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千金

第八十三章 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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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沈如云之后,姜梨的心情更好了。

她的步子甚至變得輕快起來,恍惚間似乎回到了襄陽桐鄉的鄉間小道,忍不住的想要唱首歌。

終于是將沈如云也引到了這場混戰之中。

她正愁要尋個什么樣的法子將一眾人引到毓秀閣去,沈如云就自己撞了上來。以沈如云對周彥邦的癡情,眼睜睜的瞧見自己心愛的男子與另外的女子私通,沈如云一定受不了。清楚這位小姑子沖動無腦的品性,姜梨相信,在沈如云撞見私情的第一刻,沈如云一定會設法吵鬧的讓整個宮宴上的人都知道這樁丑事。

如此一來,世人都曉得姜五小姐和姜二小姐的未婚夫睡在一起,妹妹搶走姐姐的男人固然是背德,但身為未婚夫的周彥邦也為人不齒。姜梨想,看重名聲的姜元柏一定不會再讓姜幼瑤嫁給周彥邦,奈何姜幼瑤又對周彥邦一往情深,如此一來,猶如活生生的剜去姜幼瑤的一塊心血,姜幼瑤一定痛不可擋。

而姜玉娥呢?最多也就是嫁給寧遠侯世子做個妾,可做妾真的好么?光是寧遠侯夫婦,也不會對這個敗壞了自己兒子名聲的女人有好臉色。不管周彥邦日后娶得是誰,未來的當家主母,也會毫不手軟的折磨姜玉娥這樣慣會勾人的女子。

至于沈如云,此事就是因她發現而被捅破,毫無疑問,多少都會和寧遠侯府結仇。周彥邦更不會對沈如云生出什么愛慕之心,沈如云這輩子也不可能得到周彥邦的心了。

這一出戲里,每個人都各得其所,姜梨十分滿意。

她正想著,忽然見前面有兩人正在說話,其中一人十分顯眼,便是在黑暗中,也如一簇最耀眼的月光,吸引著人不住的將目光投往他身上。

年輕人艷紅衣裳,夜色里更如絕色精魅,他正低頭與對面的人說著什么,因著側對著姜梨,燈光昏暗,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肅國公。

姜梨心中一凜,之前坑了沈如云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光。

每次見到肅國公,姜梨都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也許是肅國公的容貌太艷麗,太具有攻擊性,又或者是他那雙眼睛,分明在慵懶的似笑非笑,卻讓人覺得,他在無比清醒的觀察著你。

姜梨停下腳步,肅國公二人也察覺到有人,轉過頭來看向她。姜梨心里暗呼糟糕,面上卻絲毫不顯慌亂,不緊不慢的與肅國公行了個禮,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看上去,卻好像是無意中走到這里,和肅國公再平常不過的偶遇,沒有什么交集,就這樣離開的普通事。

只是心里到底還是很不平靜。

她總覺得和姬蘅說話的那人看起來十分面熟,當那人轉過頭來面向她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更強烈了。雖然不曉得究竟在哪里見過,但姜梨確信,自己一定見過此人。

她有些不明白,她和姬蘅素昧平生,僅有的幾次見面都沒有太多交集,便是前生也是形同陌路。絕不應該認識姬蘅的身邊人,那人必然不是姬蘅的人,到底是誰呢?

冥思苦想著,卻又忍不住想到姬蘅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在宮宴上大搖大擺的四處行走,也只有招搖的肅國公才能做得出來,這也是因為當今洪孝帝對肅國公格外寬容。自然也是了,一邊是自家姜家,一邊是右相和成王連成一派,為了抗衡這些,洪孝帝能依仗的也只有姬蘅了。

嗯,右相?

姜梨心中一動,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了,剛才和姬蘅說話的人,可不就是右相長子李璟的下人么?

李家大少爺德才兼備,又愛廣交好友,當初沈如云高中狀元的時候,李璟竟然不在乎自己右相公子的身份,主動來與沈玉容恭賀。當時姜梨還隨沈玉容一起待客,記得在李璟隨身的侍衛中,是有這么一人。

倘若是旁人,便是見過李璟的侍衛,時隔這么久,又僅僅只有一面之緣,便是再遇到,只怕也認不出來。但姜梨的記憶力超群,那人的模樣還如昨天見過一般清晰,絕對不會認錯。

他是右相的人!

