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字說來簡單,做到卻難。
情報工作每每遇事往往千鈞一發,又有幾人能穩住。
脖頸上絲線垂懸,利刃索命!
饒是對敵作戰多年富有經驗的前輩,恐也難安如磐石。
工作總是充滿矛盾。
面對皆是緊要關頭兇險萬分,卻要求不急不躁穩如泰山。
其考驗非三言兩語可言明。
刻意鍛煉坐在此處同徐南欽閑談,實則池硯舟五內俱焚,僅能維持表面。
內里之穩他尚欠缺火候。
反觀徐南欽言談是順利沒有遇到額外阻礙,但看其面部眉眼之間多有勞累,可見這段時間他操勞頗多。
“伯父忙碌也要注意休息,免得累壞身子。”
“忙過這段時間就好。”
“若有需要幫忙之處,伯父請直接同我講。”
“生意場上的事情你們都接觸的少,也志不在此,我都發愁日后這些生意誰來接手。”徐南欽開玩笑似的說道。
池硯舟只能笑著道:“伯父正是年富力強,現在考慮這些問題為時過早。”
“日后這些問題都要你們去考慮。”
“是。”
閑談片刻讓徐南欽早點休息,后則回去房間。
見其進來,徐妙清隨手指著地上禮盒說道:“舒主任讓我轉交給你。”
這禮盒內的東西并非貴重物品,而是走親訪友時常會買的東西。
但此舉無疑是提醒池硯舟,是否該給鄭良哲打個電話。
之前答應舒勝,可這幾日太忙沒顧上。
雖僅僅過去幾天而已,可舒勝心中著急。
畢竟新京現在于他便是龍潭虎穴,去之可能命喪黃泉,旁人不急他如何能不急?
見狀池硯舟說道:“我知道了。”
今夜躺在羅漢床上休息,心中擔憂被抓之人情況。
第二日出門時間稍早。
畢竟心知今日會展開審訊工作,豈可怠慢。
早早廳內等候。
后盛懷安果然命令開始審訊,池硯舟跟隨金恩照一同前往,未被阻攔便順勢進入審訊室中。
昨夜分別關押,今日單獨審訊,防止串供。
首先被審訊人員看起來年紀很小,僅有十幾歲。
面對審訊室內刑具目光之中隱含膽怯,池硯舟其實能理解,若你置身此處才會有最真切的感受。
“你住在顧鄉區通順街?”盛懷安查看警員連夜書寫資料,對其問道。
可被捆綁之人沒有開言。
盛懷安并未在意繼續說道:“你同工明里三十號的許咸英是否見過面?”
見其閉口不言。
盛懷安將手中資料放下,語氣漸冷:“根據走訪調查許咸英得知,她常去顧鄉區通順街,再查便知乃是去你所在房屋內,你若不愿開口這些刑具通通都能給你嘗試一番。”
“我不認識。”少年聲音沙啞。
“你現在何必繼續冥頑不靈?”
“我真不知道。”
“用刑!”
金恩照早就摩拳擦掌等待命令,此刻上前開始用刑。
參與刑審池硯舟并非首次,如今隱藏更好,心態也更加穩定。
少年被殘酷刑具施加于身,片刻后便慘不忍睹。
哀嚎嘶吼響徹審訊室內。
一小時后少年用掉了三顆牙,已經滿是鮮血的嘴勉強出言:“我說。”
濃稠的血順著嘴巴流淌。
兩個字好似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池硯舟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對這位少年充滿仇恨?
他確實應該仇恨,選擇開口便是叛徒!
這乃是不爭事實。
但這恨意,卻沒有想象中來的那么猛烈。
任誰站在這里看其經受一小時酷刑虐待,恐怕都很難恨的那么洶涌澎湃。
所以池硯舟才會說,自己的心情沒有辦法去形容。
潛伏工作兇險無處不在。
此刻便已是萬分兇險。
可無人知曉池硯舟心中想法,見其松口金恩照將手中刑具扔掉,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胳膊。
“見過許咸英嗎?”
“見過。”
“給他漱口。”盛懷安根本就聽不清,他滿口血水的聲音。
涼水帶出大量鮮血吐在地上,冰冷的刺激讓口腔中的傷口發出哀鳴,年輕人忍不住的顫抖。
“你什么身份?”
“紅黨冰城市委外圍人員。”
“許咸英呢?”
“她是紅黨冰城市委成員,負責組織、領導我們外圍成員的活動。”
“外圍成員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所有外圍成員都要求嚴格保密。”
“你們的工作是?”
“暗中發放傳單,私下講述日滿暴行,偶爾也進行放哨工作。”
“放哨?”
“在特定時間于特定路口進行放哨,得見日滿巡邏隊伍或突發情況,便發出動靜做出警示,但具體為誰放哨不得而知。”
放哨工作他們知道的很少。
而且時間、地點都不固定。
因此沒有辦法提供更多情報。
“其他事情一無所知嗎?”
“許咸英每月五號、十五號、二十五號會得到紅黨市委的最新指示,但具體是從何處得知我不知道,我僅是外圍成員只能接觸到許咸英。”
“在接觸的過程中,不曾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嗎?”
“許咸英有很豐富的工作經驗,主要發展進步青年和進步人士,為紅黨市委發展和儲備有生力量,她應當還接觸過很多人,所負責的外圍成員可能在三十個人左右,但我都沒有見過面。”
“就沒有聽她提及過一次嗎?”
“可能其中學生多一些。”
作為外圍成員他所能提供的線索確實不多,翻來覆去并沒有太過有價值的內容。
但卻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
可見反滿抗日組織在冰城的工作,是多方位的。
“與你一同被抓來的人,是紅黨分子嗎?”
“他不是,只是我鄰居。”
可見警員在調查的過程中信息不是那么準確,所以抓捕的時候為確保無誤,將不相干的人員也一并抓捕。
“你同許咸英接觸的次數不少,肯定有被你遺漏的細節,現在你回去好好想想,這對你非常關鍵。”
盛懷安說罷就讓人將其帶下去關押。
同時開始審訊另一個人。
雖然說是鄰居,但還是要審訊之后再看具體情況。
這個審訊比較快,最后發現確實是不相干的人員,后也命人帶下去關押。
同時通知他家里人。
拿錢來贖人。
你是被冤枉的也不可能就這么放你回去,進了警察廳的門不脫層皮可難出去,破財免災已經算是好的。
池硯舟從審訊室離開心中焦急。
被抓人員果然是組織成員。
且觀盛懷安的摸樣此前所得信息搜捕新陽區四處,應也是為抓捕許咸英,由此推斷內鬼應當乃是在組織之中。
而非國黨。
嚴軍應是恰巧同許咸英所住范圍較近,被牽扯進來。
國黨也不知警察廳特務股情況,為保險起見同樣安排撤離。
那么此刻開始任何僥幸心理都不可再有,組織必須要想辦法解決目前的隱患,不然類似今日之事只會越來越多,且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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