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跳井第43章跳井
今晚不行,
因為他今晚要陪宋絮,五天沒見了,他有太多的話要和宋絮說,既然已經在這丫鬟身上得到了滿足,也沒必要帶回去礙事。
“你既然已經知道夜明珠的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反而先告訴李悠?”沈淵問,
酒釀滿腦子都是完蛋了,連問題都沒聽見,蹙著眉頭咬著唇,一臉焦急,
沈淵掐著她下巴抹向自己,讓她目光交匯,手上發力,一字一句的重新問了遍,
少女張了張嘴,一番猶豫后還是如實拖出,包括害怕是自己猜錯以及五天的等待,
馬車停下了,男人嗤笑了聲隨即放開她,先一步下了車,
酒釀跟著跳下,
沈淵笑道,“認識字嗎?”
少女點點頭,
“牌匾上寫的是什么?”
月明星疏,沈府二字在月光下發著冷冽的光芒,
“奴婢明白了...”酒釀低頭道,
沈淵是要告訴她,這里做主的是他而不是李悠,
這道理她怎么不明白,可她是李家帶來的丫鬟,在李悠身邊干活,住的也是主母院,身契更在李悠手上,若惹她不開心,賣掉或者打死都不算個事,做主子的哪能懂他們這些下人的掙扎...
回內院的一路兩人一前一后,相互無言,秋風越來越涼,落葉一個勁的往長廊里面飄,
長廊盡,要分道了,
酒釀看著男人的背影,趁著還未走遠,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把想了一路的話問出了口,
“老爺,多寶柜里的東西是您讓人拿走,然后放進程大娘子身上的吧...”
沈淵停下,笑著轉過身,“看來我一直低估了你的聰明勁,不過聰明如你,怎么會冒如此大的險,跑宴會上出風頭?”
“那您也知道我很可能會去阻止大娘子開柜子...是嗎...”
“你是想質問我為什么不阻止你,反而讓你深陷險境?”沈淵問,
酒釀福下身,垂下眼睫,恭敬地行了個禮,“夜深了,老爺走好。”
她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什么禮儀規矩,
和沈淵她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明明在宴席上安插了那么多眼線,明明只要多和眼線交代一句話,讓人在她犯傻的時候攔一下,告訴她一切都在掌控中就行...
就這么一句話她都不配得到,下人的命不是命,只有他們那些主子的才金貴。
她大步走著,臉上涼涼的,抬手一摸,也不知眼淚什么時候跑了出來,滿臉都是。
主母院靜悄悄的,沒點燈,就聽風呼呼地吹著,好像到處都藏著嚇人的怪獸,冷不丁就要跳出來把她吃了,
好不容易回了屋,剛點上蠟燭,
就看見一室狼藉,
光線所及,床褥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上,床被拆了,就剩床頭滑稽地靠在墻上,桌椅都是散了架的,墻上都是撞擊的痕跡,看起來是被人用家具砸的...窗子也被卸了,冷風嗖嗖的往里灌。
她反而安心了起來,
李悠發完火應該不會再來找她麻煩了吧...
她先去打了桶井水,退去衣裙,浸濕毛巾后澆在肚子上,冷的她嘴唇直抖,
等到差不多了才穿回衣服,拼湊起破碎的被褥,在墻角睡了下去。
沈淵剛進院門就被貓叫聲吸引了,黑白配色的小貓喵嗚著跑來討吃的,他笑著蹲下,拿出早早準備好的肉干,等小貓吃了個飽,端坐著開始舔爪子才起身,
這是他偷偷養的,連宋絮都不知道,畢竟養貓養寵是閨閣小姐的愛好,他再怎么也沒這個臉面承認,
椒房屋的燈還亮著,想到這是宋絮特意在等他,心里頓時就暖了起來,更加確定自己喜歡的只有宋絮一人,
另一個…最多是床榻上的玩意罷了,
讓人上癮,但終究還是上不得臺面。
天亮的格外晚,已是辰時初,后廚院里還是灰藍色一片,
和天色一樣暗沉的是眾人的臉色,
宴席砸了,從上到下都領了五個板子外加罰三個月的例銀,唯一逃過板子的是酒釀,正是這樣更成了大家的眼中釘,
“喂,十三兩,管事讓你把水井繩子給換了。”
酒釀埋頭擦著灶臺,聽見后應了聲,
說話的丫鬟一個抹布砸了上去!正中酒釀肩膀,“讓你現在換!聽不懂人話了?!”
酒釀咬咬牙,強壓下怒氣,大步走到了院子里,
另外三個丫鬟正在收著晾曬了一晚的尖椒,見她出來,不約而同地看向她,隨即低頭繼續,
水井繩子斷了,不同于以往的磨損斷裂,更像是被切掉的,斷面齊刷刷的很是平整,
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
酒釀心里突然咯噔一跳,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再看向收辣椒的三人,全部面無表情地向她逼近,
救命的念頭瞬間跳出!
她猛地轉身,心跳如擂鼓,腳步剛邁出,冷不防一個人影從廚房門口撲了過來,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
“嗚……”酒釀眼睛瞪大,拼命掙扎,手肘用力地往后撞去,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壓制住,
是剛才用抹布砸她的那個,
院子里另外三人立刻圍了上來,
“動作快點,別讓人看見了!”其中一個聲音尖利的丫鬟催促道,
酒釀竭力掙扎,但根本敵不過四人聯手。她的雙手被反剪住,拖著往井口挪去,腳步踉蹌,整個人都被逼到了井邊。
“你們瘋了!這是殺人——”她話還沒喊出口,嘴巴就被布繩勒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四人心狠手辣,一把就將人推下了井口,聽見噗通的落水聲后,合力蓋上了井蓋,
這是李悠暗中交代的,讓她們做利索些,偽造成失足落井的樣子,這樣才不會把她們賣去青樓。
頭頂的光亮轉眼被遮住,伸手不見五指,酒釀用力踩著水,雙手撐著井壁,井壁冰冷濕滑,冰冷的水像是刀刃般包裹住她的身體,刺得她渾身顫抖。
“救命!!”她扯掉布條大喊,“救命!殺人了!!救命!!!”
聲音回蕩在耳邊,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被厚重的井蓋壓得幾近湮滅。
沒人回應,
她拼命拍打著井壁,分不清哪里是痛楚,哪里是寒意,試著往上爬,手腳并排撐著向上,可井壁滑的好像布滿了青苔,根本使不上勁,
數不清多少次的嘗試后,雙手漸漸失去了力氣,連拍打井壁的力量也沒有了,
痛苦和恐懼像潮水一樣退去,接著不甘涌現,
她不想死,
可失溫和脫力讓她再也無力掙扎,只能任由水一點點吞沒...漸漸沉入水中...
還沒見到阿娘,還有妹妹需要照顧...怎么甘心就這么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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