姜梨心中大悟,仿佛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要知道姬蘅可是洪孝帝的人,可他卻私下里和李璟的人交談,莫非姬蘅和右相之間早已有了聯系。這樣一來,豈不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姬蘅已經被右相收買了?

不不不,右相還不至于能收買的了姬蘅,那么……是姬蘅選擇了右相,選擇了成王?

他是叛黨?!

仿佛窺見了冰山一角,有了這個驚心動魄的認知,姜梨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心惴惴跳個不停。

但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仿佛等候多時,他說:“姜二小姐發現了什么,怎么怕成這樣?”

姜梨猝然轉身!

姬蘅就站在她身后,她竟不知姬蘅什么時候跟過來的。姬蘅離她只有一拳的距離,因著個子太高,與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腰,而姜梨轉身又轉的太急,幾乎撞進了他的懷里,便被姬蘅提著衣后領,半拎著與她對視。

他有一雙極美的眼睛。

形狀極美,長而潤,眼尾微微上挑,帶出妖冶的華麗。顏色極美,呈現微微的琥珀色,通透如琉璃,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情態極美,似笑非笑睨人的時候,仿佛多情,又好像無情,卻有一從如同罌粟的香氣,鉆的你五臟六腑都心癢癢。

但他極冷。

即便是這幅溫柔的、惑人的姿態,這張顛倒眾生的臉面,姜梨從他的臉上,還是能看到那種浸入骨髓的冷。

他是能洞察人心的妖怪。

成為姜二小姐以來,多次相逢,這是她與他的第一次交鋒。

姜梨直視著他的眼睛,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她道:“國公爺說笑了。”

姬蘅不以為然的松開手,姜梨的衣領被他放過來。姬蘅道:“你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你很慌張嗎?”

姜梨下意識的后退一步,拉開了一點與他的距離,似乎這才覺得安全了一些。她道:“國公爺看錯了,我沒有慌張。”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姜梨表現的太平靜了,但若是如同別的千金小姐一般驚慌失措的舉動,姜梨又覺得,一定會被姬蘅認出來。

姬蘅的眼睛太毒。

姬蘅低頭看著她,思忖了一下,忽然開口:“或許,你認識剛才那個人?”

“不認識。”姜梨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薛昭曾經說過,謊話要一氣呵成聽起來才會像真的。但姜梨的心里忍不住后怕起來,姬蘅這是什么嗅覺,他竟然連這也猜到了?

他果然很可怕,是個心思藏得很深的美人。

姬蘅終于沒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了,他只是看著姜梨,若有所指道:“每次遇到姜二小姐,都能看出好戲,國公府里從來沒看過這么精彩的戲。”他佯作撫掌,手心里的金絲折扇在黑夜里劃過粼粼微光,“真遺憾。”

“國公爺說錯了,”姜梨道:“我也不是戲子,這里亦不是戲臺。”

“是么?”姬蘅挑唇,“可你剛才做的事,幫姜五小姐和寧遠侯世子安排的戲碼,真是很巧妙啊。”

姜梨心中一跳,姬蘅竟連這也知道了!

“看來你對寧遠侯世子是真的無意,可惜寧遠侯世子一片真心錯付。”姬蘅嘆息,“將沈家的小姐也牽扯到了。”他壓低了聲音,“姜二小姐的這出戲,可不簡單。”

從這么一個漂亮的年青人嘴里聽到這種話,即便他的嗓音低啞,有種惑人的引誘,姜梨還是覺得自己背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

從安排周彥邦和姜玉娥,甚至到不久前遇到的沈如云,發生的也只是幾刻之前的事,皇宮這么大,要打聽清楚每個角落發生的事并不簡單。但姬蘅幾乎是立刻就了如指掌,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姬蘅在整個皇宮里都有耳目!

這個皇宮里發生的事,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或許,連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私下里的幽會,這人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梨的臉色晦暗不明,這反倒令姬蘅覺得有趣起來,他道:“姜二小姐在想什么?”

姜梨抬起頭,看向他,頃刻之間,她已經打定主意,對姬蘅道:“國公爺喜歡看戲,看戲就看戲,不過自古觀戲不語的規矩,想必國公爺也了解。”

姬蘅聞言,好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他微微側身,語氣更是曖昧,“我偏要說,你奈我何?”

