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海無名

第四百五十四章 排除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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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登門,云山霧罩講話。

池硯舟一時間拿捏不準傅應秋的心理,這等人物行事難以讓人琢磨,倒也并非喜怒無常,偏是習慣使然。

見其一臉疑惑,傅應秋和顏悅色道:“你且先坐下。”

“屬下站著便可。”

“該坐時莫要推辭,否則就要站一輩子。”

“是。”池硯舟在一旁凳子上落座。

傅應秋翹著腿神態放松,好似閑聊般開口:“你從警察署基層警員摸瓜滾打至此,應當心中感悟頗深,今日盛股長、陸主任可先行離開特高課,所謂沒有嫌疑只是一部分原因。”

此言池硯舟深感正確,楊順同樣清白沒有嫌疑,住田晴斗為何不放人?

顯而易見!

“屬下人微言輕。”

“可有怨氣?”

“不曾有半分怨言。”

“能屈能伸大丈夫。”

“科長過獎。”

見池硯舟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聰明,傅應秋原本準備的話語沒了用武之地,索性起身打算離去。

池硯舟亦步亦趨送至門口。

跟隨來到橋車前,他搶先一步為其開門,小心翼翼護著傅應秋登車,在池硯舟準備關門時,傅應秋聲音傳來。

“俗話常說吃什么補什么。

所以,吃苦是成不了人上人的。

只有吃人!”

言罷傅應秋示意司機開車,池硯舟站在原地看著對方座駕遠去,心中疑惑更甚。

傅應秋今日究竟何意?

他真有些想不明白,打算脫困后和寧素商探討一番,看能否幫助自己答疑解惑。

橋車消失不見池硯舟正欲返回房間,卻見陸言匆忙而來。

早上不是才剛剛離開,傍晚就再至特高課,莫不是搜查抓捕見效甚快?

池硯舟并未上前做打探,首先陸言不會告知他情況,再者沒有人身自由探查到情報亦是無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言余光得見池硯舟站在遠處,卻也未有打招呼之意,徑直前往住田晴斗辦公室內。

剛送走傅應秋還未消停,陸言又登門求見。

住田晴斗問道:“可是抓捕工作有進展?”

“并非抓捕一事,而是屬下今日離開特高課,收到昨日紅黨中策反人員送來的情報。”

陸言、屠博都在特高課內,此紅黨內鬼送出情報無人接收,若非今日陸言離開尚不知何時才能知曉。

“情報內容是?”

“情報中告知紅黨察覺會議遭到泄露,乃是奉天代表遲遲未歸,加之前往奉天傳遞情報的交通員久不見蹤影,念及各地代表會議一事事關重大,紅黨不敢疏忽于是展開調查。”

“發現冰城暗中埋伏?”

“正是。”

“你們不是都講工作安排毫無漏洞,紅黨豈能察覺到問題所在?”

面對住田晴斗質問陸言有口難言,確實工作安排沒有遺漏。

但你畢竟有四處監視地點,以及鄭可安、君悅客棧兩處監視隊伍,紅黨真躲在暗中觀察,誰敢保證不會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原本是敵明我暗,卻突然變成敵暗自明。

便萬事皆有可能。

陸言無法回答,只得繼續說道:“紅黨方面得知我們看管全體參與警員,于是便將因奉天代表未到場察覺端倪之事封鎖,想讓我們自查內耗誤殺警員。”

將計就計!

確實像是紅黨能玩出來的手段。

“紅黨方面目前不知內鬼一事?”

“他們現如今認為是交通員處出現問題,才導致會議召開地址遭到泄露,加之交通員已死難以查明真相,所以不曾意識到先前便有內鬼潛伏,于是此人才能得到這份情報送出。”

“既然還未暴露,就讓他再藏的深一點。”

“請課長放心,屬下后續會做安排。”

“目前看來不存在人員泄密。”

“代表大會事關重大,紅黨謹慎小心確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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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邏輯講得通,且紅黨還在暗中將計就計想要坐山觀虎斗,再者此策反潛伏人員提供的幾次情報都沒有問題,故而現在同樣值得相信。

“你覺得此事要如何解決?”住田晴斗反問。

“既然沒有警員泄密則不應該繼續關押,此舉無異于減少我們的搜捕力量,對紅黨分子更加有利。

但若目前全員放行,又擔心被紅黨察覺到內部有人泄密,恐給我們的策反人員帶去危險,所以屬下建議隨便找一警員結案。”

欲蓋彌彰。

紅黨既然想要將計就計,他們不妨順水推舟。

讓紅黨誤認為計策得逞,實則是讓策反人員潛伏更深,為日后提供情報做準備。

“誰來當這個替罪羊?”

