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無名

第一百三十一章 無需懺悔

威懾滿清遺老遺少自是不難。

導致其顏面掃地恐要惱羞成怒,復辟一事哪怕收斂不敢聲張,卻難保不會泄憤。

行兇殺害夏汾之人便是最佳目標。

到時滿清遺老遺少勛貴之族服從日方管理,僅是要殺你一小小警員,還不行嗎?

日本人極有可能聽之任之息事寧人。

互給臺階!

真若如此倒霉的是池硯舟。

故而此番行動需隱藏蹤跡,日偽自不可能承認夏汾由他們所殺,滿清遺老遺少只能自己調查。

池硯舟不留破綻,則能有效減少隱患。

從盛懷安辦公室離去,他便得了秘密任務。

此任務保密程度很高。

只是東窗事發之后毫無懸念可言。

新京多次催促要盡快有進展,盛懷安言語之間也想速戰速決,池硯舟便趕去馬家溝區分部街。

到夏汾住所進行踩點。

并未乘坐人力車免得留下破綻,一身便衣穿戴帽子、圍巾等物加以遮掩面容,步行至夏汾住所外收集資料。

至于夏汾在冰城之內除了與舒勝聯系之外,還與何人聯系?

日偽此刻不愿調查。

類似舒勝警察廳也沒打算趕盡殺絕,其余人你查與不查意義不大,盡早除掉夏汾敲山震虎最為關鍵。

夏汾一死冰城內同他有過接觸的人,豈會不明真相。

必然都老老實實不敢再掀波瀾。

夏汾在冰城的住所還不錯,二層小洋樓倒是環境舒適,且他并無工作每日多數時間停留家中。

早年磐石縣生活時夏汾有家有室。

但根據警察廳此番調查收集資料顯示,他卻孤身一人。

妻兒死于霍亂。

新京夏汾另有佳人伴身卻并無舉辦婚禮,此次來冰城也沒同行,畢竟他所行之事兇險,保密需求較高。

觀察許久不見夏汾出門。

可見他在冰城除了負責聯系復辟派發展之人外,極少外出走動。

安全意識到位。

只是他一人確實不便開火做飯,中午踏出門前去飯店用餐。

夏汾年紀比舒勝尚且年輕一兩歲。

穿著藏青色棉花長衫,倒有幾分老派作風。

出門不戴手套,雙手互相塞入袖口之內,在離家不遠的小飯店吃飯。

遠觀夏汾此人一臉正氣,眉眼大開大合,誰能想到卻是出賣磐石縣委之人。

僅是觀察,池硯舟并沒有打算今日就動手。

目送其吃完飯回家,一直踩點到晚上方離開。

回家前于地德里送出情報,告知冰城特委自己要對夏汾動手,看可曾存在變故。

第二日一早路過三岔路口時,池硯舟抬頭上望。

見寧素商身影出現在窗前。

昨夜情報之中他表示,如若沒有意外同意行動,今早寧素商站于窗前示意便可。

兩人眼神交匯。

寧素商眉眼之中流露關心。

池硯舟雖看不真切,卻明白乃是提醒自己多加小心。

目送池硯舟背影漸行漸遠,于霽虹街消失不見,寧素商真的覺得他越發成熟。

昔年仇人夏汾出現眼前。

警察廳命其將人除掉。

如此情況之下池硯舟都能先行匯報避免殺錯,寧素商很是欣慰。

警察廳所提供情報不假。

夏汾確實乃是當年慘案罪魁禍首,組織早年也想將其除之后快,可奈何對方躲藏新京難有下手時機。

沒想到兜兜轉轉跑來冰城。

得組織肯定答復池硯舟并未前去警察廳,直接從義州街下馬家溝區,于夏汾門外等候。

時至中午他又出門吃飯。

等其離開之后池硯舟上前溜門撬鎖。

溜門撬鎖的手段,在冰城地方警察學校時學過一些。

主要還是入職南崗警察署后學的多些,大半是從被捕的盜竊犯人手中學來。

王昱臨當時同池硯舟一道學習,他卻不得要領。

反倒池硯舟學去六成功力。

雖僅有六成功力但開這種鎖綽綽有余,畢竟當年被抓捕之人號稱“哈埠鎖王”,連保險箱都開過。

很快房門打開。

池硯舟閃身進入,觀察行動路徑上可有陷阱或記號。

小心翼翼潛入客廳躲在門后。

