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隱忍二十年,漢武帝被架空了

第162章 慎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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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細君坐在案幾前,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竹席上,隨著她翻動劇本的動作,影子也隨之微微顫動。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邊緣,那些粗糙的紋路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當她讀到楊大郎在風雪中艱難前行的段落時,仿佛身臨其境,感受到了刺骨的寒風正無情地穿透衣衫。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手中的紙張差點滑落。

“這風,怎么這般冷啊……”

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隨著劇情的推進,楊大郎命喪山林,喜兒被迫逃入深山。

劉細君的眼眶漸漸泛紅,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紙張上,暈染了墨跡。她急忙用衣袖擦拭,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緊緊攥住了衣袖,指節泛白。

“喜兒……”劉細君輕聲呼喚著劇中人物的名字,仿佛她就在眼前。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喜兒在深山里艱難求生的畫面:喜兒蜷縮在冰冷的山洞里,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蒼白的臉上滿是污垢和傷痕。她的頭發已經完全變白,如同雪一般潔白,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劉細君仿佛能聽到喜兒那微弱的喘息聲,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和絕望。

“不,喜兒不能放棄……”

她的心中充滿了對喜兒的同情和對命運的憤怒。

她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劇本中的每一個細節。

她知道,喜兒這個角色,這個劇本,正是這個時代所需要的。

劉細君轉而伏在錦緞軟墊上,指尖撫過紙張上的文字。

當讀到喜兒被呂霸天強搶時,她猛地攥緊衣袖,指甲幾乎要刺破那層輕柔的紗羅。

燭火在青銅燈臺上爆了個燈花,將她眼中的怒火映得忽明忽暗:“這呂霸天,與我前日在市集遇到的那個強搶民女的都尉何其相似!”

她突然起身推開軒窗,夜風裹挾著燕京特有的黃土氣息撲面而來。

遠處工地傳來夯土聲,與劇本中楊大郎累死田間的描寫重疊回響。

劉細君摸著腰間的玉玨——那是去年在陳留郡采訪時,一位農婦塞給她的信物,后來才知道農婦的丈夫正是被當地豪強逼死。

“喜兒的白發......”她無意識地扯著自己的青絲,突然想起上個月在長安郊外見過的"白頭翁"。

那些本該安享晚年的老者,因土地被奪不得不進山采藥,常年風吹日曬,鬢發早白如霜。

此刻紙張上的墨跡仿佛化作了他們佝僂的身影,在月光下艱難攀爬。

隨著閱讀的深入,劉細君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的神情也從最初的期待逐漸轉變為震驚與驚喜她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仿佛親眼看到了楊大郎一家的悲慘遭遇,感受到了喜兒的痛苦與掙扎,以及對不公命運的頑強抗爭。

當讀到呂霸天勾結里正篡改地契時,劉細君拍案而起,案上的青銅筆架被震得跌落。

她忽然意識到,這部劇正是西漢社會的縮影?

豪強、酷吏、苛稅,這些毒瘤正在吞噬著大漢的根基。

“該讓更多人看到這些。”

劉細君喃喃自語,指尖劃過喜兒逃出深山的段落。

她想起了自己創辦女子日報的初衷,就是為了讓無聲者發聲。

此刻窗外傳來巡城士兵的梆子聲,與劇本中楊大郎臨終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她突然明白,這部劇不僅是藝術創作,更是投向黑暗的一支火炬,或許能照亮那些被壓迫者的前路。

劉細君重新坐下,硯臺里的松煙墨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蘸墨寫下批注,筆鋒凌厲如劍:"呂霸天者,非一人也,乃天下豪強之縮影。喜兒之淚,非一人之淚,乃天下黎庶之血淚。此劇當演于市井阡陌,以醒萬民!"

寫完后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因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

“這……這簡直是天賜的劇本!”

劉細君不禁脫口而出。

她激動地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故事中的情節。

隨即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想法:一定要將這個劇本搬上話劇舞臺,讓更多的人看到喜兒的故事,感受到她的堅強和勇敢。

她相信,這個劇本一定會引起觀眾的強烈共鳴,成為大漢話劇團的經典之作。

劉細君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當她讀完最后一個字,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手中的文稿微微顫抖。

她驚嘆于作者對人物的細膩刻畫,無論是楊大郎的憨厚樸實、喜兒的純真堅韌,還是呂霸天的殘暴貪婪,每一個角色都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最后。

她拿起筆,在紙張上寫下了自己的批注:“此劇甚好,當速排演。喜兒之堅強,楊大郎之悲慘,呂霸天之可惡,皆躍然紙上。望作者速來一見,共商排演大計。”

寫完之后,劉細君小心翼翼地將紙張卷起,放入一個精美的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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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驚喜之余,劉細君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如此優秀的劇本,究竟出自何人之手?為何要佚名投稿不透露身份信息?甚至連稿費都不要?

她反復查看信件,試圖找到一絲線索,可除了文稿,信件中沒有任何能表明作者身份的信息。

劉細君明白這個劇本對于話劇團來說至關重要,她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作者,好好探討劇本的改編與排演事宜。

當大漢傳媒主編司馬遷接到劉細君派人送來的劇本時,正在編纂最新一期的報道。

讀著讀著,當"呂霸天"三個字躍入眼簾,他握著狼毫的手突然懸在半空,墨汁在紙張上暈開一團墨漬。

“此呂某,倒與郅都有三分相似。”

他喃喃自語,指尖劃過"里正受賂"的段落。去年在河東郡采訪時,他曾親眼見過豪強與官吏合謀篡改田籍,當時記錄的案例此刻與劇本中的情節如出一轍。

司馬遷忽然意識到,這部戲不僅是文學創作,更是當代社會的活化石。

讀到楊大郎累死田間的章節,司馬遷想起阿父臨終前口述的《天官書》殘卷。

阿父曾指著星圖告訴他:“熒惑守心,主兵喪。”

此刻他卻覺得,真正的災星不在天際,而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土地制度。

他蘸墨寫下批注:“楊大郎之死,非死于天,乃死于人也!”

當喜兒逃入深山的情節展開,司馬遷的瞳孔驟然收縮。他

想起二十年前隨武帝封禪泰山時,在深山中偶遇的"山民"——那些被豪強逼得走投無路的百姓,衣不蔽體,形如鬼魅。

“白毛女”三個字突然在他腦海中具象化,仿佛看到一個渾身雪白的女子在月光下奔跑,身后是無數被壓迫者的冤魂。

“好一個‘天若有情天亦老’!”讀到喜兒怒斥蒼天的臺詞,司馬遷拍案而起,震得案上的簡冊簌簌作響。

這部劇的價值是投向腐朽制度的投槍,是喚醒萬民的晨鐘。

最后司馬遷在燭影中反復摩挲著"慎獨"二字的落款,筆尖在空白簡冊上洇出團團墨漬。

他蘸墨在批注中寫道:“慎獨者,其知史乎?其知民乎?”

“帶我去見此書作者!”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