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春情

第76章 六個太多

第76章六個太多第76章六個太多

積雪融化的時候來了場倒春寒,

宋絮病了,不嚴重,但見不得風,偶爾會咳,只能成日在屋里歇著,

伺候沈淵的活就徹底落到了酒釀頭上。

每日卯時跟著沈淵一起醒,伺候梳洗更衣,然后回去再睡半個時辰,便要去廚房做午膳了,不是給自己的,是要送去御查司的,

而宋絮大約會在巳時末起床,她得去陪她聊天解悶,再一同刺繡,她最怕刺繡,每每都硬著頭皮上,到了點就和刑滿釋放一樣,

接著就得隨馬車去御查司了,沈淵下了朝會直接過去,需給他更衣,布膳,再一同用膳,

再然后是御查司的例會,或是審查,或是審人,在沈淵干活的空當她也不得閑,通常在羅漢床上靠一靠,隨便翻過幾頁書,便要回去準備晚膳了,

帶著晚膳來,她會等到沈淵放衙,大多時間那人都一身寬袖素袍,見她來便貼上來要親昵,

偶爾會穿窄袖勁裝,周身帶著還未散去的陰冷寒氣,酒釀知道,這是下獄審人去了。

今日在他袖子上見了血,暗紅色一大塊,先以為是傷著了,心疼的她下床差點沒摔一跤,那人笑著托住,把她扶回羅漢床,說不是他的血,

也對,誰能在自己的地界被傷著呢。

酒釀蹙眉,“老爺,你不是說御查司不動大刑嗎,怎么把人打出血來了。”

沈淵脫掉吸滿潮濕森冷氣息的勁裝,丟給隨從,再在清水盆里洗了手,展開雙臂,讓少女給她穿上柔軟的錦緞長袍,笑道,

“他自己弄的,頭撞墻,濺我一身。”

酒釀眉頭皺得更深,“畏罪自盡?”

沈淵屏退眾人,招來少女圈懷里,抱著伏案批公文去了,

酒釀雙手抱著趴桌前,肩窩承著男人下巴,像個漂亮玩偶一樣被抱懷里,眼睛卻溜溜直轉,目光跟著筆鋒一同下移再左移,

這是在寫日志,有一件就今日這場“血案”,酒釀跟著看,算是明白了,

這血確實是犯人自己撞出來的,倒不是畏罪自盡,是在死牢里關太久,瘋了,門一開就當著眾人面撞上石墻,

沈淵和她說過死牢,無聲無影,骨頭再硬的人關三天都會乖成只貓,她將信將疑,只聽說過屈打成招的,沒聽說過把人關服氣的。

日志無趣得很,但她幾乎天天跟著看,大抵都記的是撥款動向,官員調動等等,再有就是查案和結案,每每寫到“案結”二字,她都會想那家女眷會不會跟著遭殃,都是官家女子,大家閨秀,從小養在高墻深院,父兄惹上大案,那便是一夜之間天塌了。

沈淵的字極好,金書小楷,單文蒼勁有力,成行后又不失瀟灑飄逸,是她所見過的最好看的字,而執筆之人也是她所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就是有點煩。

果不其然,

“今天怎么來晚了。”男人問,

她是晚了,但只晚了半盞茶的工夫,

酒釀回道,“燉高湯放錯了料,重做的。”

“你在重做湯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晚了?”

酒釀沉默,在想怎么說才能哄好,想了許久想不出,甚至在想宋絮以前是不是也這般無奈過,

也罷,直說吧,

“…知道。”她開口沒什么底氣,“但我想著也就一小會兒,讓車夫趕快點便是…哪知道還是晚了眨眼工夫…”

“不是眨眼工夫,我等了你兩盞茶的時間。”

這就是夸大其詞了,她看著天時呢,不可能這么久,

見她不應,那人又問,“你覺得燉鍋湯比見我重要?”

她還是沒答案,

腰被掐了下,驚的她跳起來,又被按回去,

“說話。”

“老爺重要!”少女連叫道,“老爺比湯重要!”

“那你怎么讓我等這么久。”

怎么答,根本不會啊…

于是擋回了難題,反向拋出去一個,“老爺,湯自然沒您重要,但往后呢…可有比您重要的人,還有好多,您排不上號的。”

抱著她的人一滯,勒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叫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連忙去拉那條手臂,卻似銅墻鐵壁一般紋絲不動,

她頓時后悔說這種半截子鬼話了,晃著腿,大聲解釋,“我是說孩子!等我們以后有了孩子,您還和孩子吃飛醋嗎!!您…您還要六個,到時候烏泱泱一大群,全都粘著我,哪有時間留給您呀!”

沈淵意識到自己想得太簡單,

他想讓酒釀最好一直懷著,懷里也一直抱著,這樣她就哪都去不了,只能在他身邊,

可孩子終究要人照顧,

他自幼被接替著照顧著長大,照顧他的阿嬤們不與他說話,不與他玩鬧,只尊他為少爺,主子,但不是孩子,養得干凈漂亮,能和父親交差便好,

他受夠那種日子了,所以他的孩子不能被阿嬤們帶大,必須跟著親娘,就只能苦一苦這個親娘,給她多配些丫鬟幫襯了吧。

…定時發布

酒釀見人不語,便開始明里暗里勸導,說孩子太多不好,分下去的關愛少了,誰都不開心,還厚顏無恥地說肚子大著沒法同房,不如等兒女雙全她就喝下絕嗣的湯藥,好高枕無憂。

她藏了不少心思,首先便是奴籍,暗戳戳地提過,都被沈淵打回去了,就是不肯放,繼而是妹妹的事,她還沒提,準備等第一個孩子出生再說,求沈淵開開恩,讓她把容兒接身邊來,也求他法外開恩放過幫她們的小吏。

她心思想太多,嘰嘰喳喳說著,全然沒發覺身后男人已然帶上了戾氣,脖間驟然吃痛,竟是被一口咬上,深深嵌進皮肉,

“啊——”酒釀驚叫著要躲,手下意識地揮起,被那人攥住,按在后腰,長桌被一掃而空,文書,印章,狼毫小筆咣當落地,她被壓在桌上,臉貼著檀木桌面,

許久未曾出現過的恐懼卷土重來,

小臉血色盡退,白如宣紙,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發起抖來,

她到底誰錯了那句話,讓沈淵如此動怒…

“老爺…不要,我,我錯了…”她眼含恐懼,哀聲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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