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靖盯著楊柳的肚子大口喘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異樣的眼神看著齊清兒,道:“據我所知,你不過是鄉下來的一個野丫頭,承蒙純凈公主青睞,得了眼下的地位。(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一個鄉野村婦,竟有這般伎倆!你入京,接近公主,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不只是貪圖富貴這么簡單!”
齊清兒在獄卒搬來的長椅上坐下。
她雖服下嚴頌的丹藥,但這般折騰,她還是站立不住。
坐下后,她淺道:“當然不只是貪圖富貴。不怕告訴你,我看上的是王妃的位分,是祁王登基之后,后宮主位。我入京自然不只是貪圖富貴......”
“你果然心計深重,騙了公主,現在又來欺騙祁王,謀得后位!”陳文靖咬牙切齒道。
齊清兒不怕他往這方面想。
總比懷疑她的身份要好。
而陳文靖也真的以為齊清兒就是一個普通女子,不過野心太大,又有些手段,故而坐上了今天的位置,即將成為祁王的側妃。
少時,竹婉取了解藥過來。
交給華馱驗查。
華馱細細瞧過了,又取了些放在嘴里嘗,方道:“確是解藥。”
齊清兒迅速從華馱手里接過解藥,對李玄道了句,“陳尚書就先交給你了,那罪狀,當著他的面燒了吧!”又對竹婉說,“帶上楊柳,回府。”
楊柳利索的給楊柳松了梆。
公主抱,將她橫抱出了牢籠。
陳文靖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心中別是一番滋味。
不過總算緩一口氣,他唯一的兒子還在。
齊清兒等人在天牢上了馬車。
立刻吩咐車夫回府。
楊柳因被下雙禁,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依在竹婉肩上狠狠瞪著齊清兒。
齊清兒靜坐了一會兒,對竹婉道:“解了她的啞穴。”
竹婉照做。
楊柳感到舌頭不再酥麻,對齊清兒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齊清兒,你會遭報應的。”
語氣十分狠毒,恨不得齊清兒現在就遭報應。
楊柳從不認為自己是可以任人擺布的,在青樓里她也不曾受紅娘輕易擺布過。而現在面對一身傷痛,手無縛雞之力的齊清兒,她確毫無反擊之力。此時的她有多恨齊清兒,可想而知。
齊清兒依舊靜坐,不看她。
道:“你會如愿的。”
這話讓楊柳沒法接。
她那雙眸審視齊清兒,是不是死過一回的人說話都是這個樣子?
馬車很快在郡主府門口落下。
齊清兒在竹婉的攙扶下,下馬車。
果然,葛莜正在府門口鬧騰。
帶來了好幾個貼身丫鬟,正試圖往府里面闖。
齊清兒在原地看了一眼,先走到車夫身邊,將解藥交給車夫,道:“你帶馬車從側門進,務必先將此解藥交到婭楠姑娘手中。另外將楊柳帶進南廂房。”
車夫應了,駕馬離開。
葛莜見齊清兒回府,立刻圍上來。
她看到了往側門去的馬車,但看齊清兒和竹婉都在自己眼前,便以為那馬車是空的,沒多在意。
現在她的目的是要逼齊清兒讓她進府。
逐跺腳道:“我是祁王正妃,你還一個沒過門的側妃,憑什么把我攔在外面,阻止我見我的夫君!本王妃現在命你,立刻屏退這些不長眼的府役,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齊清兒冷眼看她。
非常不喜歡她口中的什么祁王正妃。
眼下,是不可能讓葛莜進去的。
祁王昏迷喃語,指不定會不會再叫齊清兒的名字,第一次叫,葛莜沒上心,不代表再叫,她就不會上心了。
何況,解藥已經送了進去。
齊清兒也不著急往里,因道:“這是郡主府,王妃要鬧還是回自己府上去鬧吧!我閉門謝客,自然沒有讓王妃進門的道理。”
葛莜小宇宙要爆發。
猛的上前一步,指向齊清兒。
那揮起的長袖,揚起齊清兒額角上的零星碎發,和暮色的大雪相交在一起。
葛莜發脾氣道:“里面是我的夫君,我如何就不能進去!你私自暗藏的可是祁王!”
天曉得,齊清兒卻笑了,道:“正因為是祁王殿下,他心屬于我,心甘情愿隨我入郡主府靜養。”
葛莜臉憋得紫紅,道:“他都中毒了,你還有閑心在這里笑。說什么心甘情愿,明明就是你乘他昏迷強迫帶走他的。我要見我夫君,嬅雨,你聽到沒有!”
吼得臉紅脖子粗的。
也是個滿肚子嫉妒心的少女。
齊清兒不跟她置氣,她靜等府內的消息。
逐背過身,看向街面。
深夜的雪越下越大,四下除了葛莜急躁的聲音,靜謐一片。
遠處有盞街燈,將大雪照明,一片一片的雪交織在一起,畫成一個很大的圓形,洋洋灑灑,不眠不休。
而路燈下站著一個紅衣女子。
她望著郡主府的大門,確切說是望著齊清兒。
搖搖的,她一動不動。
隨相隔甚遠,齊清兒卻看得清楚。
那是楚秦歌。
她也聽聞了祁王中毒的消息,想來探望,無奈祁王身邊人群復雜,她不宜露面,只能遠遠看著。
齊清兒借口丟了手絹,讓竹婉沿路去找,湊到竹婉耳邊道:“祁王不會有事,你過去說一聲,讓楚姑娘放心。”
竹婉有些不樂意。
她和楚秦歌就是不對付,具體為何誰也說不清。
齊清兒見她不動,推了她一把,她這才去了。
葛莜見齊清兒背面著郡主府的大門。祁王在里面命懸一線,她還有心思讓身邊丫頭去找一個死物手絹,不知她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因吼道:“你還有沒有良心!祁王在里面身受中毒,你竟只在乎你拿一張破手絹!喂!姓嬅名雨的,你這般行事是要遭報應的!”
齊清兒不扭頭,不轉身,不悲不亢,充耳不聞。
這一夜,說她會遭報應的,葛莜不是第一人了。
齊清兒。
真的已經壞事做盡。
報應不遠了嗎?
葛莜覺得面前齊清兒的背影很慎人,大雪籠罩下十分琢磨不透。
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竹婉沿路去找手絹未必不是好事,剛好留下齊清兒獨自一人,省去不少麻煩。
因對身邊的丫鬟低聲道:“你過去勒住她的脖子,就不信她還嘴硬,不讓這些府役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