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驚華:一品毒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君臣父子

只見來人一身的肅殺之氣,那張俊美絕倫的容顏此刻帶著冰寒至極的表情,深邃的眼眸透著凜凜的寒光,嘴角似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穿過這條漫長的宮道落在了遠處夏淺薇的身上。

他身后的閻幽軍如同一團猛烈的火焰,隨著這天神般的男子飄然而至,與這恢弘的皇宮格格不入,有種難以忽視的凌厲氣場。

四周宮人們紛紛停下了腳步面露敬畏,戰戰兢兢的俯身在宮道兩旁,生怕對上那尊貴的男子冰冷的視線,下一秒就身首異處。

慕元的神色當即一斂,他可是極少在宮中遇見幽王的,此番父皇傳喚他入宮,莫非是為了近日閻幽軍搗毀寒食散據點,捕了不少高門子弟之事?

按理來說,幽王可謂是立下了大功,倘若任由那些人逍遙法外,漸漸腐蝕權貴內部,還不知會釀成怎樣的后果。

那寒食散損害的不僅僅是那些年輕子弟的身軀,更是一個國家的風氣,影響極其深遠。

眨眼間慕瓏淵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清風拂過,一股熟悉的龍涎香氣飄入夏淺薇鼻間,她分明感覺到一道不悅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難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這位幽王殿下?

然而這種感覺只是轉瞬即逝,眨眼間,慕瓏淵已經越過了她,仿佛不曾留意過自己一般擦肩而過,只留下一片清冷疏離的氣息。

“夏三小姐莫怕,幽王向來如此。”

向來如此目中無人。

慕元不知道的是,夏淺薇倒是不怕,只是想起方才辰皇的表情,便不由得有些在意。

此時此刻,那尊貴的帝王已經在御書房里等著,此時臉上哪還有方才的愉悅之色。

他的面前堆著幾份奏折,一想到如今朝中人人自危,各黨之間激流涌動,心情便越發煩悶的閉上了雙眼。

“臣,參見陛下。”

這冷漠寡淡的聲音響起,辰皇眉頭一蹙,抬眼便看見了那張平靜冷酷的面容。

有那么一剎那,他竟覺得自己恍若置身于夢境之中。

都要忘記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這個兒子了,他長得越發像極了他的母妃,連這倔強的性子都一模一樣。

還記得當時送他去軍中歷練之時,他的個子還不及自己的胸口,可那對泛著冷意的眸子卻與現在如出一轍,可眼下還多了些許隱晦的戾氣與久經煉獄之場的陰冷。

這幅難以掩飾的駭人氣場,連此刻的辰皇都有些忌憚,或許正因為每每看見他,便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所以辰皇才會萬不得已之時才命他入宮面圣。

而此時他自稱為臣,而不是兒臣,亦沒有稱呼自己為父皇,儼然將兩人的關系拉開了千山萬水,倘若此刻有旁人在場,定能感受到這對父子詭異僵硬的氛圍。

慕瓏淵這一開口,便能輕而易舉的壞了辰皇一整日的心情。

只聽啪的一聲,御桌上的那一堆奏折已然被丟在了慕瓏淵的腳邊。

“看看吧,這些都是彈劾你的!”

“陛下批閱便好,無需知會微臣。”慕瓏淵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些年彈劾他的人還少嗎?倘若每一次都要把他叫進宮來,那正事還要不要辦了?

辰皇果真被他這樣不敬的態度所激怒,他猛地一拍桌面,“這次你怎的這般不計后果?趕緊將那些無關之人放了,朕不想一睜眼便有人在耳邊議論你做的那些好事!”

“微臣自是考慮到了后果,才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辰皇渾身一震,看著眼前絲毫不肯讓步的年輕男子,放眼整個辰國,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也只有這個兒子了!

他雖然從未期待過慕瓏淵能夠向自己服軟,但也沒有想到對方的態度竟然越發的囂張。

“朕命令你,立刻放人!”

是,這些年這個兒子確實為了辰國出入那等刀山火海驚險之地,做著最危險而血腥的事情,可自己也給夠了他權勢和地位,他還有什么不滿的?

自己甚至曾讓他自己選擇,是要留在京都之中做個閑散王爺,還是繼續游走各國。

換句話說,他有什么資格不滿?

自己何嘗不是為了他,壓下了朝中無數的風言風語!可沒想到自己的諸般照拂,竟成了他越發我行我素目中無人的籌碼!

“陛下恕罪,臣無法遵旨。”

慕瓏淵輕輕挑了挑眉,看著眼前面露暴怒的君王,除了一身冷意便沒有其他的情緒。

“你……你要抗旨?”

“陛下可知為何這些年辰國的國力每況愈下?正是因為你被太多的雜事閑人束縛了手腳,這江山難道不是慕氏的?”

只見眼前這不可一世的男子輕輕一笑,言語之中毫不掩飾的諷刺,辰皇瞬間勃然大怒,竟隨手抓起了桌上的硯臺朝著他砸了過去!

“陛下息怒!”

一旁的御前公公嚇得跪了下來,他的后背已然滲出了一片冷汗,這幽王爺的膽子實在太大到了,怎可這般沖撞陛下?

哐當一聲巨響,那硯臺竟被摔成了兩半!慕瓏淵的胸前立刻留下了一片濃郁的墨漬,幸而他身上的玄色長袍,否則此刻必定是一副狼狽的模樣。

然而這名陰冷的年輕男子只是那般無所畏懼的立著,嘴角微微一勾,“既然陛下看不慣臣的行事原則,大可以收走臣的權利,何必大動肝火?”

“你,你以為朕不敢?”

“陛下有何不敢?正好臣殺人也殺得厭了,卸下肩頭重擔倒能松口氣,早想著能尋片清凈之地了此殘生,還望陛下成全。”

慕瓏淵的聲音里沒有半分溫度,辰皇的眼神越發危險,他這是在威脅自己?

這些年幽王羽翼漸豐,早已與朝中各黨形成相護制衡之勢,若自己一下子收回了他的權利,朝野勢必陷入一陣動蕩。

當初把自己兒子送去軍中歷練,全然沒有想到會形成今日的局面,他的能力和野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滋長,在軍中的威望早已超越了其他的皇子。

若不是他身上的血統,這樣殺伐果斷的性子確實是最適合皇位的人選。

只是,他為何總要這樣逼得旁人無法靠近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