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面古代,一面現代的裝飾風格,簡直是給人一種強烈的藝術沖擊感。
在這店鋪的中央根本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從中央處,一分二半,一半是木質地板,華夏風格,另一面是白色地板磚,西方風格。
其他的畫廊,或許只是簡單裝修一下,擺放著華夏和西方不同風格的畫作,但是那樣,絕沒有現在這店鋪所給人的對比感強,還有那獨具一格的藝術感。
來到這一間店鋪中,仿佛來到了兩個世界之中,一面是華夏,另一面卻是到了西方,就如同一個城市,一面正下著雨,一面卻是晴空萬里一般。
陳逸大致看了看,不由點頭一笑,沈羽君他們所裝修出來的感覺,比他之前想象的更加完美。
這一個畫廊,所面對主要群體就是游客,那么必須要有一些能夠留住游客的東西,或許有些游客進來只是隨便看看,不到幾分鐘就會走,但是現在,進門看到了這一幕情形,那兩種文化風格,所形成的沖擊,必然會使得他們在此多停留一會。
而且畫廊外面有著落地窗,哪怕別人隨意的一望,就會使得他們受到吸引,下意識的想要進來看一看。
“羽君,這是誰,給我們介紹一下吧。”進入了店鋪之中,那二女一男中的一位女子望著陳逸,笑著開口說道。
沈羽君面上不禁浮現出一抹紅暈,“他就是我給你們說的陳逸,在畫作上幫助我提升很多的那個人。”
“各位好。我就是陳逸。羽君的保鏢兼朋友。”陳逸走上前。向著眾人打了聲招呼。
旁邊的那二女一男仔細看了看陳逸,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哦,原來羽君朝思暮想的人就是你啊,本來羽君還不打算告訴我們,不過她時不時的就會拿出一幅畫觀看,我們找了個機會,抓住了了她。這才告訴了我們。”
“那幅畫就是你為羽君畫的,講起那故事時,她臉上幸福的都快開花了,讓我們都十分羨慕呢。”一名女孩看著陳逸,話語中帶著一股酸氣說道。
“憶雪,誰讓你說這些的。”聽到這女孩的話語,沈羽君不禁有些羞憤的跺了一下腳。
那名叫憶雪的女孩不禁一笑,“我就說,誰讓你在我們面前秀恩愛的。”
這時,周美琳看到旁邊魏華遠的面色都有些青了。不禁忍不住開口問道:“羽君姐,你們這畫廊生意怎么樣。我看著裝修的挺有藝術感的。”
沈羽君轉過身,看了看周美琳,搖頭笑了笑,“美琳,裝修的好,不代表就能賺錢,我們也沒打算賺錢,只是鍛煉一下自己。”
“不賺錢怎么能行啊,在這老城區開這一家畫廊要不少錢的,早就告訴你不要去學畫畫,跟我一塊去學影視表演,你偏要聽你父親的。”這時,周美琳一副成功者的模樣,朝著沈羽君說道。
旁邊那名叫憶雪的女孩,看著這周美琳,面色變冷,她怎么能聽不出這周美琳話語中對繪畫的不屑。
“繪畫是我從小就喜歡的,不是聽我父親才去美術學院的。”沈羽君此時輕柔的說道,這個周美琳雖然是跟著她一塊長大的,但是幾年都沒有聯系過,這些天卻是替魏華遠來勸說她。
話語中滿滿的全是對金錢的崇拜,讓她實在是有些厭煩。
“那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以羽君姐你的身體條件,絕對會是電影電視劇里的女主角,身價千萬,要什么有什么,華遠哥,你覺得羽君姐這個畫廊里的畫怎么樣。”周美琳看著沈羽君嬌美的容顏,可惜的嘆了口氣,然后朝著魏華遠說道。
看著昔日學校里的美麗女神,現在開的畫廊生意不行,她的內心之中充滿了一種舒爽。
“羽君的這個畫廊裝修的不錯,至于畫作如何,那就要問陳逸了,陳先生,我與你也是有些熟悉了,未曾想你還會繪畫,不如展示一下,讓我們看看你的畫作怎么樣。”魏華遠直接抓住了這個機會,向陳逸難道,他要看看,這個之前是古玩店學徒的人,畫畫的水平,能高到那里去。
說完后,魏華遠還朝著站在憶雪旁邊的那名女子使了使眼色,這女子也是美院的學生,與沈羽君合作開畫廊的朋友,只不過同樣被他用錢收買,和周美琳一樣,準備在陳逸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向沈羽君展開勸說攻勢,可是沒想到今天剛剛到畫廊來,陳逸恰巧就從蜀都回來了。
“是啊,是啊,陳先生,既然羽君把你送給她的那幅畫當成了寶貝,你的畫作水平一定很高了,畫出來的畫一定很值錢了,我還沒看過別人完整的畫完一幅畫呢。”這時,周美琳也是在一旁附和著說道。
而站在憶雪旁邊那女子猶豫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卻沒有任何動作,本來她認為沈羽君與陳逸的感情并不是太過深厚,可是今天,通過簡單的一些動作,她便知道了,沈羽君這一個學院里的美麗女神,真的是動情了。