姜梨心中一口氣頓時堵住,說真的,她還真不能把姬蘅怎樣,姬蘅是肅國公,便是她身為姜元柏的女兒,也不能對姬蘅做什么。而且此人喜怒無常,做事不按章法,之前姜梨又窺見其陰險野心,他會不會把此事說出去,還真不一定。

“那我就只能認栽了。”姜梨平平淡淡的回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和姬蘅在這時候強硬的對上并沒有任何好處,除了把自己的處境弄得更加麻煩以外,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少今夜她能做的都做了,如果這也不成,便是她的運氣不好。

人都會有運氣不好的時候,但人不會次次都運氣不好。

姬蘅瞥了姜梨一眼,忽然笑了,他道:“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他拿折扇懶洋洋的拂去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要是說出去了,以后就沒得戲看。那就……太可惜了。”

姜梨聞言,心下一松。

雖然只是姬蘅隨口說的一句話,不過以姬蘅的脾性,應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她道:“那就多謝國公爺了。”

“你和葉世杰關系好像不錯,”突然地,姬蘅提起了葉世杰,“今晚的事,你們心有靈犀,做戲的手法都不謀而合。”姬蘅道:“葉世杰,和你走得很近?”

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提起葉世杰。但姜梨立刻又想到了方才和姬蘅說話的李璟的人,右相府上之前有意拉攏葉世杰,如今葉世杰疏遠他們……姬蘅不會是因為此事而來?

在心里飛快的斟酌幾番,姜梨才道:“我與葉表哥的關系也只是平平,并沒有說過幾次話,對葉表哥的事也不是很清楚,今夜的事,只是一個偶然。”

姬蘅聞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倒也沒再說什么,姜梨一看他的眼睛就覺得不自在。好在這人并沒有無休止的和姜梨一直呆下去,他說:“走吧。”

姜梨道:“什么?”

“你不是要看戲嗎?”他說的理所當然,“我也一道去。”

姜梨:“。…。”

她并不愿意和姬蘅站在一處,且不說姜家人會怎么想,光是被姬蘅探究的眼神看著,姜梨都覺得被觀察的感覺太強烈了。

雖然前生已經為人妻,并非天真不知事的爛漫少女,應對各種人也綽綽有余,但姬蘅身上的感覺太過危險,就像是一只沒有亮出爪子的毒獸,只看得到它漂亮的長羽和優雅的身形,卻看不到他潛藏在美好外表之下的利爪和狩獵姿態。

但無論如何,她都沒辦法拒絕姬蘅的要求。

姜梨只得和姬蘅一起前行了。

水榭處,桌上的茶水都添了幾遭。

夜宴過后的賞荷,太后年紀大了,坐了會子便得回行宮休息。劉太妃慣來是和太后對著干的,太后走了,也自覺沒趣,不久就跟著離開。

洪孝帝是要跟他的臣子們談論時政,水榭里的夫人們面上卻都是漸漸有了乏意。

雖然宮宴上的杏花釀并不醉人,但喝了許多,眼下吹著夜風,便舒坦的只想閉目假寐一會兒。

季陳氏見狀,倒是笑起來,提議道:“老是這么坐著,都有些困倦,不如站起來走一走,聽完水上長廊盡頭的荷花開的最艷,麗嬪娘娘說前些日子開了一朵并蒂蓮,這可是罕見玩意兒,咱們也去瞧瞧,開開眼界。”

此話一出,方才還昏昏欲睡的小姐夫人們,倒是不約而同的精神了起來。

有人問:“并蒂蓮?那我還真沒見過,聽聞之前白云廟后面的池塘里開了一朵并蒂蓮,許多人前去看,說是看見了便能得福佑,家中和睦呢。”

家中和睦,還有一句話大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便是夫妻感情順遂。在場的女眷,已為人妻的哪個不愿意夫妻和睦,便是沒有出嫁的女兒家,也盼著有朝一日出閣,尋個如意郎君,琴瑟和鳴一生一世。如此好彩頭,哪個不想去看看。

“確有此事。”麗嬪也微笑道:“諸位夫人想去瞧,倒是可以去看。”

在座的夫人小姐們頓時高興起來,紛紛附和季陳氏要去看并蒂蓮的話。

柳絮有些不想去,她和那些貴族小姐實在難以打成一片,奈何柳夫人卻還得和承德郎同僚的夫人應酬,便拍了拍柳絮的頭,示意她跟著一道去。

季淑然也笑著站起身,道:“梨兒也在長廊盡頭的茶室,想來她也休息了一會兒,應當是沒有那么頭暈了,恰好我將她接過來,等會子一起離宮。”

姜玉燕怯怯的開口:“四姐也還沒回來呢。”

姜梨是去休息,姜玉娥只是去換個衣裳,這會兒也一去不復返了。楊氏也注意到了,埋怨:“這丫頭,瞎走什么,怎么現在還不回來?”

