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世風日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世風日下
紫宸宮里。
姜鈺拿著棉布輕輕的幫谷莠擦著臉上的傷口,谷莠疼得咧著嘴嘶叫了一下,姜鈺頓時一陣心疼,對降谷莠打成這樣的不俗一陣臭罵,道:“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將你打成這樣,人品忒么的真差。”然后順便遷怒臨淵:“還有臨淵這個人,能耐是有點,但是教導弟子的水平真是不敢恭維。”
谷莠也很生氣,附和著姜鈺的話道:“她就是個瘋子,有病。”說著用手小心的去碰嘴角和額頭這些傷得比較嚴重的地方。
姜鈺輕輕拍了拍谷莠的肩膀,道:“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你說把她套起來打一頓,然后扔河里淹死怎么樣?”
谷莠倒還沒完全失去理智,道:“那還是算了吧,她罪不至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再說了,她也沒有占到便宜,也被我打得不輕呢。”
姜鈺也就是說說過過嘴癮罷了,不俗是臨淵親手養大的徒弟,感情可能就跟她和谷莠一樣不一般,她要真將不俗弄死了,臨淵掉轉頭可能就幫著宇文烺把她弄死了。
但姜鈺終歸是不爽,她家的姑娘好好的被不俗一陣揍了,尋思著還是要討回公道的。
姜鈺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不俗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打你?”
谷莠正拿了一把靶鏡仔細的照著自己的臉,一邊皺了皺眉頭,她現在的這張臉可真是不好看,嘴角和額頭都紅腫了一塊,下巴到脖子的地方還有兩條抓痕。聽到姜鈺的問話,有些郁悶的道:“我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里路過,她沖上來攔住我就問我,是不是我勾引的她師傅,還氣勢洶洶的讓我以后不許靠近她師傅,不許跟她搶師傅。我沒理她直接準備走,她又追上來抓著我的手不放,讓我一定要發誓以后不準再見國師。我心里肯定不爽啊,就說我見不見國師關她什么事。然后她就像是發瘋了一樣,突然上來跟我打架。”
姜鈺嘆道:“看來這位不俗小師傅對她師傅的感情不一般吶。”一聽到有別的女人靠她師傅太近,就急哄哄的上門找人打架還不許別的女人靠近她師傅,根本就是占有欲的行為。
不過這不俗說是臨淵撿到養大的,但兩人畢竟是沒有血緣關系,這臨淵又長得這般俊美的相貌,雖然年齡大了點,但是看不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啊。久而久之,不俗對他的感情產生變化倒也很正常。
只是這變化出的感情,究竟是男女之情,還是因為一直以來不俗對臨淵的依賴導致錯誤以為是男女之情的孺慕之情,這也很難說。
谷莠撇了撇嘴,一副不以為意的道:“反正國師對她沒有這樣的感情,國師就把她當弟子看。”說著又拿著鏡子繼續照自己的臉,一邊又喃喃道:“不過國師的大弟子出塵好像挺在乎他這個小師妹。”她去太澹神宮的時候多,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多,倒是多少能看出一點事情來。
姜鈺忍不住抱怨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三個臭道士也能搞出這么多盤根錯節的感情關系來,真是世風日下。”
說著又瞪了谷莠一眼,道:“早跟你說過了,少到太澹神宮去,看現在惹上一身騷了吧。”順便再提醒了一遍,道:“以后不許再去了,少攙和那師徒三人的事情。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臨淵不適合你。”
谷莠道:“我又沒想和國師怎么樣,我就是覺得國師這個人本事大,知道的東西多,醫術也很好,所以偶爾過去請教一二。”
姜鈺道:“你想學醫,我找三五個太醫來教你。”
谷莠卻岔開了話題道:“姐姐,你說我這臉會不會毀容啊?”說著又是對著鏡子一副左看右看。
