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于頭猜到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局,她看著那個女人一臉志在必得地進去,卻在半個小時之后,就灰頭土臉地出來了,離開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老于頭如喪考妣,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定要去問問那女人,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她為什么沒把那個丫頭帶走,她不是那個丫頭的親人嗎!?
老于頭的心中憤怒異常,他覺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必須馬上找到那個女人問個究竟,但他終究還是殘存著一些理智,知道白天不能離開,必須要等到天黑,沒人注意自己的時候,才能偷偷地去找那個女人。
老于頭走在看不清楚盡頭的小路上,冬夜的冷風吹得他整個人瑟瑟發抖,破舊的棉襖根本抵御不了這樣的寒風,他只能加快腳步,以期快些到達目的地,還好那個女人臨時的落腳點離福利院不遠,不然他還真不好找到她。
“咚咚咚”老于頭站在一扇油漆有些剝落的小門前,敲響了那扇門。
門里沒有反應,他又連續敲了好幾下,那扇門才終于緩緩打開了,從里面探出一個女人的半張臉。赫然就是今日陪著顧曼一起去福利院的她的女兒。
那女人看到門外的老于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語氣十分惡劣地質問道:“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要是讓人發現了怎么辦?”
“這大晚上的誰會發現,田桂芝早就回筒子樓去了,張麗也早回家了,福利院那些阿姨可不管事兒,而且我就一看門老頭,誰會在意我的去向。”老于頭似是凍的不行了,說著話就要擠進屋子里去。
那女人卻是擋在老于頭面前,并不讓他進屋,神情約法不耐煩地質問道:“你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說完趕緊回去,這里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老于頭一聽女人這話就火了,張嘴就大罵道:“我怎么就不能來,我在這鳥不拉屎的福利院待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眼看著要熬到頭了,又功虧一簣了,今天你們必須跟我說清楚,不是說好了要把人帶走的嗎?怎么又放棄計劃了,你要是不說,我今天就賴在你們這兒不走了!”
女人被老頭的無賴模樣氣得不輕,重重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們不想把人帶走嗎,上頭下了死命令,必須讓我們把人帶回去,但現在葉家在一邊虎視眈眈的,那小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明顯就不相信我們,我們現在的情況很被動!”
“那你們不會想別的辦法嗎,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要弄走她也不是什么難事吧,我知道她現在就在田桂芝住的那幢筒子樓里,你們這次過來應該帶了一些人吧,趁著晚上大家精神都放松的時候……”老于頭的臉上帶著陰狠的表情,語氣陰測測地與那女人建議道。
那女人卻依舊只是冷笑,語氣嘲諷地反駁道:“怪不得上頭把你派過來這么多年都沒有成事,就你這腦子,能成事就怪了,要是我們今天用手段把那丫頭抓來,葉家一定馬上就能猜到是我們干的,憑著葉家在燕京的勢力,你覺得我們能順利把人帶走?說不準立馬就被葉家一網打盡了,我們幾個被抓住了沒事,連累了上頭那才是大事!”
老于頭聽了女人的話,立刻就不吱聲了,他本來也不是那種會動腦子的人,行事向來直接粗暴,他面上的神情越發越煩躁,甕聲甕氣地問道:“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女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似是不屑與他說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以后不許再找到我這里來了,葉家的人精明著呢,小心露出馬腳被他們發現。”
老于頭有些不甘心,還想再說什么,那女人已經“碰”的一下重重關上了房門。
老于頭看著緊閉的房門,暗暗咬了咬牙,一口濃痰猛地從他的口中吐出,吐在那門前的青石板上,恨恨地罵了一句之后,才不甘地轉身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埋伏在不遠處的黃桑幾人看在眼里,眼見著他準備離開,黃桑被低低地對身邊眾人說了一句,“行動!”
幾個警衛員像是行走在暗夜中的黑貓,無聲而危險,他們在老于頭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欺近了他的身邊,在他連驚呼都發不出的當即,一把將他按倒在了地上。
完全控制住他的過程,只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堪稱完美典范。警衛員們將老于頭的手腳都用繩索牢牢綁住,再將他的口腔塞滿填充物,讓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才將他帶到了黃桑面前。
老于頭一動不能動,眼神驚恐地看著這些忽然出現的人,直到他看到黃桑,他渾濁的老眼猛然睜地更大,他認識眼前這個少年,甚至白天的時候還見過他,真被那個女人說中了,葉家的人已經盯上他們了!甚至已經盯上了他,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馬腳。
黃桑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骯臟邋遢的老頭,眼神仿佛能淬出冰,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下一秒,那把匕首就以極快的速度架在了老于頭如枯木一般的脖頸上。
“要是不想死,就乖乖聽話,只有我讓你開口,你才能開口,若是敢隨意發出一點聲音,你的舌頭也就不需要了。”黃桑神情如常地說出這一句,仿佛與熟人聊天,但他的語氣卻是極冷,冷的聽他說話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打哆嗦。
那幾個跟著黃桑一起來的警衛員也被此時的他給震懾到了,他們覺得此時小少爺身上的氣勢好像比老將軍都要足,并不是那種經過千軍萬馬的悍將氣勢,而是那種能讓人不敢抬頭直視,打從內心底里敬畏害怕的王者氣勢。要是遇到膽子稍微小一些的人,說不準扛不住就吶頭拜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