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無名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后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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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外空氣同樣稀薄。

如同魚被放回水里卻捏住了鰓,奮力呼吸難有多少氧氣充盈,胸口緊的發疼。

沖喜大河、盛懷安進入辦公室商議此事。

池硯舟等候在走廊內。

坐在長凳之上他有些對自己感受不真切,今日審訊場面讓其心頭巨震。

汗水!

眼淚!

唾液!

哀嚎!

所有一切將池硯舟的腦海充斥填滿,仿佛捶打進三人指縫內的鋼釘,全部都刺入他的心頭一樣。

每一錘都帶著無盡的回響。

就在池硯舟心神皆是有所震蕩之際,沖喜大河從盛懷安辦公室內出來,步履匆匆離開警察廳。

回憲兵隊特高課,向住田晴斗匯報今日之事。

池硯舟順勢起身進入盛懷安辦公室之中,開口問道:“股長,后續該如何展開調查?”

“被捕三人情況你也看到,審訊想令其開口難度很大,等候特高課命令便可。”盛懷安對刑審非常有經驗,會不會開口其實心中自有判斷。

“今日交戰敵人傷亡也不小,我們不算輸的一敗涂地。”

“幾個反滿抗日組織的行動隊成員,和憲兵隊特高課專業技術型人才,在日本人眼中壓根就沒有可比性,在對方看來損失極大。”

“無線電信號監測車方面,豈不是大受影響?”池硯舟皺著眉頭問道。

“根據方才沖喜大河少尉所言,無線電信號監測車日后工作效率必然降低,且他們還需繼續培養專業性人才,這同樣耗時耗力。

其次則是這方面接連出事,少尉作為負責人難逃責罰,想讓我們繼續審訊看能否撬開對方的嘴巴。”

沖喜大河想讓特務股繼續審訊。

盛懷安則認為審訊沒有價值。

不過為應付沖喜大河,他后續會安排審訊室的警員再次用刑,全當是折磨一番。

聽在耳中心頭宛若被巨手攥住,池硯舟神色如常說道:“搜捕工作呢?”

“敵人三隊人馬負責行動自然難直接逃離冰城,這幾日全城范圍會加大搜查力度,看能否找到線索。”

“屬下要帶人參與搜捕工作嗎?”

西傅家甸區是運送電臺零部件,可知應還有后續行動,但偉廊可負責這方面的工作,無需池硯舟再度協助。

因此盛懷安這里也說道:“你帶領特務股警員參與全城搜捕工作,此前冰城方面便已經戒嚴,對方想要逃離有諸多不便,爭取將他們都挖出來。”

“屬下明白,請股長放心。”

“還有你去警務股一趟,告訴他們沖喜大河少尉讓其加強監測車的防御工作,且要多安排警員,負責專業技術人員通勤路上的安全。”

沖喜大河剛才走的著急,此事讓盛懷安代為傳達。

“是。”

從盛懷安辦公室離開,池硯舟一刻沒有耽誤前去警務股,將特高課的意思告知。

警務股現在頭疼的厲害,也沒功夫和池硯舟寒暄,表示知道后就前去安排警力支援。

同時池硯舟找來楊順,讓他點齊人馬參與全城搜捕。

“連夜?”楊順問道。

如今即將收工,若現在開始搜查,必是夜里加班。

“連夜!”今日剛剛發生如此大事,你就算是表達態度現在也必須做做樣子。

當池硯舟帶人離開警察廳時,得見紀映淮站在門前,他知對方心思,故而微微搖頭示意審訊沒有收獲。

得知此消息后兩人沒有做任何接觸,因今日只需詢問此事。

走在山街上池硯舟心中唏噓。

路英縱在審訊室內面對日滿之人,其氣魄撼天動地,遭受殘酷刑法本色不改,沒有為國黨抹黑分毫。

甚至表現令人吃驚。

可紀映淮卻擔心路英縱是否會在面對刑具時開口,若是開口又提供了何種情報?

內容是否會對軍統造成損失?

一時間竟讓池硯舟覺得有些諷刺!

可你說紀映淮有錯嗎?

