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秀聽見宋清云幫兒子幫的這么過份,霎時氣紅了眼。
“宋董還是快別說這話了,君澤自從結婚以后,沒幾天就跑去美國,過去了快兩個月,好不容易回來了就說忙忙忙,全世界少了君澤就不能轉了,我女兒守著活寡一樣,還一味的在我面前替她老公說好話,那個缺心眼的。”
“親家母你這樣說我就不能同意了,我宋氏集團之所以忙成現在這樣,還不是拜了韓氏長樂渡那件事所賜?宋家韓家是一家人,我說什么了嗎?照樣是君澤自己背著這個鍋,整天東躲西藏的避開媒體,就為了宋氏不跟韓氏唱對臺戲,現在換回來的是親家母你的埋怨,君澤里外不是人的,是為了誰啊?”
李心秀和宋清云兩人打著嘴仗,一個為自己女兒,一個幫自己兒子,打的難舍難分。
“咳咳咳!”韓柏楊忽然長咳不止,總算把兩個女人給咳消停了。
南君澤尷尬地揮退了任祁峰,對李心秀點頭道:“岳母說的極是,我應該自己打過去才能多了解一些情況,馬上就去打。”
說完,南君澤邊打著電話邊走出客廳,從大門出去到前庭花園里,避開了客廳的唧唧呱呱。
本來就自己心里也著急,大概也是莫名其妙受不了家里兩個媽,怎么能從關心韓敘手機打不通這件事,打嘴仗打到夫妻感情和兩邊家族生意上去,扯那么遠說那么多,于找人又有什么益處。
韓二抽完煙從后門進來,剛好填補了南君澤的空缺。
宋清云立刻找到了幫忙說話的人,逮住了韓二就問:“韓逸最聰明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韓二心里也不舒服,不想去接這個槍口,沉著臉點了下頭不出聲,坐在了李心秀的身旁,安慰道:“媽,別急,急也沒用,您要是急出個好歹來,讓我怎么辦啊?”
韓二把李心秀和宋清云都給安慰了一遍,加上韓柏楊總是無端端地咳嗽,客廳里總算是安靜了些許。
南君澤打完電話之后,等了十幾分鐘才從外面進來,面帶憂慮:“岳父岳母,媽,剛才大使館回了電話,說是查了一遍當地的旅行社,沒有小敘和她朋友的登記資料,可能是她們沒有參團,自己出去玩,大使館的人說了,已經跟當地的警察聯系,會繼續跟進,我打算下午飛過去看看。”
宋清云忙問:“她們如果是自己跑出去玩,你飛過去要到什么地方找?新馬泰可是三個國家!”
李心秀又不滿了:“宋董意思是,不知道在哪就不用找了?那要是知道在哪,還用得著找嗎?”
韓柏楊:“咳咳咳……”
宋家別墅里雞飛狗跳的,美居國際酒店六十八層,里面的人也不安逸。
白季巖面色凝重地站在宋潯的辦公桌外面:“老板,給扎倫去過電話了,扎倫說,二少奶奶和李天湖昨天傍晚上船從島上離開,現在還不確定是否在海上出事,還是改變路線去了哪個地方游玩,據說,現在宋家別墅幾乎鬧翻了。”
宋潯冷眸微凜:“不要理會宋家,讓扎倫帶島民出去附近海域先找一遍!”
白季巖應聲點頭:“是,我馬上去打電話。”
白季巖走出書房,在客廳里打完了電話又走了回來。
宋潯心不在焉地察覺到白季巖欲言又止的蠢樣,不耐煩地問:“什么事?”
白季巖這才近前說:“朱總來了電話,說他的人在東邊一個小鎮里查找到陸羽恒的蹤跡。”
這種時候了,韓敘下落不明本就令宋潯心煩氣躁,聽見陸羽恒這個名字,霎時從眼里噴出了火:“什么叫蹤跡?找到就是找到,沒見到人就是沒找到,給朱大常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想敷衍我!”
白季巖連忙解釋:“不是,朱總的人說,最近在東邊小鎮的一家酒吧喝酒的時候,問酒保有沒有可以嗨的東西,酒保給他們介紹了一個人,好像就是陸羽恒,他們幾個沒見過陸羽恒,只是覺得跟照片上長得像,就先來回稟了。”
宋潯若有所思地瞇起了黑眸,片刻后冷冷地說:“派人過去,確定是他,就推他一把!”
