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嬌

第二百九十三章 白老先生(上)

第二百九十三章白老先生(上)

第二百九十三章白老先生(上)

到了第二日,天才剛蒙蒙亮,姜鈺還沒睡醒,卻又已經被宇文烺給從床上拖起來了,一邊拖一邊道:“起來了,阿鈺。”

姜鈺抱著被子賴著不肯起,半夢半醒的嘟囔著道:“皇上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要再睡一會。”

宇文烺卻是一下子將她身上的被子扯開了,將衣裳扔到她身上,道:“趕緊起來,我們準備出發了。”

姜鈺被她鬧得有些不耐煩,順帶還有些起床氣,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發脾氣的晃了一下腦袋道:“皇上干什么呀,現在才什么時辰!”

只看外面的天色,時候真的還非常早,天才剛剛蒙了個亮。除了以前小時候上早課,姜鈺少有這個時候起床的。

宇文烺道:“朕說過了,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姜鈺腦子迷迷糊糊的,也沒認真聽他說話,眼睛一閉,又重新往床上倒下去了。

宇文烺見她如此,干脆也坐到床上上身壓下去,嘴唇就要往她唇邊靠,道:“或許你想讓朕換一個喊你起床的方式。”

姜鈺總算是清醒了,睜開眼睛推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氣惱道:“知道了知道了,起來,這就起來。”

說完歪著嘴巴咚咚咚的跳下床,然后抱了衣服走到屏風后面去換衣裳。

等姜鈺收拾整理完畢出來,天也已經亮了大半。朱泓和萬宗業早已經將馬車等準備妥當,扶了姜鈺和宇文烺的手讓他們上馬車。

朱泓在扶著姜鈺上馬車的時候,卻是裝作不經意般的極輕的看了姜鈺一眼,姜鈺并沒有發現,倒是宇文烺瞧見了,但卻并沒有說什么。

這一次她們就真的是輕車簡從,穿著都是做普通人打扮,隨侍的人也不多,不過就是幾十人。

姜鈺上了馬車之后,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宇文烺道:“皇上今日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宇文烺道:“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姜鈺又問:“崔充儀不和我們一起去?”

宇文烺道:“就你和朕。”

姜鈺沒再說什么,靠在車廂里小憩。

馬車一路行了兩個時辰,從滄州城內出來,去的卻不是什么繁盛的地方,而是往郊區鄉村的方向行去。

他們到的地方是一個十分偏僻的村子,整個村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戶人家,但卻景致宜人,頗有一份小橋流水人家的閑適與寧靜。

在村子當中,又有一戶人家,房舍建造得比別人家的好些。屋舍之前掛著兩個大紅的燈籠,梁下掛著一幅牌匾,上書“草堂”。

而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這座宅子。

馬車停下的時候,屋舍的大門大開,顫顫巍巍走出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花白的胡子和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穿一身素凈的袍子,一手扶著拐杖另一手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童扶著。

姜鈺隨著宇文烺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那老頭又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用十分標準的大禮叩拜道:“老叟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姜鈺正十分奇怪,卻見宇文烺已經快步走上去,親手將那老頭扶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難以常見的親切及和藹,道:“……您快請起。”

姜鈺正好奇究竟是誰能得宇文烺這般的態度親切,甚至能讓宇文烺帶著她親自來見,然后就便見朱泓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旁,低聲的提醒她道:“這位是白老先生!”

姜鈺的眼睛頓時動了一下,白老先生,姓白?

再看這位白老先生的年紀,難道是白賢妃的親爹,也就是宇文烺的……親外祖父?

姜鈺忍不住又多看了這位白老先生兩眼,這一看果然發現宇文烺與他真有幾分相像。雖然這人已經老得幾乎看不清年輕時候的模樣了,但依稀可見鼻子和眼睛還是與宇文烺相像的。

姜鈺實在意外得很,一意外白賢妃的親爹居然還活著,二意外就算他還活著形象也實在與姜鈺想象的相差太大,三意外的是當朝天子的親外祖父居然居住在這么個偏僻得近乎鳥不拉屎的地方。

姜鈺還在有些震驚的時候,宇文烺卻已經一手扶著白老先生一手握了握他的手,看著他神情柔和的道:“……您年紀大了,讓小童出來迎接就好,何必還親自出來迎。”

白老先生卻是極其恭敬的道:“禮不可廢,圣上親臨,老叟豈有不親自出來拜見的道理。”

姜鈺忍不住小聲跟朱泓嘀咕道:“沒想到白老先生會住在這種地方,當年白賢妃是不是跟親爹關系不好啊?”女兒當了皇妃,就算不給親爹弄個一官半職的,也該給親爹弄個高樓大宅住住,瞧瞧這白老頭住的什么地方,也就比旁邊的村舍好點。

朱泓小聲跟她解釋道:“白老先生的性子怪異,不喜做官入仕,反而喜歡隱居在這世外之方。”

姜鈺聽著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一點點。

就在他們這小聲嘀咕的功夫,白老先生已經請了宇文烺往宅子里面去了。

姜鈺跟著進去,才發現里面竟然是像個學堂的地方。庭院里面正曬著書,西廂房的門未關,可以看見里面擺了十幾張的課桌,只是此時俱都空著。

宇文烺也在打量這宅子,白老先生便笑瞇瞇的跟宇文烺解釋道:“老叟平日無事,便教村里面的孩子認幾個字。因前兩日得了圣上的旨意,圣上今日會親臨,便讓孩子們沐休兩日,回自己家去了。”

宇文烺含笑聽著,時不時的點頭,又問道:“……孩子們學得可好?”

白老先生笑呵呵的道:“好,好,都是些聰明的孩子,一教就會,比老叟當年可聰明多了。”又道:“都是些礙于家貧不能讀書的孩子,他們樂意來學,老叟也不收他們束脩,閑時教導他們兩字。若這當中以后有一二成才的,能學成后效忠圣上效忠朝廷為民天下為蒼生福祉,老叟也算沒有浪費肚子里的這點墨水。”

宇文烺道:“老先生雖遠離廟堂,卻能為社稷蒼生著想,就比現在某些領著朝廷俸祿卻不忠朝廷的官員好上許多。”

姜鈺聽著忍不住臉上痙攣了一下,心道兩親人說話怎么她聽著這么酸呢,跟像是君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