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千金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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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孩子的父親,你最清楚不過。”

此話一出,滿朝皆驚!

沈玉容?永寧公主?這二人合適攀上了關系?

成王腦子一團亂,怒道:“李顯,這話不可亂說!”他雖然也袒護李家,不希望李家因此和他生了嫌隙,不代表李家可以在這里說出永寧的秘密。永寧一旦變成一個不自(愛ài)的,在成婚之前就與別人有染的人,連他的名聲也要遭到連累。

李家并非是這般沖動的人,何以今(日rì)竟然會在金鑾(殿diàn)上和永寧公主這樣互相揭丑,兩敗俱傷?!

李顯心中卻清楚地很,無論如何,永寧公主都把他豢養孌童的事(情qíng)說出去,若是不反擊,只怕天下人都要相信永寧公主的話,他們李家便從此淪為人的笑柄。她做初一,他也就不怕做十五。世人對他所作所為的容忍,只怕還是要比永寧公主的所作所為要高。

還有那沈玉容,一直站在人群中,明哲保(身shēn)一(套tào)做的極好,這把火怎么著也燒不到他(身shēn)上來,于是他就作壁上觀。可是憑什么,憑什么沈玉容的孽種要讓他們李家來養,他們李家又不是冤大頭。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沈玉容而起,要不是永寧公主懷了沈玉容的孩子,又要保全這個孩子,怎么會讓劉太妃請求太后早些賜婚,讓他們李家遭此橫禍。

總之都已經成了百官們的笑話,那就一個都別想跑,全都拉下水!

沈玉容怎么也沒想到,突然之間,他就成了千夫所指。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他,那種帶著打量、嘲諷、幸災樂禍的目光,讓他一瞬間有些受不了。他不知道的是李顯如何會知道永寧公主的孩子是自己的,看永寧公主的神(情qíng),顯然也很意外,應當不是永寧公主說出去的。至于其他人,相信永寧公主只要不是蠢得無藥可救,都不會主動把此事說出去。

他應該怎么辦?一向機敏的沈玉容,這一刻是真的束手無策了。按照他原先不喜與人爭論的(性性)子,就應當站在原地,微笑著,任憑別人的打量,做出一副“(身shēn)正不怕影子歪”的模樣。可是今(日rì)有永寧公主在場,誰也不知道,這個沒有腦子的女人接下來又會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讓一切變得更加糟糕。

于是他那云淡風輕的笑容也快支持不住了,他只得開口為自己發聲:“李大人此話不實,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沈大人心中清楚,”李顯也道,“要是有心相查,也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沈大人不必心急著自證清白,會有證據來做這一切。”

原本李顯只知道永寧公主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但這孩子究竟是誰的,李顯也查不出來。直到永寧公主小產后的第二夜,莫名的,他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小廝給他的,說是有人放在了小廝的案頭,上面寫著給李大公子。小廝交給了李顯,李顯打開來看,里面只有一張紙條,上面便寫著,沈玉容就是永寧公主肚子里孽種的父親。

李顯不知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也不知這封信上所言的是真是假。但他仔細回憶起來,似乎每一次有沈玉容在場的宴席,永寧公主都會前去。便是沒有邀請永寧公主的,永寧公主也會以各種理由出現。人在回憶的時候,總會想起一些平(日rì)里忽略的小細節,當李顯知道了這層關系,帶著懷疑去回想的時候,便發覺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之間,只怕的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況且,除了沈玉容以外,看上去也沒有更符合的人選了。

方才被永寧公主一激,李顯說出永寧公主的秘密,可即便到了那個時候,沈玉容仍舊是一副置(身shēn)事外的模樣,但李顯卻敏感的察覺,永寧公主在慌亂之中,偷偷的看了一眼沈玉容。

就是這一眼,讓李顯不再遲疑,說出沈玉容的名字,而沈玉容果然不是清白的,雖然他竭力掩飾,但仍舊看得出來勉強。便是他的辯駁,也顯得如此無力。

都是聰明人,也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朝中老狐貍多不勝數,多多少少能看出些端倪。只怕永寧公主說的是真的,李大公子說的也是真的。李大公子是真的有豢養男童的習慣,而永寧公主也是真的與沈大人珠胎暗結,為了避人耳目才嫁到了李家。