就這點傷哪里就到了毀容的地步了,何況她自己就懂些醫術難道會不清楚,姜鈺一聽就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于是手指按在她的腦袋上,哼哼罵道:“明知火坑還往里跳,早晚燒死你。”
同一時間,在太澹神宮里。
太澹神宮里,臨淵盤腿坐在矮榻上,看著跪在地上模樣同樣十分狼狽,表情十分委屈的咬著唇,還有些淚眼汪汪的不俗,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臨淵看著她有一會了,而不俗同樣抬著頭看著他,臉上有著一股倔強。
出塵站在一旁,看看臨淵又看看不俗,臉上有些焦急,想為不俗說兩句話,但看著師傅的表情又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所以只能干著急。
他是師傅座下的大弟子,很清楚師傅的性子,往往他這樣平靜不行于色的時候,心里可能就隱藏了極大的怒氣。
太澹神宮就這樣安靜著,誰也不敢開口說話,直到臨淵對著不俗開口道:“看來為師平日里對你的教導你都忘記了。”
不俗紅著眼睛委屈的道:“我打了她師傅心疼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師傅對她跟對別人不一樣,你還收著她的荷包。”
臨淵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目光卻有些寒冷,道:“不俗,看來你一直都沒有弄清楚,我是你的師傅,師傅的含義就是,你只需要尊師重道聽從我的教導即可,其他的我對誰好對誰特別,都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不俗一下子哭了起來,嗚嗚的傷心道:“師傅以前從來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是師傅養大的,師傅明明最疼愛我的。”
臨淵道:“我依舊疼愛你,但絕不會縱容你。今日你無緣無故上門挑釁打人,是你做錯了,找個時間去跟谷莠賠罪。”
不俗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紅著眼睛固執的盯著臨淵道:“我不要,都是她的錯,是她搶走了師傅。她明明只是個宮女,不過是個奴婢,師傅為什么要為了她這樣對我。”
臨淵道:“知錯不改,看來是我這些年將你寵得太過。”
出塵這時候連忙走出來跪在地上,求情道:“師傅,師妹不是有心的,求師傅看在師妹年幼的份上,對師妹免于處罰。”
不俗卻拉著出塵想讓他起來,怒道:“我沒有錯,誰要你求情了,你趕緊起來。”
出塵卻依舊堅定的跪在地上,繼續道:“師傅若是一定要罰,就請讓弟子為師妹代過,谷莠姑娘那里,弟子也可以代為賠罪。”
臨淵看著出塵,道:“每次你師妹做錯事,你便爭著要為她代過,你能代她一輩子?”
出塵仰著頭看著臨淵,喚了一聲:“師傅……”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臨淵并沒有等著他說下去,又轉過頭去,看著不俗,道:“不俗,你雖然是我的弟子,卻未必一定要跟著我修道。你如今既已經長大了,你既無修道的天資也無修道的誠心,倒不如找個人家嫁了。也怪為師這些年疏忽了,你既然是孤兒,婚嫁之事自然該是為師我來為你著想一二……不過在你出閣之前,我依舊是你師傅,依舊有責任教導你。”
說完對地上的出塵道:“出塵,領你師妹回她自己的房間,讓她好好思過。”
不俗卻早已是一副震驚的表情,望著臨淵,有些不肯相信,好半天才喃喃一句道:“師傅,你打算不要不俗了?”
臨淵卻已經不想再與她說話,轉過身去,對著出塵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將不俗領下去。
出塵不敢違抗師命,站了起來,拉了不俗的手,溫聲道:“師妹,我們走吧。”
不俗卻早已是淚眼汪汪,看著臨淵,臉上極其傷心的誰開出塵的手,跺了跺腳,哭著道:“師傅變了,自從我們來了京畿之后,師傅就再也不是師傅了。”說完捂著臉一邊哭一邊跑出去了。
出塵看了看臨淵,然后又看著跑遠的不俗,連忙喊著“師妹”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