“不必擔心,”姜幼瑤道:“四姐和二姐一道離開的,指不定四姐這會兒正在和二姐呆在一處,等會子咱們去茶室就能看到他們了。”

楊氏不敢反駁姜幼瑤的話,心里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了。姜玉娥和姜梨向來不對盤,怎么會和姜梨待在一起?況且今日又是宮宴,姜玉娥怎么甘心不露面躲在茶室里,按姜玉娥的性情,早就該出來引起旁人注意了。

可即便心急,也不能表現出來。況且楊氏也確實不曉得姜玉娥去了哪里,便想著跟著先去一道茶室,看看姜玉娥在不在里頭。

一行人便往長廊盡頭的茶室走去。

月亮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鉆到了層云底下,只灑下一兩星點黯淡的光輝,水上的荷葉并著荷花都被風吹得簌簌作響,游魚見有人經過,紛紛鉆到了荷葉地下。

波光粼粼,暗流洶涌。

那長廊看起來很長,邊走邊說笑的時候,不過須臾便也到了。到了長廊盡頭,果然看見了有一朵并蒂蓮,只是這并蒂蓮不如別的荷花開的鮮妍奪目,只是小小的兩朵,看起來并不起眼。

眾人都有些失望。

不過卻還是因為那個能福佑“家中和睦”的傳說而多看了幾眼,只是看過之后,反而覺得沒有水榭里的風景好看。

季淑然笑道:“梨兒就在這里頭的茶室里,我先去瞧瞧她,哪位口渴了想要進去喝杯茶的,也一道進去就好。”

走了一陣子,倒也有口渴想喝茶的夫人,就與季淑然一道走了過去。

季淑然走到茶室面前。

茶室里只有一點點幽微的燈火,在夜里顯得格外曖昧纏綿,隔著窗戶,看不到里頭的人影,只是靜的出奇。

姜幼瑤笑道:“二姐是不是睡著了,怎生里面如此安靜?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

“極有可能,”季淑然擔憂的開口:“剛才就說頭暈,這會兒睡著,可別著涼了。”心中卻是得意非凡,姜梨這會兒想必和葉世杰剛剛顛倒鸞鳳,倦極而眠,哪里聽得到外面的聲響?那藥效此刻最是強勁的時候,身后又有這么多“人證”,姜梨和葉世杰這一夜,注定是難忘的一夜了。

因此,季淑然沒有任何猶豫,一邊輕聲喊著“梨兒”,一邊伸手將門推開。

茶室的門仿佛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燈火忽的搖曳了一下。

季淑然邁步跨了進去。

一進去,季淑然便心中一動,只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見茶室小幾前,燈火下,葉世杰正以手支面,蹙眉看向她。

衣著整潔,干干凈凈,小幾前是茶水和點心,屋里沒有姜梨的影子。

這和季淑然想象里的一片狼藉完全不一樣。

季淑然眼前一黑,身后其他的夫人已經到了,其中夾雜著姜幼瑤刻意揚高的聲音:“二姐——”

聲音戛然而止。

外頭的夫人突然見到葉世杰一個男子出現在這里,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有人認出來,這是今年國子監校考的榜首,剛被皇上點任為戶部員外郎的葉少爺。有人就問:“葉少爺怎么在這里?”

