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嬌

第十九章 陷于不義

孟萱玉臉上溫柔的表情一凝,像是臉上有些掛不住,又像是因為姜鈺的話有些受傷,看著姜鈺忍不住喊了一聲:“妹妹!”

姜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聲音卻帶著冷意的道:“淑妃還是別跟本宮套近乎,你知道本宮這個人向來冷心冷肺,演不來姐妹情深。既然你我二人同在宮中為妃,那還是按照份位尊卑喚本宮一聲貴妃娘娘吧!”

孟萱玉并沒有依她的話喊出一聲“貴妃娘娘”,而是嘆了一口氣,十分寬厚善良的長姐在寬容刁蠻任性在耍脾氣的小妹,依舊態度溫和溫柔的看著姜鈺,仿佛對方所有的無理取鬧她都能原諒和寬容。

所以說,這宮里最厲害的女人是什么。

就是能永遠將自己扮演成寬厚大度善解人意的人兒,仿佛永遠在寬容著別人的任性和無情,將別人顯得一直在無理取鬧。

此時若有宮女或別的宮妃看著,定然也是會認為她這個貴妃仗著身份在欺負她這個姐姐的,反而倒是孟萱玉,一直在寬容著她這個冷血心硬的妹妹……人品和情商簡直是高下立現啊!

姜鈺現在甚至都可以猜到,在孟家,定然也是孟萱玉這個庶長女更得孟家眾人和下人的喜愛的。反觀孟蘅玉,永遠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委實沒什么情商,不怎么會去討人喜歡。這一點,從后宮里居然沒有一個人跟孟蘅玉交好就可以看得出來。

宇文烺還拿孟蘅玉來給孟萱玉做擋箭牌呢,瞧孟萱玉的樣子,哪里是需要人保護的樣子,自己的手段就是杠杠的。反倒是孟蘅玉,就那智商和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了現在……哦,不對,她現在也有可能是死了。

畢竟是宇文烺心尖尖上的人,姜鈺也不敢太為難孟萱玉,免得事后宇文烺來找她算賬,逞一時之快而讓自己事后倒大霉,委實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孟萱玉身后的徐昭容這個人就不一樣了,她不信她動手罰一罰她,宇文烺還能跟她撕破嘴臉不成。

姜鈺越過孟萱玉,緩緩的走到徐昭容面前,然后彎了彎眉毛看著她,開口道:“徐昭容對淑妃倒是有情有義,時時刻刻都不忘記為淑妃抱不平。”

徐昭容抬了抬頭,微有些不畏她的權勢之意。

姜鈺繼續笑看著她道:“不過昭容你仿佛少了些尊卑,見了本宮,你這個昭容該給本宮行禮……”

徐昭容打斷她道:“娘娘,臣妾已經行過禮了。”

姜鈺道:“但是本宮有讓你起來嗎?”

鄭才人一聽,臉上一慌,倒是急忙重新屈膝行禮,道:“請貴妃娘娘恕罪!”

她剛剛也是跟著淑妃和徐昭容只是屈了個膝就起來了。

姜鈺看著鄭才人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回過頭看著徐昭容,開口道:“你看,徐昭容你的規矩就學得不如鄭才人。”

說著臉上的表情一斂,冰寒萬分,聲音有冷冽著道:“徐昭容你剛剛的禮沒行好,重新行過吧。”

徐昭容氣得咬牙,抬了抬下巴不服的看著姜鈺還想說什么,結果被鄭才人拉了拉袖子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最終只得不甘不愿的甩了甩袖子,屈了膝冷冷的道:“拜見貴妃娘娘!”

姜鈺看著她,然后道:“鄭才人起來吧。至于徐昭容,本宮看你的禮沒學好,就繼續屈膝行著吧,好好學著,免得下次見了本宮再犯錯。”

鄭才人轉頭看了看徐昭容,有些為難起來,并不敢馬上起來。

姜鈺的聲音冷道:“怎么,鄭才人是想陪著徐昭容學習嗎?”

鄭才人連忙道:“臣妾不敢。”說著這才急急忙忙的起身。

徐昭容越發咬牙切齒的暗恨。

孟萱玉卻這時候走過來,臉上不忍,一副忍不住責備姜鈺的模樣道:“蘅兒,你一定要這樣嗎?若說有錯,是我先帶了頭沒等你叫起就起來,我以為我們姐妹二人無需這樣多禮,你若是要罰徐昭容,是不是先要罰姐姐呢?蘅兒,大家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應該以和為貴,你這樣做,對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

說著一副痛心又擔心她的模樣,繼續道:“若你一定要罰,那姐姐就陪著徐昭容給你行禮吧,直到你氣消了為止。”

姜鈺看著她笑道:“淑妃可是懷著皇上子嗣的人,本宮可不敢罰淑妃。若是淑妃一定要跪,本宮也攔不住,正好萬一肚子有個什么事,還可以賴在本宮身上。”說著挑了挑眉,又故意道:“不過淑妃向來寬厚善良,想來是不會如此陷本宮于不義的。”然后又翹了翹眉,故意露出一個嬌艷的笑,道:“姐姐,你說是吧。”

別以為就她會那話堵人,她也會!

孟萱玉搖了搖頭,一副我真是拿你沒辦法的模樣,道:“姐姐知道,不管是以前在家的時候還是入了宮,你對我都有誤會,我的話你向來是不肯聽的,我也勸不動你。但你總該知道,我是真心為你好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更不會陷你于不義。”

說著又走過來握了握姜鈺的手,繼續道:“別的我也不和你多說了,免得我們姐妹再生隙生分。”然后又放低了聲音,用一種只有她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但是有一個人,他說他想見你!”

說著往她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將她的手握起來,然后看著她對她點了點頭。

姜鈺看著自己握起來的手,不屑的呵呵了兩聲,然后將她的手撥開,淡淡的道:“沒別的事,本宮先走了。”

說完轉身帶著碧璽等人打算離開。

走了幾步,碧璽突然偷偷的望向姜鈺,猶豫了幾番,才低聲的開口道:“娘娘自從小……”說著頓了頓,提起“小產”二字難免再引起娘娘的傷心事來,于是又轉了個詞道:“……自從生了這場病,性子真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姜鈺心里一突,卻又故作平靜的“哦”了一聲,問道:“怎么個不一樣法?”

碧璽道:“娘娘今日說的話,比娘娘以前一個月說的話還要多。就說今日,要是以前的娘娘,只會半句不多說,直接讓無禮的徐昭容跪上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