孰是孰非,眾人震驚的同時,也權當是看一場笑話,看的津津有味。姜元柏安靜的站著,嘴角含著笑容,仿佛看戲人。心中卻想起當初姜梨對他說的,為何要將永寧公主嫁到李家。他被姜梨說服,如今也證實姜梨說的沒錯,還不到三個月,李家就雞飛狗跳。永寧公主和李家互相撕破臉,且不提永寧公主如何,總之李仲南這回是老臉丟盡了。

李家越倒霉,作為李家的對頭姜家,姜元柏當然就最高興。

而這一切,只因為那一(日rì)姬老將軍生辰宴上,姜梨在國公府多聽了別人說了幾句,就是這幾句,徹底改變了李顯和永寧公主的命運。想著想著,姜元柏就往肅國公那頭看去。

姬蘅站在人群一側,便是這樣吵吵嚷嚷的時候,也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他氣定神閑的站著,饒有興致的看著,顯然是把這朝堂之上雞飛狗跳的一幕當做是戲臺子上的戲子在唱念做打,他只是一個旁觀的局外人。

姜元柏忍不住有些迷惑起來,這樣看來,成王和右相,應當和姬蘅不是一伙兒的,否則姬蘅何以還能如此漫不經心的看戲,只怕早就有所動作。

畢竟成王舉事迫在眉睫,誰是敵誰是友,都要分辨小心,莫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了問題。

在金鑾(殿diàn)上一切都亂糟糟的時候,還有一人,也做看戲人,不動聲色的將底下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便是洪孝帝。

他沒有制止永寧公主的說辭,同樣也沒有阻攔李顯說話,甚至對他之前十分看好的沈玉容,也沒有半點庇護。他不說話,只看著這些人互相撕扯,仿佛一尊塑像一般,高高在上的,輕蔑的。

直到蘇公公拖長著聲音示意大家都停下來,眾人倏而驚覺,帝王竟然一直沒有說話,就這么默默地看著。

這是什么意思呢?是不管的意思嗎?眾人發現誰也看不穿洪孝帝心中在想什么,成王也心中懷疑。他的勢力一(日rì)比一(日rì)壯大,對于這個皇兄,卻一(日rì)比一(日rì)忌憚。他這般迫不及待的要在今年舉事,也是因為這個顧慮,總覺得要是再等下去,就晚了。

這個皇帝,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著。

金鑾(殿diàn)中,不知何時又安靜下來,靜的連一根針也聽得見。而旋渦的最中心,沈玉容站著,狼狽無比,李顯與永寧公主互相指責,形象全無。

洪孝帝看向永寧,忽然笑了。

這個笑容,更加高深莫測,讓人摸不清楚他的意思,連跟了皇帝許多年的姜元柏,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既然如此,”洪孝帝道:“你要與李顯和離,朕準了。”

永寧公主和李顯的事(情qíng),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當時金鑾(殿diàn)上有那么多文武百官,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的。永寧公主曾說過,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但是這么多朝臣,她是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變成死人的。這個骯臟的秘密注定守不住,一夜之間,李家和永寧宮公主的丑事,連帶著那位一直被人夸深(情qíng)不悔的沈狀元,都成了人人唾罵不恥的對象。

永寧公主如她所愿拿到了和離書,但這份和離書,卻是讓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不僅沒能狠狠地報復李顯殺害自己兒子這份仇恨,還將自己搭了進去。李顯居然還把沈玉容牽扯進來。雖然洪孝帝的態度耐人尋味,只是準(允yǔn)了和離,沒有細究,譬如李顯究竟有沒有豢養男童,永寧公主究竟有沒有與沈玉容珠胎暗結。但三人成虎,沒有怎能根據的事尚且被說的沸沸揚揚,和真的似的。這種本來就真的事(情qíng),自然就更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一時間,燕京城流言四起。

