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撫額。
她是看著芳菲長大的,雖然芳菲比她大一歲,可是她卻一直都把芳菲當成小妹妹看待的。
“傻丫頭,我能不要你嗎?晚上你來我屋里睡,把這些日子的事情給我說說。”
芳菲的臉上一下子就有了光彩,小姐是讓她一起睡,可沒說叫上小翠花,不對,煙翠。
沒過一會兒,阿治也回來了,大家都已是大半年沒有見面了,沈彤向他們引見了云不花后,就讓芳菲去給云不花和煙翠收拾房間。
眾人有說有笑吃了一頓團圓飯,許安幾人回了隔壁,蕭韌本來不想走的,可是看到幾個女子嘰嘰喳喳的,桔子一直賴在沈彤懷里不肯下來,蕭韌知道,這會兒沈彤也沒有心思和他說話,便也跟著許安等人一起告辭,臨走時,他對沈彤道:“你好好休息,這幾天我都在西安。”
蕭韌和沈彤面對面站著,沈彤感覺蕭韌好像又長高了,她的嘴角動了動,忽然發現有很多話想對蕭韌說......
“怎么了?彤彤?”蕭韌問道。
“啊......阿鈺讓我替他向你問好。”沈彤說道。
蕭韌莫名有些失望,他訥訥道:“謝謝......謝謝你。”
沈彤噗哧笑了,對蕭韌說道:“明天我去看望藍師傅,行嗎?”
“行,當然行,你隨時都能去。”蕭韌也笑了,藍師傅在他府里住著呢。
走出沈家,蕭韌抬頭看看天空,今天的天氣真好,明天一定也是個晴天。
江婆子臨走時燒了一大鍋熱水,對沈彤說道:“姑娘總算回來了,我終于能回家住了。”
這些日子,這院子里只有芳菲和小妹兩個小女娃,雖然阿治他們就在隔壁,可是江婆子還是不放心,一直住在這里守著她們。
送走江婆子,沈彤忽然發現芳菲和煙翠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著什么,這也沒有多長時間啊,芳菲就接受煙翠了?
沈彤失笑。
她拿出二十兩銀子,每人給了十兩,對芳菲道:“煙翠連垂柳都沒有見過,明天你帶她出去逛逛,這錢是給你們兩個零花的,不用給我省著。”
兩個小姑娘拿著銀子歡呼起來。
沈彤走到云不花面前,說道:“明天我在西安還有些事情,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去慈安莊,要不明天你也和她們一起去逛街吧。”
芳菲還是第一次見到云不花,她早就想問問沈彤這人是什么來頭了,煙翠見了,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她打架可厲害了。”
芳菲問道:“比小姐還厲害?”
煙翠搖頭:“當然不如小姐了。”
芳菲立刻把腦袋揚得高高的,走到云不花面前,說道:“你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做,不如跟我們一起逛街吧,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說書的,沒人比我更熟了,你跟著我,準沒錯!”
云不花原本是不想和小姑娘們湊在一起的,不過她聽到芳菲這樣說,心里一動,問道:“西安有西域人開的鋪子嗎?”
“有啊,不過不如榆林多,除了西域人開的鋪子,還有漢人鋪子里賣西域物件的呢,明天我帶你去。”芳菲說道。
云不花牽牽嘴角,露出一個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好。”
晚上,躺在竹涼席上,沈彤聽芳菲說起這些日子以來的事。
“有天夜里,苗記綢緞莊走水了。”芳菲說道。
沈彤蹙眉,苗記綢緞莊和百卉堂一墻之隔,她記得那家的東家是個很謹慎的人,他家賣的都是綢緞布匹,極易著火,所以他格外警惕,因為百卉堂的伙計們冬天點爐子取暖的事,那個東家還找過阿治,生怕著了火連累了他家鋪子。
“怎么會走水的,他家鋪子不是沒有明火的嗎?”沈彤問道。
“就是這事才奇怪啊,好在那天阿治哥感冒,沒有回家,夜里和小伙計們擠在鋪子里睡的,他夜里嗓子難受,想咳嗽又怕吵醒別人,就悄悄出去想到外面咳個夠,就發現隔壁的綢緞莊有火光,他叫醒伙計們,砸開了綢緞莊的門,綢緞莊里值夜的人差一點就給燒死了。”芳菲想想就覺害怕。
沈彤沉吟,道:“后來有沒有查過,綢緞莊里怎么就著火了呢?”
“當然查過了,還報官了呢,窗板讓人撬開了,扔了火把進去,對了,綢緞莊外面還淋了油”,芳菲說到這里,壓低聲音說道,“百卉堂外面也淋了油,阿治哥不讓我寫信告訴你,說等你回來再說,免得你分心。”
沈彤明白了,縱火之人要燒的根本就不是綢緞莊,而是百卉堂。
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讓那火從綢緞莊先燒起來而已。
一旦綢緞莊的火燒起來了,一墻之隔的百卉堂必然會被波及。
況且百卉堂外面也淋了油。
真是好算計。
“后來呢,有沒有下文?”沈彤問道。
芳菲搖頭:“沒有了,官府把和苗記結過怨的人都查了,也沒有查出什么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倒了苗記的東家,變成驚弓之鳥了,以為有人要害他,找了阿治哥和雙喜哥幾次了,想把鋪子賣給咱們,自己回鄉下老家去。”
沈彤道:“與其這樣,倒是不如把他那間鋪子買過來。”
對方擺明是沖著百卉堂來的,何苦連累無辜的人呢。
“是啊,雙喜哥也是這樣說,不過他們不能做主,說要等著你們都回來再做決定。”芳菲說道。
今天吃飯的時候不方便說這些,想來今天晚上許安和路友也就知道了。
“那現在呢,百卉堂附近有沒有出現什么奇怪的人?”沈彤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那以后雙喜哥和阿治哥輪班住在鋪子里,還另外租了一個院子給伙計們住,不讓伙計們住在那里了。”伙計們搬出來的時候是大張旗鼓的,阿治還請了風水先生到鋪子后面看風水,動了擺設。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看風水,而是借著這個機會告訴所有的人,藍師傅師徒沒有住在百卉堂里。
沈彤冷笑:“我在西安時,一直等著他們,可是卻沒有動靜。”
芳菲皺皺鼻子,滿是不屑:“就是,一群沒膽子的,不但小姐和許叔路叔不在,就連七少也去榆林公干沒在西安呢。”
果然如此,等了很久,直到他們都不在才下手的。
真有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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