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想去祁王府上的,但轉念一想,那里已經有了新主人,再去不合適。便到了馥雅郡主府門口,想著今晚祁王一定會來找齊清兒,結果站在郡主府門口盼著盼著,祁王就真的來了。
幾人沖進臥房。
竹婉飛快的尋藥。
祁王將齊清兒放在長榻上。
楚秦歌則情不自禁的站在齊清兒一旁,關切的看著她。好像舍不得她受罪一般。因為她一難受,祁王就跟著難受。祁王難受,自己也難受。所以從根源走起,護在齊清兒身后。
竹婉熟門熟路,三兩下就找出了藥,取了一粒給齊清兒服下。
祁王又給她輸元氣。
楚秦歌給端來水。
齊清兒就像是一個柔弱的布娃娃,任他們擺布。
好在,藥吃得及時,加上祁王的元氣,寒毒并沒有來得及在心脈凝結便驅散開去。
大家看到她自己能夠做穩,便放了心。
除了祁王,從知道要成親娶葛莜開始,心一直提的。見了齊清兒,心提得更高。
楚秦歌留意到了祁王手腕又開始出血,忙竹婉去找紗布和藥。
祁王卻擺擺手,將竹婉叫到一邊。
將洞房里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還有那守在門口的喜婆子,讓竹婉暗中回趟祁王府,將洞房里的血跡清理了。還有一點,做戲要做全套,他讓竹婉回去給昏睡過去的葛莜更衣。總不能讓她醒來之后發現自己是和衣而睡,那前頭做的戲豈不是白費了。
竹婉嚴肅的點點頭,果斷離開,往祁府中去。
祁王雖然是背過身去說的,清醒不少的齊清兒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心角微微的抽動,不知該用什么眼神去看祁王。
直接背過身,看著后面的窗欞。
楚秦歌深知祁王性子。
他一旦愛上了,心里再裝不下另一個人。
祁王吩咐完竹婉,又走到楚秦歌跟前,“你也回去吧!看也看過了,我沒事。”
楚秦歌不愿走,指著祁王的手腕,“這也叫沒事么?想用自己的血去遮掩耳目,也實在不用在手腕上割一刀,還割得這么深。”
祁王有些不耐煩她。
本來在郡主府見到她,就想趕她走。當時及時進來見齊清兒,便沒有多說,先讓她跟進來了。
“你什么時候開始管我的私事了。”祁王道。
楚秦歌語塞。
轉身看了看齊清兒,眼中滿滿的嫉妒。
她知道這里不是她想留下就能留下的,也知道祁王還有一堆話要對齊清兒說,自己懶著不走,很多余。
躊躇半天,突然對齊清兒慎重其事道:“如果祁王喜歡我有對你喜歡的十分之一,我會為殿下付出所有,絕不讓他受半點傷害。”
齊清兒微僵,有些莫名地看著楚秦歌。
那眼神似再說:我什么時候傷害過祁王了,他手上的傷,可不是她動手割的。
楚秦歌繼續道:“只可憐殿下一點都不喜歡我,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動了情的人最容易受到傷害,馥雅郡主,我希望你好好待他,沒有再比他對你好的人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
經過祁王身邊的時候,稍做停頓,然后離開。
她走后,臥房里安靜到了極點。
昏暗燭光下的齊清兒和祁王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齊清兒腦中盤旋著楚秦歌的話,誰又不是那個動了情的人呢?
不由得抬眼看祁王。
正好碰上祁王投過來的眼神。
他瞅著齊清兒的眸子,心下抽抽,來之前想好的一肚子話,現在一句也記不起,只能吞吞吐吐道:“清兒,我想過來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
憋了這么半天。
齊清兒沒想到他會說這話,“我很好。”回答簡單。
祁王心心抽得更甚。
口齒更加不清晰,一點沒了往日的城府,“清兒,這件事,我承認我本來可以決定,我堅決不娶,她葛莜也嫁不進我王府的大門,可是......”
齊清兒打斷他的話,幫他接下去,“可是你需要她父親葛太尉的勢力。你在朝堂又剛剛起步,正處于風口浪尖上,朝堂中人很多都對你持保留態度,不確定到最后皋帝會不會認可你。皋帝指婚,那是無上榮耀,一場婚禮就能改變人心,省去了諸多拉攏人心的繁瑣,何樂而不為呢!”
祁王身子越發緊。
他想聽到的不是這些,可到底想聽到什么,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緩身在齊清兒身邊坐下,手指輕顫,“清兒,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娶你為妻,相信我。”
彼時的他覺得特別無力。
覺得說什么話都是錯的,想伸手握她的手,又抬不起手。
從來沒有這么無措過。
齊清兒輕輕看他,眼底一片平靜,“我相信你的能力,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懷疑過你。大婚之時不忘拔掉太子和嬴謝,這兩個擋在路上的堅石。你完全得到了皋帝的肯定。收手吧,差不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已經做得夠多了。軒王何至于要被廢掉一雙健全的雙腿,太子多半也是無辜的,他也不過是皇后將來安生立命的一個棋子罷了。嬴謝罪有應得,當年陰謀算計的事他沒少做,但他也得了應有的報應。還有皇后,已經瘋了,在無梁殿的日子生不如死。還有皋帝,今天從孔林堂下來他就吐了一地鮮血,其實嚴頌的藥實實在在的傷了他的機理,他在精力已經大不如前。”
說到這里她換了口氣,“夠了,該謀的,該算計的,我們也算計得差不多了。你的地位也逐漸穩固,要翻案也是遲早的事。”……“回去和葛莜好好過日子吧!已經有這么多人在承擔痛苦,陷于折磨,別讓葛莜在受同樣的罪,能放過一個就放過一個吧!”
祁王聽得耳朵里嗡嗡作響。
她的意思謀到這里,就算結束了,不準備在謀下去了?
可京城向來瞬息萬變,你若停滯不前,哪天被吞沒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是怎么被吞沒的。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
彼此指尖都有汗,不知是誰的。
“沒錯,確實到目前為止,事情都是按照我們預見的再發展,我也重新得到了皋帝的肯定,目前朝中想和我拉關系的大臣絡繹不絕。可是,清兒,我早也和你說過,走上了這條路,不但沒有回頭路,更不可能停止不前。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人,也大有人在。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而已,或者說是他們還沒有發現他們真正該對付的人其實是我們。”他邊說邊握緊齊清兒的手,“剛才的話,欠思考了。”……“你讓我回去和葛莜好好過日子,我當你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要她的,她在府上,頂多就是一個擺設。”
讓他和葛莜過日子,那不如在他心上用刀扎幾下,長痛不如短痛算了。
齊清兒緩緩煽動剪毛。
盡量將淚水藏在心底,知道剛才的話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