白季巖看宋潯的怒火可以烤熟一只雞,沒敢再說話,匆忙退了出去。
白季巖所說的東邊小鎮,是幾百公里外跨省的一個山區小鎮。
因為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陸羽恒,為免打草驚蛇,只派去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白季巖底下的老手,且不時常出現在宋潯身邊,對于外人來說,面相生疏不至于被認出來是誰的人。
領頭的叫向陽開,是個不甚起眼體型精瘦的年輕人,被其余兩個跟班稱為菊花哥,意思是向著太陽盛開的那朵向日葵。
三個人乘飛機直達,再從市區租車當晚就到達了小鎮,去了朱大常說的那個酒吧。
實際上一點都不難找,因為整個小鎮就只有一間民居改裝的破爛酒吧,夜間做點宵夜順帶賣酒,那里的人晚上多數都在這家酒吧里消遣,除此地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喝酒吹牛。
正好菊花哥三人到達之時是夜里十點鐘,此刻正是酒吧里開始熱鬧的時候。
三個人點了幾盤下酒菜和一打啤酒,坐著慢悠悠的吃喝起來,隨時注意著周圍的人。
大跟班說:“我覺得,哥們這回的差事,一天兩天大概是辦不完,且不說那人是不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天天來這里,一會兒我先去找落腳的酒店,你們在這盯著。”
小跟班給菊花哥斟滿了酒說:“如果真是那個人,哥打算怎么弄他?”
菊花哥看上去個子不高大又精瘦精瘦的,兩只眼睛卻炯炯有神,一雙眼神似乎能把空氣里的微塵給數出來有幾粒。
菊花哥一邊喝著酒,一邊觀察著酒吧簡陋的大門,剛要說話,眼睛亮光一閃:“來了,是他!”
兩個跟班一個假裝找服務員,一個假裝貓腰系鞋帶,都把目光斜出去,一看,果然是照片里的那個人。
此刻正往酒吧里走進來。
菊花哥輕咳一聲,小跟班獨自起身往外走。
似乎是酒吧燈光太暗,小跟班走到門口的時候,跟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傻x,沒眼睛啊?撞到你爺爺我,打算怎么賠償啊?”小跟班推了對方一個踉蹌,后退幾步之后,對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來人正是陸羽恒,自從騙韓敘上游艇之后,他就東躲西藏,走走停停來到這個偏遠的小鎮,以為這里外來人少,大概可以安靜地躲一陣子,等風頭過去,再找個固定的地方安家。
他一個人在異地他鄉,沒有熟人朋友,就只能來這個小鎮里唯一的酒吧里打發時間。
喝酒吹牛滿足不了陸羽恒一個人的空虛寂寞,漸漸和來酒吧里的人混熟了,跟著別人刷起了貨,以求醉生夢死麻痹自己。
這貨自然不是普通的商品,而是某條道上的行話,某粉某丸都稱之為貨。
刷的多了,雖然沒癮,卻也跟抽煙一樣,不抽就覺得嘴里能淡出能鳥來。
不過這種東西對于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么,相較于普通人而言,可不是便宜的消費。
陸羽恒雖然有錢,眼下正在避風頭的時候,卻也只能花著身上帶著的現金,不敢從銀行取錢,免得被追蹤路徑。
躲避的日子事事都要花錢,且是有出無進,現金快花完了。
陸羽恒又想刷貨又想省錢,他沒有渠道可以拿到一手貨,又買不起酒吧的三四手昂貴貨,居然學著自己勾兌。
陸羽恒大學時候就是化學系的學霸,還真的讓他兌出某種潔白的粉末,這東西,只要能上腦,說它是貨,它就是貨,買去刷的人,刷完了根本就不知道是頭痛粉還是真的貨,倒也讓陸羽恒賺到一點生活費。
只是他也十分警惕,為免出事,不是喝過酒的人,一概不賣貨。
今天在租房里無聊,半夜又出門來到酒吧,想看看有沒有人要貨,沒人要就自己喝一頓酒后回去睡覺。
卻不想這么倒霉,一進門就被人給撞翻在地,連帶懷里揣著的密封袋子都掉了出來。
陸羽恒第一個想的不是懟剛才撞自己的人,而是急忙在地上找自己被撞出來的密封袋,這東西不能招搖。
酒吧里燈光昏暗,他睜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在一張吧臺凳的腳下看見。
走過去彎腰想撿,密封袋忽然被人用腳給踩住:“老子說話你聽不見嗎?是不是想死?”
陸羽恒推開了這人的腳,匆忙撿起密封袋收好,這才怒視對方:“你是狗眼嗎?是你撞的我!”
“呦吼!是不是想單挑啊?”小跟班一把揪住了陸羽恒的領口,一個拳頭就揍在了他的臉上,立刻將沒有防備的陸羽恒打翻在地。
酒吧里音樂聲很大,周圍喝酒的人在肆意喧嘩,這種地方酒蟲上腦,打架根本就是家常便飯,根本沒人會在意,甚至看見了還會喝彩。
陸羽恒從地上爬起來,一抹嘴角,在手掌上看到了血跡,頓時怒火沖上頭頂出拳反擊,兩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