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寧素商收回審視目光后道:“組織與國黨之間多有互相滲透,其工作環境與潛伏日滿相差不大,皆是險象環生命懸一線,且近年來雙方之間滲透工作停滯不前,受日滿大規模圍剿搜捕影響較多。
此番他們能主動威迫你聽命工作,換言之講是組織未費吹灰之力,便安排你滲透國黨內部,其實細想之下反倒是好事情。”
潛伏工作多重身份并不稀奇。
特委當時認為他加入中央保安局亦是不錯選擇,便是相同道理。
“我也知情況看似并不糟糕,但我并非是以反滿抗日志士的身份加入國黨,而是他們通過脅迫威逼策反而來,國黨對我肯定會時刻保持警惕性,甚至于隨時都有可能會犧牲我,對他們而言無非就是棄子一枚。”
池硯舟之言論確實屬實。
威逼利誘得來漢奸聽命,其中能有多少信任?
在國黨眼中池硯舟此番配合無非是為保命,與保家衛國絲毫沒有干系。
甚至于他們會認為池硯舟得隴望蜀,隨時都有脫離掌控之嫌疑,那么日后若是覺得他沒有用處,故意安排執行危險任務后舍棄,或干脆直接秘密處決,都是有很大可能。
對此寧素商卻說道:“國黨此次耗費精力策反你應當不會立即舍棄,那么你只需要展現自身價值,讓他們明白你活著對他們的重要性更大,如此一來他們不僅不會舍棄你,還會掩護你在警察廳內更好的潛伏。”
“價值?”
“不管是在警察廳內還是國黨中,都應體現自身價值。”寧素商此刻思路非常明確。
當背后之人換成國黨之后。
她的思路異常清晰,比此前的難題覺得好解決得多。
畢竟國黨起碼和組織有一個共同的目標,令池硯舟潛伏警察廳工作,大方向相同自然更簡單。
“不應先獲取信任嗎?”池硯舟問道。
“你很難獲取信任,或說短時間內很難,展現自己的價值是最為快捷高效的。”
“如何展現?”
“你此前提供情報表示屠博加入南崗警察署特務系,但組織一番調查沒有發現問題所在,推測可能這件事情與國黨有關。
這個消息可由你告知國黨,算是幫他們掌握情報,讓其明白你所在的位置對他們而言很重要。”寧素商立即作出安排。
與中央保安局有關,需要特委同志商議對策。
但同國黨有關,事態反而比較明了。
“那我就找機會將這個情報告訴他們。”
“但按照國黨的行事風格,肯定還會安排你執行所謂的投名狀,讓你徹底失去后路,避免你身在曹營心在漢。”
“投名狀?”
“例如提供警察廳重要情報,但你目前顯然難有門路獲取,所以最為簡單的便是讓你親手殺死日本人。”
親手殺日本人!
那你日后確實難有退路。
只能跟著國黨一條路走到黑。
對此投名狀池硯舟心中沒什么抗拒,甚至隱隱期待。
寧素商提醒說道:“不要下手太過果斷,國黨成員能力之專業不容小覷,定不能被看出破綻。雖他們不是日滿成員,但你身份若是暴露只怕下場難逃一死,非敵難友!”
“多謝提醒,我會多加小心。”
“你所面臨之事對潛伏工作或有幫助,但對你自身安危是極大挑戰,參加工作時間不長便遇到這類情況,對你而言難度很大,從今往后更應如履薄冰保持敬畏。”
“是。”
池硯舟神色嚴峻,他也知自己今后會面臨什么。
就算你不考慮國黨本身的危險。
你也要明白你的潛伏工作量,可能會翻倍。
潛伏情報人員每執行一次任務,都極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任務,其中兇險能窺一二。
“相關情報我會匯報市委同志,對你工作做出更為貼合的調整,爭取幫你在國黨處站穩腳跟。”
“他們還用徐妙清安全做威脅,國黨是否會真的不顧及無關人士的安危?”
“在國黨眼中沒有無關人士,但他們也不會喪心病狂肆意對旁人出手,你只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不因你給他們帶來損失,國黨是不會節外生枝的。”
“就怕出現難以掌控的情況。”牽扯到徐妙清的安全問題,池硯舟很難接受模棱兩可。
“你的意思是?”
“若我們可以掌握到有關國黨的重要情報,日后哪怕出現難以調和的問題,也可用利益做交換。”
“那就要看你日后與國黨的接觸中,能否獲取到至關重要的情報。”
“我會努力嘗試。”
“要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進行。”
“自然。”
工作大方向說罷之后,寧素商提起紀映淮道:“沒想到居然是她配合夏婉葵行動。”
“我在警察廳內暗中調查觀察,先懷疑燕季同后懷疑岑鑫,卻唯獨沒有去懷疑紀映淮,可見情報工作的難度。”池硯舟必須承認,自己先前調查出現偏差。
“國黨成員也知組織同志潛伏在特務股內,現在看來同樣對你身份調查出現重大失誤,不然怎么可能選擇策反你,作為他們在特務股內的臥底。”
寧素商只能說互有失誤。
現在很難講這個失誤,究竟對誰的影響更大。
但就此刻表面而言,顯然對國黨的影響更大。
今夜討論便到此處結束,寧素商叮囑池硯舟日后工作小心,有問題難以抉擇時,應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同她聯系。
后再次提醒面對國黨投名狀時,不可露出破綻。
畢竟國黨對你的試探不會輕易結束。
等池硯舟離去后寧素商便也啟程,前去馬家溝區巴陵街。
面見冰城市委同志李萬山。
二人在家中碰面李萬山請寧素商落座,言語自然提及池硯舟遭遇麻煩一事。
寧素商打斷其言論道:“麻煩已經解決。”
“如何解決?”
“國黨出面策反……”
沒有任何賣關子的行為,寧素商用簡短且準確的話語,將問題表達清楚。
聽罷這番言論李萬山由凳子上站起,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這件事情對‘歡顏’同志與組織而言,都是一柄雙刃劍。”李萬山很快在腦海中,推演了此事可能帶來的種種結果。
“利與弊要日后才能逐步見分曉,但我更吃驚國黨會如此堅定的選擇池硯舟。”寧素商認為就是堅定,不然豈會設計將金恩照引入局。
李萬山停下腳步說道:“你認為國黨是看中他的能力。”
“顯而易見,國黨早前在警察廳特務股內安插潛伏人員,都因種種原因導致較難長久,其實組織的問題與之相差無幾。后是同池硯舟確認身份,剛好憑借李銜清東風進入警察廳特務股,才將空白填補。
國黨自然也想填補此處空白,選擇目標警員定是深思熟慮,因此他們理應看到池硯舟潛力,所以如果能好好利用這件事情,池硯舟未必不能在國黨內部進入核心。”
寧素商這言論有理有據。
李萬山心中豈能沒有意動。
國黨內部核心成員,這對組織而言同樣意義深遠。
甚至從某種層面上來講,更為重要。
李萬山點頭道:“只要‘歡顏’同志能體現價值,國黨對其的保密程度不會亞于我們,所以現在不必太過擔憂‘歡顏’同志因他們而暴露。”
“我已經讓他將屠博一事告知國黨。”
“你的決定很正確,但想進入核心位置顯然不夠,我會與特委同志商討有關‘歡顏’同志后續工作的方向與側重點。”
“我等你消息。”
“‘歡顏’同志的重要性與日俱增,你作為上線、聯絡人、入黨介紹人的職責便也隨之加重,定要時刻警惕做好自身工作。”李萬山叮囑一句。
“明白。”寧素商自會用最嚴格的標準要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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