永寧公主這回沒辦法如她所說的“誰要是敢背后說道就殺了誰”,因她被成王軟(禁jìn)起來了。成王大怒,永寧公主在金鑾(殿diàn)上這么一鬧,不僅讓他的名聲受損,還讓李家與他在這個重要關頭離心。他另一名看好的心腹沈玉容也被牽扯進來,本來沈玉容可以做安插在皇上(身shēn)邊的一顆棋子,反正洪孝帝喜(愛ài)沈玉容,如今這個念頭也只得打消了。出了這種事,沈玉容的官途不知還能不能繼續往下走,更別說如從前一般,得洪孝帝看重,想都別想。

姜梨在姜家,這些是不是通過桐兒知道的,居然是姜元柏告訴她的。那天永寧公主和李顯在金鑾(殿diàn)大鬧一場,下朝后,姜元柏回到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把姜梨叫到書房,將金鑾(殿diàn)上發生的事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姜梨。末了,姜元柏問姜梨,是否早就知道永寧公主和沈玉容之間的關系,甚至永寧公主在嫁入李家之前就有了(身shēn)孕的事是不是姜梨也早就知道了。

姜梨自然是否認,拿之前就準備好的話搪塞過去,雖然姜元柏仍然將信將疑,但姜梨也不在意。這件事是她與國公府的秘密,姜元柏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來什么。

桐兒問:“姑娘,那永寧公主真的早就與沈大人珠胎暗結了?”

姜梨道:“是的。”

桐兒便憤憤道:“這可真是太不要臉了。懷著(身shēn)子還嫁給別人,不過那李家李顯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外面都說了,李顯到處找那些長得漂亮的孤兒少年,尋回李家去,做……總之他們怎么能和離呢?就應當禍害對方才對。”

姜梨笑笑:“不和離,怎么能牽扯出沈玉容?”

“對,還有沈玉容。”桐兒道:“之前說的可深(情qíng)了,旁人將他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不知他一邊做著深(情qíng)款款的模樣,一邊和永寧公主有染,沽名要譽,我呸。”

姜梨笑了笑:“你還知道沽名釣譽這個詞吶。”

“當然。”桐兒一邊整理就衣裳,一邊又自言自語道:“不過也不知道這李顯和永寧公主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金鑾(殿diàn)上互相揭短,要不是他們自己說出來,怕是這一輩子,人們也不知道他倆做的那些丑事呢。”

姜梨微微一笑,李顯和永寧公主的矛盾,自然在于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在永寧公主的眼里,沒有什么比她和沈玉容的孩子更重要。為了這個孩子,她才委曲求全嫁到李家,得知是李顯害了自己的孩子。永寧公主絕對不可能放過李顯,恰好又得知了李顯的秘密,她就要把李顯的秘密公之于眾。

只是就連姜梨都沒想到,永寧公主竟然會直接闖進了金鑾(殿diàn),大約是在過去的人生里,永寧公主實在是一帆風順慣了。她自認為李家沒有拿捏住她的把柄,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哪里知道李家何嘗是省油燈,必然要報復回來的。而且李家知道的秘密,更為重要。

不過眼下這兩敗俱傷的局面,正是姜梨所樂于見到的。

白雪問道:“可是皇上沒有發作李顯,也沒有發作沈狀元,除了名聲受損外,他們還能怎么樣呢?”

“看上去是這樣,不過李大公子和沈狀元的官,怕是也當不下去了。想來堅持不過三(日rì),就會主動辭官。”姜梨笑道:“皇上也正是料準了這一點,才會沒有對他們做出任何處置。”

不必說什么,御史們的彈劾就會雪花片一般的飛向皇帝的案頭。沈玉容和李顯即便想要硬著頭皮撐下去,很快也會體會到“人言可畏”四個字,他們的官位是到頭了。

這樣一來,丟了官位的李顯,心中會對永寧公主更加仇恨,成王再如何安撫,怕也會生了嫌隙。而沒了官位的沈玉容,只是一個普通白(身shēn),從骨子里就流著自私自利血液的沈家人,會把這一切怪責與永寧公主。

一個普通的沈玉容,一個招來罵名的永寧公主,二人待在一起,只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和怨憤。不必姜梨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的(熱rè)(情qíng)消磨沒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有怨氣。