她沒錯,軍統也沒有,甚至組織、第三國際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是你做情報工作必須考慮在內的問題,相信路英縱、靳向榮、汪藁都能理解。

只是諷刺終歸是難以消弭。

諷刺的不是人,而是情報工作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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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錯背景大小A24A默認第四百二十一章后續搜查(2/2)

今日一天池硯舟都感覺腳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當日不過被陸言用“水刑”對待便好似墜入無邊地獄。

那今日呢?

靳向榮甚至十指殘廢,血肉殘肢如同被壓扁的肉沫一樣貼在地面,隱約可見骨頭碎茬。

十八層地獄?

可就算是身處十八層地獄,也沒能擊潰靳向榮的意志。

今天池硯舟真真切切感受到陣營不同是選擇,可抗日反滿救國的決心是一樣的。

跟著警員先在南崗區進行搜查,但后續則是前往顧鄉區、馬家溝區、香坊區。

因今日追捕警員告知,伏擊人員是朝著這幾個方向撤離,因此是重點追捕的范圍。

西傅家甸區《韓醫生診所》。

病患已經就診結束,韓醫生換了衣服同徐南欽從診所離開,兩人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就餐。

包間內剛坐下徐南欽便說道:“今日新陽區計劃成功,三處監測車換班技術人員全部被擊斃,但損失也都不小,且各處被捕一人。”

“我們被捕人員是誰?”

“路英縱!”

“是他?”韓醫生語氣有些吃驚。

“你認識他?”

“你也認識。”

“別賣關子。”

“他爹是路熋,他在家里排行老三。”

“路熋?”

記憶一下子將徐南欽拉回好遠,炮火硝煙、槍林彈雨!

老大哥一樣的保護教導,最后的舍命相救,徐南欽豈能忘記。

“路英縱是路熋的兒子,且參加軍統行動隊,為何沒人告訴我?”徐南欽問道。

路熋第三個兒子根本不叫路英縱,而是叫路明。

你說叫路明,徐南欽當然知曉,可說路英縱還以為是其他人。

“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且上峰考慮你和路熋的關系,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路明不是在江西和家人在一起,什么時候來的東北?”

“前幾年關內圍剿戰斗打了很久,路明和他的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全部參加戰斗,但兩個哥哥都死在圍剿戰斗中,弟弟被他硬生生從戰場上帶了下來。

只是部隊算他逃兵,甚至要給他按上一個叛徒的罪名,但路明表示只是不想陸家絕后,因他哥哥的兩個孩子都夭折,他和弟弟也沒有子嗣,所以才出此下策。

但戰場不是兒戲,路明的行為必須處罰,最后還是路熋昔年好友說情,商議送來東北開展工作,同時作為交換條件,他弟弟可以走正常手續離開部隊回家。”

內戰!

東北日本人都在大力發展經濟,暗中摧殘百姓精神,關內還在內戰。

攘外必先安內!

徐南欽不認為這句話有錯,可結果呢?

給你時間你也沒有解決內斗,圍剿幾年還不是讓對方茍延殘喘,甚至等來日寇全面侵略。

犧牲東北的這幾年時間,究竟換來了什么樣的發展?

徐南欽或是因為路明一事,臉色現在非常難看,韓醫生知曉對方很少會將情緒表達的如此明顯,但今日事有不同。

只是憤怒歸憤怒,徐南欽作為冰城軍統最高負責人,他沒有沖動的資格。

營救二字不曾從他嘴里吐出。

只是很無奈的說道:“對不起路熋老哥。”

韓醫生能理解徐南欽此刻心情,他說道:“路明是好樣的,他會向那群說他是逃兵的人證明,他不怕死。”

“還用向他們證明?

他們是個屁!”徐南欽爆了一句粗口。

怕死?

怕死路明就不會同意來東北,更不會參加行動隊。

東北行動隊的環境有多艱苦,誰不知曉。

這是路明想要保家衛國,而不是為了向誰證明什么。

“若能得到尸首,到時厚葬。”徐南欽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

“好。”

情報工作就是如此,哪怕血再熱,頭腦必須冷靜。

徐南欽說出此言心情如何,旁人很難完全感同身受,但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亦融入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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