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術

第一百七章,非禮勿動

皋蘭潔垂著眼皮看了看皋璟雯的樣子,竟一字未語。

緩緩地轉身看向齊清兒。

扇動著尖尖的下巴,道:“小人身邊定是少不了你這樣的賤.人!”

最后兩個字極是刺耳。

皋蘭潔兩眼放光,那日在西街絲絹店,齊清兒是如何逼得人家店主將上好的絲絹全部賣給純凈公主的,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忍了這么多天沒有發作,眼下邊說邊跺腳。

齊清兒低目。

心想著,此時和蘭成公主爭吵,里面誰出來了看到了都不好。

索性輕輕往后退了一步。

剛欲仰面微笑,卻看到皋璟雯帶著一股冷風橫到了自己前面。

“賤.人?”皋璟雯也瞪大了兩只眼睛。

然后用手指著齊清兒,對著皋蘭潔繼續道:“你現在立刻向我義姐道歉!”

語氣堅定,不容半分妥協之意。

此話一落。

皋蘭潔噗嗤一聲笑了,“義姐?璟雯妹妹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這樣的街頭賤民豈能隨隨便便就稱為義姐的,真是無視我皇家的顏面!”

說著抬起一只手放在半空。

她身后的婢女立馬湊到她身邊,把手放到了她手下面。

這個婢女竟也以和皋蘭潔一樣的眼神,撇了齊清兒一眼。

皋璟雯更是站不住了。

皋蘭潔跋扈囂張,誰都不放在眼里。

揮起長袖,再次指向皋蘭潔的鼻子,“等我改日.讓父皇正式宣布嬅雨是我純凈公主義姐的身份,你今天說的話才是我皇家的恥辱呢!”

兩個公主橫眼相對。

誰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齊清兒望了望正殿一側的抄手游廊,依然沒有各位皇子的身影。

照理,公主這樣的貴客到府,一府之主不該出來迎接嗎?

也好及時結束了這場沒有意思的爭吵。

齊清兒正想著如何勸解皋璟雯,又聽皋蘭潔冷笑三聲,后道:“本公主也沒那么無趣,大冷的天,和你站在這風尖兒上,扯些沒意思的。我等妹妹改日去向父皇給這個......賤.人求個位份!”

說著扭身就準備往蓉王府里去。

說的這些話,雖刺耳,但好歹她也不欲再多計較。

齊清兒扯了扯皋璟雯的衣袖,忙給她使了使眼色。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皋璟雯小臉早就扭曲成一團,小嘴撅得老高,滿臉的委屈與憤怒。

看到齊清兒示意退讓,心有不甘,但還是順從了齊清兒的意思。

半餉。

幾人一起往蓉王府內走去。

誰料,齊清兒腳下卻被絆了一腳。

毫無預料,整個人只得往前撲去。

她這嬌弱的身軀,這樣摔下去怕是立馬要回純凈公主府養著了。

皋蘭潔聽到驚呼扭頭,面上略有吃驚,隨后滿意的一笑,又給她身后的婢女的遞去了眼神。

那眼神分明就是干得好的意思。

皋璟雯和齊清兒相差兩步,齊清兒又是往前仰,她又在其身后,伸手去扶就已經來不及了。

更不用說原本站在皋璟雯身后的靈兒了。

這個時候也就是竹婉,然她也離得較遠,此時要接住搖搖墜地的齊清兒只有用些輕功沖過去了。一狠心,也顧不得旁人知否能瞧見,單腳搓地就欲挪動微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剛抬起的腳卻被隔空之物,重擊。

撇眼是祁王,忙停止了動作。

齊清兒眼看地上的青石地面越來越近,耳邊伴著呼呼的風聲,她心中咯噔一下,這一摔必要大病一場。

沒有回轉的余地,她嗅到了青石地面奪人的寒氣。

突然身下一片溫熱。

深褐色螺紋碎花圖案的長袖異常耀眼,齊清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攬起,滿鼻的熏香氣

等站直了,往院中一望。

祁王,凌王,太子,以及蓉王已紛紛站在了院中。

齊清兒忙收起目光,垂目道:“多謝軒王殿下。”

“皋蘭潔她故意使壞,絆倒嬅雨!”皋璟雯見齊清兒無恙,一溜煙地跑到了齊清兒跟前。

關切地看著齊清兒,又道:“可有傷到哪里?”

齊清兒輕輕搖頭。

軒王皺眉微展,隨后嚴肅地看著皋蘭潔道:“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齊清兒聽得稍顫。

軒王是為她這一介布衣,指責高高在上的蘭成公主嗎?

她立刻用余光看了看在場的所有人。

凌王瞇著細長的雙目,略有驚訝。太子乃蘭成公主的親弟弟,對皋蘭潔的脾氣自是十分了解,這個節骨眼兒上不用想也知道是皋蘭潔的錯,他只平靜地站著,雙手別在身后。

而蓉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眼,睜得倍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祁王。

齊清兒竟然沒敢看。

他是怎么看軒王的,又是怎么看皋蘭潔的,齊清兒竟也不愿去想。

他明明站在眾人的后面。

卻有一股強烈的氣場,只叫齊清兒心緒不平。

空氣中帶著悠悠的檀香。

那么近又那么遠。

他似乎,不為軒王過激的言語所動。

“俊桉哥哥,你不會是向著這個賤.人說話吧!說我無禮,有誰看到是我絆倒了她?”皋蘭潔的丹鳳眼中閃著怒氣,邊說邊揚手執著齊清兒。

齊清兒直感到被她指著的后背一陣發涼。

但皋璟雯口中的賤.人二字,確實讓在場的各位皇子都心生芥蒂。

純凈公主能夠平安回京,誰知道是因為這個名喚嬅雨的平民布衣,舍生相救。

連皋帝都曾親自和她照過面。

眾人面前,皋蘭潔直呼齊清兒為賤.人。

實在是過分了些。

太子輕咳一聲,走到皋蘭潔一旁,“皇姐,大家都是來府上為俊楠皇兄慶賀的,何必鬧得這么不開心。”

“是啊,是啊,嬅雨姑娘好在沒有受傷,大家都往里去吧!”蓉王忙跳出來道。

到底是剛出宮,又剛離開了他母妃的庇護。

言語動作難免還稍有稚氣。

他的這些話,皋蘭潔壓根兒就沒聽見去。

“蓉王喬遷,本該是咱們皇室宗親,或是朝中勸臣,方有資格前來祝賀,她這樣的一介布衣,憑什么出現在這里!你們一個個,竟還向著她說話!”

皋蘭潔不依不饒,指著齊清兒,又是跺腳又喘著粗氣。

齊清兒靠在皋璟雯身邊,只是閉口不言。

這個時候,眾皇子公主之間,她確沒有發言的權利。

“憑什么?就憑父皇發到我純凈公主府的帖子上也有嬅雨的名字!”皋璟雯說話時,理直氣壯,絲毫不給皋蘭潔留半分顏面。

軒王心疼地瞧了齊清兒一眼。

他對齊清兒追慕的眼神,可是沒有絲毫掩飾。

剛欲站在皋璟雯這邊,反駁皋蘭潔。

太子見狀,忙又往眾人中間挪了挪,側對著皋蘭潔,一掃眾人道:“到了府上的都是客人,沒有權貴與平.賤一說。”然后又湊到皋蘭潔耳邊,道:“適可而止。”

眼下太子不愿看到這兩個公主撕破臉,畢竟將濱州難民一事翻出水面的是純凈公主。

太子又是此案的主審。

這個時候他若光向著皋蘭潔,惹怒皋璟雯,對審案毫無利益。

何況凌王也在場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