“全聽課長安排。”

陸言壓根就沒有想過讓池硯舟來,雖說盛懷安不在乎池硯舟死活。

但你要明白那是特高課寧殺錯不放過的情況下,盛懷安能讓池硯舟同其他嫌疑人一起被處死。

可現在呢?

找人當替罪羊,那便也要承擔外界風言風語。

住田晴斗等人不可能滿世界和人解釋,不是警員泄密而是誤導紅黨,若如此你還具備誤導的功效嗎?

所以臟水會潑的結結實實。

這一盆是潑在警察廳特務股頭上,還是警察署特務系頭上,都需要好好爭辯兩句。

再者池硯舟是隊長,這種替罪羊豈會安排隊長承擔。

且還有陸言不清楚的情況,便是傅應秋今日所言,并不打算無故犧牲池硯舟。

因此人選問題,確實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不如打電話問問盛股長?”

“課長請便。”

住田晴斗拿起電話打給警察廳特務股,盛懷安的聲音由內傳來。

將目前情況大致講清楚,后得到盛懷安建議,住田晴斗掛掉手中電話。

“不知盛股長怎么說?”陸言出言詢問。

“負責監視君悅客棧的四名警員中,挑選特務股、特務系警員各一名,同時處死表示泄密人員就在他們之中。”

聽到盛懷安提出如此建議,陸言暗自點頭。

目前根本就無人泄密,紅黨是想他們自相殘殺,那么兩名嫌疑人都被處死,更加符合甚至超出紅黨預期。

且特務股、特務系都有警員被懷疑,倒也不必再去計較得失問題。

最重要同時也是最巧妙的一點,你最終沒有認定泄密人員是誰,可能是特務股警員,也可能是特務系警員,所以盛懷安、陸言都可對外表示并非他們的問題。

反倒對自身影響很小。

畢竟沒有最終確認,就算人人都知道在這兩處單位之中,你沒有證據只能保持懷疑。

陸言不得不說盛懷安確實是老狐貍,這一手安排盡顯圓滑。

至于君悅客棧內紅黨分子,為何沒有提前安排撤離?

最大可能就是擔心影響示警計劃,所以才會甘愿以身涉險。

住田晴斗也覺得此建議最優,見陸言也無意見便直接說道:“明日我會將兩名警員處死,同時將其余關押人員放行,有關鄭可安的調查工作交給傅應秋傅科長,日后若有需要對方會聯系你。”

“屬下明白。”

就如同之前說的一樣。

哪怕鄭可安與泄密一事無關,亦不能完全排除對方是紅黨成員的可能,還需深入調查才能最終確認。

陸言匯報結束之后便離開特高課,警察署針對南崗區內的搜查工作已經展開,他還需去盯著進展情況。

池硯舟透過房間窗戶見陸言來去匆匆,不知事情是好是壞。

但他目前心態都非常好。

能從絕境之下走到這一步,對池硯舟而言已經是賺的,且現在好吃好喝好睡,又不是關押在牢房之內,更不在審訊室之中,還有何不滿?

保持心態穩住陣腳,他相信組織不會放棄他,暗中營救助其脫困的計劃肯定還在進行中。

切莫自己率先露出馬腳,增添組織營救難度。

所以池硯舟沖著門外憲兵喊道:“能不能勞煩今夜的飯菜里面,加一份鹵味拼盤和一碗水餃。”

憲兵見其都開始點菜,當特高課是什么地方?

口中回答:“統一安排飯菜。”

“行吧。”憲兵語氣已經不悅,池硯舟也沒有繼續自找沒趣,但態度表達的很明顯。

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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