等那個時候,薛芳菲和薛昭的案子,就能重見天(日rì)了。

這就是她的目的,籌謀了許久,從那個她醒來的,黑云沉沉的下雨夜,終于走到了有亮光的地方。

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的這點風月消息,傳遍了燕京城,自然也傳到了葉家耳中。

葉明煜和葉世杰早就知道了薛懷遠的女兒就是這位沈狀元的夫人,但姜梨一直表現出對薛家的支持,而看薛懷遠,眾人也不相信薛芳菲是傳言中的模樣。總認為當年薛芳菲與人私通一事怕有內(情qíng)。于是這件事出來的第一時間,葉世杰和葉明煜就仿佛終于找到了證據。葉明煜道:“早就覺得當年之事不對了,現在看,怕是沈夫人的惡名也跟這勞什子公主脫不了干系,怕不是他們在其中動了手腳吧。”

“有可能。”葉世杰也感嘆道:“我自入朝為官,見這位小沈大人口碑很好,沒有人說他的不是。無論是首輔一派還是右相一派的人,都不曾為難他。雖然他也很和氣,我總覺得不是很愿意與之親近,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也難為他裝了這么長久,只是深(情qíng)二字用在他(身shēn)上,未免不太合適。”

“就是就是。那些當官的人還老說咱們做生意的人精明勢力,我他娘的至少沒干這種假惺惺的事,一邊說著給夫人守孝一邊勾搭公主,連孩子都有了。還讓人帶著孩子嫁給別人,官場真他娘亂,還好老子的腦袋不夠用,這輩子也當不了官兒。不過世杰,你給我聽好了,你可不能學這些惡習,咱們葉家你知道的,沒這些混亂事。雖然你三叔我也是萬花叢中過,但我是片葉不沾(身shēn)啦。我至少沒去禍害什么良家婦女。你要是在外胡鬧,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讓你這輩子也下不了(床床)!”

他說的兇神惡煞,葉世杰也只得無奈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三叔。”

葉世杰又看了一眼另一邊的院子,輕聲問道:“三叔,薛先生知道此事了嗎?”

“知道了,”葉明煜道:“那海棠剛才進去呢,哎,可憐的,要薛小姐真是被那對狗男女害死的,我要是老爺子,非得難受死不可。”

屋里,海棠站在薛懷遠(身shēn)邊,她方才把自己從外面得知了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事(情qíng),仔仔細細的說給薛懷遠聽了。在這之前,她也早早的就把當年薛芳菲還在的時候,永寧公主和沈玉容那些偷偷摸摸的舉動告訴了薛懷遠。

雖然姜梨早就一口咬定,永寧公主和沈玉容早就有染,并且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二人才殺了薛芳菲,給永寧公主騰出沈夫人的位置。但到底沒有證據。如今全燕京城的人都曉得了,海棠的心里,也很是激動,無端的想哭。

“老爺,”海棠輕聲道,“既然他們的嘴臉已經暴露出來了。再等幾(日rì),姜姑娘說過,等收集好了所有證據,就能給小姐和少爺報仇了。”

薛懷遠安靜的聽著海棠的話,他的神(情qíng)很是平靜,非常從容,只是目光卻十分悲傷,卻又緊緊壓抑著這份悲傷。他道:“是啊,阿梨和阿昭,等這天等的太久了。是我做爹的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他們。”

“不是的,”海棠道:“是那些人太可恨,老爺千萬不要自責,少爺和小姐要是在天有靈,看到您這般,也會心疼的。”

“放心吧。”薛懷遠正了正神色,“我會好好活下去,為了阿貍和阿昭……至少我要親眼看到,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得到應有的懲罰。”

海棠點了點頭。

李家這樁風流案子,到了最后,燕京百姓談論的最多的,到后來已經不是李顯豢養男童的事,而是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究竟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居然還有了孩子,還膽大的帶著孩子嫁入了右相府上,沈玉容也不阻攔。雖然是洪孝帝賜婚,但皇帝在不知(情qíng)的(情qíng)況下賜婚,永寧公主還是可以有很多種解決辦法,譬如先不要這個孩子,或者是跟皇上說明,但最后竟然用了這種辦法,可見是想要保全沈玉容。

因為洪孝帝一旦知道自己的臣子與當朝公主發生這樣的事,沈玉容的官位,定然會坐的高振無用。雖然現在這樣,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了。

沈府里,沈如云和沈母都在,沈玉容坐在屋里,他這兩(日rì)還是如往常一般上朝。皇帝居然也沒對他發表任何一句看法,而御史有關他的彈劾有多少,沈玉容閉著眼也能猜到。洪孝帝什么都不說,沈玉容也想要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但這怎么可能?

