起見他選擇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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