姜幼瑤滿心歡喜的進來,只想著一睹姜梨狼狽的慘狀,看見葉世杰好好地坐在這里,當時就尖聲道:“你怎么在這里坐著?我二姐呢——”

“你二姐?”葉世杰蹙了蹙眉,道:“姜二小姐?我沒有看見甚么姜二小姐。我在席上飲了酒,引路的宮女讓我在此歇息一下,我方來不久,沒看到你二姐。”他看向姜幼瑤:“或許姜二小姐早已離開了。”

“不可能——”姜幼瑤氣瘋了,道:“一定是她藏了起來,她在哪?”她就這樣四處翻找了起來。

四周夫人頓時以異樣的目光看向姜幼瑤,姜幼瑤這幅模樣,好似篤定姜梨一定會在這里一般,實在是有些執念了。

看見其他人看姜幼瑤的眼神,季淑然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姜幼瑤露出馬腳,便一把攥住姜幼瑤的胳膊,看向葉世杰笑道:“幼瑤也是太擔心梨兒了,你看這大晚上的,梨兒人也不見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一副很擔心的慈母模樣。

葉世杰早已明白今夜一事便是面前的毒婦一手主導,也曉得季淑然慈愛的臉皮下是如何一副蛇蝎心腸,心中只冷笑著,面上卻還是肅然的擺了擺手,道:“夫人關心則亂,可以理解,只是……。”他有禮的道:“下次進門前,還請先敲門。”

季淑然登時面皮一臊。

她一心想著讓眾人瞧見姜梨的丑態,怎么會故意敲門?可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季淑然心中生疑,茶室這么小,姜梨斷然不會藏的住。而且葉世杰衣著整齊,屋里也沒有任何痕跡,甚至連異樣的香味都沒有,一切都說明,葉世杰和姜梨根本就沒有開始過?

來回報的人分明說,看見姜梨和葉世杰都進了這間茶室,眼下葉世杰的樣子,不像是被下了藥,那姜梨呢?姜梨又在哪里?

季淑然心中著慌,看不到姜梨,她總覺得還有什么事被忽略了,將要發生似的。

葉世杰與季淑然說完這話以后,便站起身,對諸位夫人拱了拱手,他一個男子,站在全是女子的場合,多少有些不方便,還是回避為好。

才走到門口,突然頓住了。

“夫人,姜二小姐來了。”葉世杰對門內道。

季淑然一愣,趕緊走到門口,便見自長廊遠處款款而來的,不是姜梨又是誰?

姜梨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紅衣的貌美的年青人,卻是肅國公姬蘅。

姜梨看見他們一行人,亦是十分疑惑,上前道:“母親……你們怎么來了?”

“梨兒,”季淑然問:“你不是在茶室里休息嗎?怎么方才來不見你人影,只有葉公子?”

姜梨赧然一笑:“我在茶室里呆了片刻,想去凈房,出來后卻是不曉得錄了,走來走去竟然迷了路,一直在花園里繞圈子。”姜梨道:“我不識路,身邊又沒有人經過,在花園里耽誤了太長時間,還好遇到了國公爺。”姜梨笑道:“國公爺見我走的艱難,便帶著我走出花園。我本想在茶室里等母親,就回到茶室,不想你們都過來了。怎么?”姜梨看向季淑然,“有什么事不對嗎?”

季淑然啞口無言。

肅國公姬蘅就站在姜梨的身側,不知道姜梨說的話到底哪句話是真的,但季淑然卻不能表示出懷疑,因著懷疑姜梨,就是懷疑姬蘅。姬蘅既然什么話都沒說,也就默認了姜梨說的是事實。

季淑然幾乎要把牙給咬爛了。

姜梨側頭,似乎這才看見了葉世杰,她有些疑惑:“葉公子怎么會來這里的茶室?宮里的茶室如此多,男子的茶室也不在這邊……”她沒有說下去,話里的意思卻讓諸位夫人都深思起來。

如果姜梨沒有去凈房,也沒有迷路在路上耽誤了太多時間,姜梨和葉世杰就算同處一室了。這樣看在旁人眼中,便是沒有什么,也多少會說不清。對于這位新上任的戶部員外郎,可不是什么好事,當然了,對姜二小姐,也是名聲上的打擊。

不過姜二小姐卻是非常幸運的恰好避開了。

再想想剛才姜三小姐進屋里的反常舉動,好似一早就曉得姜二小姐會在茶室里,而季淑然甚至不敲門就直接推門而進……其中很是耐人尋味。

季淑然見姜梨三言兩語就把矛頭只想自己,心中恨極,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對應的話,只得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麗嬪和季陳氏。

麗嬪正要說話,忽然見外頭跌跌撞撞跑進一人,卻是直奔寧遠侯夫人這頭,應當是寧遠侯夫人的丫鬟。

那丫鬟驚慌喊道:“夫人,少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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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說上話了!四舍五入就是結婚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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