除了陳逸之外,沈羽君沒有與任何一個男子如此溫柔親密過,同時,通過沈羽君所講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了二人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她承認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收了魏華遠的錢,可是現在,她后悔了,她不想讓每天幫助自己的朋友難過。
聽到魏華遠二人的話語,沈羽君輕皺了皺眉頭,剛要說什么,卻是被陳逸捏了捏手掌,然后便聽到陳逸的淡笑聲,“既然魏先生想要觀看,那恭敬不如從命,只不過繪畫時間太長,我寫一幅字如何。”
“哦,陳先生水平果然很高啊,不但為畫畫,還會寫書法,這自然可以,我期待著陳先生寫出一幅好字。”聽到陳逸的話語,魏華遠頓時一笑,繪畫想要達到一定的水平,很難,書法同樣如此,而且一般人寫出的書法,在價值上,根本無法與畫作相比,他實在不相信陳逸能寫出什么驚天動地的書法來。
“自然不會讓魏先生失望,羽君,幫我準備筆墨紙硯。”陳逸淡笑著說道,以他現在中級繪畫術的水平,想要畫一幅不錯的畫,也要一二個小時之多,而書法,自然會快一些。
看到陳逸面上的堅持,沈羽君點了點頭,輕輕說道:“陳逸,外面環境有些吵鬧,我們去里屋吧。”
“羽君,不用了,只要心中有靜,在任何環境下都可以創作。”陳逸微微一笑,他現在心境平和的程度,不是些雜音所能影響到的。
沈羽君沒有再說話,走到里屋里,幫著陳逸一一拿出了筆墨紙硯,將紙張放在國畫區一張空桌子上,便開始為陳逸研起墨來。
看著沈羽君彎腰研墨的優雅姿態,陳逸面上露出了感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而看到這一幕,魏華遠的面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嫉妒之色,恨不得想上前將桌子給掀了。
陳逸緩緩來到桌前,按住沈羽君白皙的雙手,“羽君,我來吧。”說著,他便自己研起墨來。
之后,陳逸提起筆,蘸了些墨水,望著旁邊的沈羽君,此時此刻,他的眼中有的只是沈羽君,同樣,他也有了要寫的東西。
在第一行,陳逸寫上了四個大字,擊鼓其鏜,字體極為工整,又剛柔并濟,看起來十分的平和。
看到這兩個字,旁邊的魏華遠和周美琳并沒有意識到什么,而沈羽君面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面上也是有了一抹紅暈。
他所用的字體,正是從黃庭經中所臨摹感悟的小楷,而所寫的正是名傳千古的詩句,詩中中的邶風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子孫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促忡。愛居何處?愛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寫到這里,陳逸便停了下來,因為最后一句,永遠都不會成為現實。
整段文字不到百字,可是陳逸一筆一畫的書寫,用了整整十多分鐘。
文字之中那一股平和簡靜之意,表達的淋漓盡致,除此之外,其中所蘊含的更是一種情感。
當看到最后一句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魏華遠和周美琳就算再沒有讀過書,也明白陳逸所寫的是什么。
看到陳逸寫到與子偕老,卻停下筆,沒有再往下寫去,一旁的憶雪不禁提醒道,“陳先生,下面還有一句,你不寫了嗎。”
“下面的一段詩句,永遠不會成為現實,寫在紙上,又有什么意義。”陳逸笑著說道,看著這段充滿平和簡靜,比之他書寫的黃庭經,更加出色的小楷,他充滿了感嘆,這段時間臨摹黃庭經的成果,已然讓他在小楷上,有了出色的表現。
這最后一句便是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其意思便是現在散落天涯,有生之年無法回家鄉,天各一方,之前生生死死離離合合,都要與你雙手相握,伴著你一起垂垂老去的誓言無法實現。
詩經中的這詩,本來是歌頌戰爭中戰友的友情,描寫戰士間互相勉勵,同生共死的情形,只不過在后來,被用來完全被用來形容夫妻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