等待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夏汾開門回來,他吃飯不會離開太遠,總是在附近解決。

屋內暖爐溫度并不低,夏汾回來便隨手脫下棉衣。

朝著衣架上掛去。

可這時池硯舟從背后猛然出手,勒住對方脖頸將其放倒。

夏汾雖不能說年事已高。

卻真不是年輕小伙的對手。

加之被偷襲慌亂之間毫無反抗能力,便被池硯舟按倒在地。

嘴巴被捂住難以發聲。

看著眼前面孔夏汾不明所以,他根本不認識此人。

“這幾年會夢到磐石縣委因你而死的人嗎?”池硯舟在他眼神慌亂之時出聲詢問。

磐石縣委!

聽到這幾個字,夏汾眼中的慌亂變成了恐懼。

他拼了命的掙扎想要開口,但池硯舟卻沒有給他機會。

“你無需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懺悔,你只需為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便可。”

“唔……唔唔……”

“我叫農樂童。”

聽到農樂童的名字,夏汾眼神更加吃驚。

當年警員抓捕農樂童他知道,且最后一直都沒有抓到。

原以為早就死在亂世之中,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夏汾拼命搖頭好似在說是誤會。

當年磐石縣委一事并非他所為。

可池硯舟已經通過組織確認其身份,又豈會輕易動搖。

手中匕首直刺夏汾心臟。

后再用力向下一壓。

刀身整體沒入僅余手柄在外。

握緊手柄旋轉刀體,鮮血冒出。

夏汾抓著池硯舟衣服的手無力垂下。

匕首沒有拔出留在尸體之上,池硯舟仔細擦拭手柄位置,確保不留指紋。

后在房間內翻箱倒柜。

將一切財物搜刮一空,連同夏汾手腕上的手表也拿走。

兇手!

劫財!

現場布置結束。

后仔細清理可能會留下痕跡的位置,慢慢由房間退出來。

低頭不露真容向警察廳而去。

進入南崗區后帽檐拉高,圍巾放低。

衣領也整理敷貼。

一路進入警察廳,直奔盛懷安辦公室而去。

“報告。”

“進。”

見池硯舟進來且手里拿著東西。

盛懷安便知他已動手,未曾想如此之快。

他雖然言語之間有催促,卻以為池硯舟要觀察幾日,沒料到第二日便解決問題。

“這是由夏汾家中搜刮來的所有財物。”池硯舟將財物上交。

這些他拿不走。

日后有人發現夏汾尸體報警,警察廳開始調查,便能得知其內財物遭人洗劫一空。

不如老實上交,言語表明是所有財物,他沒有私留一厘一毫。

數目確實可觀。

畢竟滿清復辟派讓夏汾來冰城負責聯系工作,豈能不給活動經費。

盛懷安對此很滿意。

錢財誰不愛呢?

再者他心知池硯舟不會貪墨,畢竟風險太大。

東西看了一遍,盛懷安說道:“這塊表你拿走。”

“如何處理?”池硯舟問道。

心知這表肯定不是給他的,再說這玩意就是燙手山芋,要來何用?

“黑市出了。”

“明白。”

求財竊賊殺人劫財,貴重物品自當盡快變現。

夏汾貴重物品也就這塊手表。

但黑市變現價值不高,可你搶來的東西,來路不正還想換多少錢?

能出手便可。

此舉也是坐實夏汾乃是被賊人所殺。

同時變現財物算作池硯舟獎金,畢竟刺殺任務暗中進行不可走科內嘉獎。

此物變現錢財有限,當做獎金卻也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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