且不提那些人看他揶揄的目光,更有下朝后,在他經過的路上,旁若無人的笑談此事,還有甚至,干脆來問他,與公主在一起是什么感覺,什么時候能喝到他和永寧公主的喜酒?

沈玉容心知肚明,這些人是認為,發生了這種事,沈玉容遲早都是要丟了官位的,對一個遲早就會成為普通人的人來說,就不必再逢迎討好,故作平靜了。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在官場上,這個道理來的更加深刻。

因此,這兩(日rì),從家里到朝堂這條路,從朝堂到沈府這條路,出門和歸家,都需要極大地勇氣。而他的勇氣,已經耗盡了。

沈如云見他回來,道:“大哥,今(日rì)皇上有沒有什么話說?”

沈玉容道:“沒有。”

沈如云拍了拍(胸胸),像是松了口氣,道:“還好,還好。還以為這一回,官位都要保不住了。看來是永寧公主在皇上面前替你說話,這次才有驚無險。”

沈母也道:“就是,你尋了機會,去見公主一面,安慰安慰她,發生了這等事,她是女子,一定很受傷。”

沈玉容只覺得深深地疲倦,他實在不明白,到了這個份上,沈母和沈如云居然對永寧公主仍舊有期待。難道他們不明白,這次事(情qíng)過后,不僅是他,也不僅是李顯,連永寧公主,恐怕都沒有翻(身shēn)之地了。

洪孝帝什么都不說,不是因為洪孝帝偏(愛ài)他這個臣子,所以即便是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忍心責罰他,而是洪孝帝知道,即便自己不說什么,沈玉容和李顯,也會主動辭官。

是的,他準備主動辭官。他也想厚顏留在朝堂之上,可是這兩(日rì)下來,沈玉容發現這實在太難太難了,如果(日rì)后這樣的生活要(日rì)復一(日rì),年復一年的過下去,只要他在官場一(日rì),這件事就會被人們拿出來反復提醒,甚至成為攻擊他的理由,他不能這么活下去。

“明(日rì)我會同皇上說明,我要辭官。”沈玉容道。

“什么?”沈如云和沈母同時驚叫起來,沈母站起(身shēn),看著沈玉容道:“你剛才說的是什么?”

“我要辭官。”沈玉容說的十足平靜。

“你瘋了,”沈母激動地道:“連皇上都沒有責罰你,你主動辭官做什么?現在你要做的不是辭官,是好好與永寧公主說道。既然她已經和李顯和離了,旁人又知道了你和她的關系,你大可以與她成親,這不是很好嘛!”

沈玉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話要是被永寧公主聽在耳中,一定覺得受用至極。永寧公主一心想要嫁到沈家,沈母又一心想把永寧公主娶進門,看上去十分美滿,除了他自己。

雖然這桃花債,是沈玉容自己惹來的。但現在他覺得,惹不起還躲得起,他不想要這桃花債了。

“大哥,你要想想清楚,”沈如云道:“你要是辭官,這一切可都就沒有了。你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咱們沈家(日rì)后靠什么生活?你總不能還讓娘去給人做針線活吧!我在寧遠侯府,怕是也會過不下去的!”

沈玉容也有些茫然,他這一(身shēn),汲汲營營,無非也就是為了出人頭地。等進了官場,節節高升,到了這個地步,突然一切戛然而止,他辭了官,一切回到了最初,什么都沒了。

榮華富貴皆成泡影,恩怨(情qíng)仇轉瞬成空。

還有薛芳菲……

他恍恍惚惚的想。

“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別愣著不說話啊。”沈如云見沈玉容沉默,忍不住開口催促。

正在這時,沈府的小廝從外面跑進來,神色匆匆,看見沈玉容,就道:“少爺,出事了。”

“何事?”沈玉容問。

“外面都在傳說,永寧公主今(日rì)被皇上貶為庶民了!”

貶為庶民?意味著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和天下的平民百姓沒什么兩樣,成為了她最看不起的螻蟻,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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