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二六二 苦戰!

二六二苦戰!

八云號是一艘幸運的軍艦,至少艦長和所有艦上士兵都是這么認為的,得益于法國人細窄甲板,受彈面小的設計風格,在四次遇襲中,是除了兩艘二級巡洋艦和魚雷艦外,艦隊中唯一一艘只被擊中過不滿十次的軍艦。

再一次襲擊就要面對近兩千發炮彈的狂轟濫炸下,十發炮彈就跟瘙癢一樣。

除了幸運外,艦長也非常非常自豪,因為八云號和姊妹艦吾妻號是大炮口徑僅次于六艘戰列艦的,兩門雙聯40倍口徑250毫米艦炮,即使遇上敵人的戰列艦也有足夠威脅。

所以這次艦隊歸航中,八云號一直被當成了領航艦,沖在了最前面。

艦長本以為,沖出了密克羅尼西亞彌補的群島,進入了開闊水域后,襲擾會因為視線開闊而消失,但沒想到對方居然陰魂不散又追回來了。

為了減少損失,山本權兵衛大將不得不解散航行編隊,盡量拉散隊形,這樣一來受到炮擊概率大為降低。

但誰也沒想到,剛剛才拉散編隊調轉航向,可惡的太平洋艦隊主力就來了,濃黑的煙云讓這位沒有經驗的艦長也知道,那起碼是八艘以上軍艦才有的龐大煙柱群。

八艘如果都是那種開起炮來跟馬蜂窩一樣的軍艦,恐怕真別想回家了。

當對方的主力艦群躍出水面,八云號艦長反倒是松了口氣,因為對方只有兩艘戰列艦,其余都是巡洋艦,其中四艘還是僅比二級巡洋艦大了一點點的老艦。

可在他帶著八云號在旗艦的信號下開始偏轉艦艏,準備回合旗艦重新編隊迎戰時,火光就讓他的瞳孔猛然縮成了一點寒星。

對方開炮了

在距離一萬米的地方開炮了

艦長嚇得直接跳了起來,什么時候主力艦的艦炮也能打得這么遠了?一萬米距離,他們的炮得準嗎?

其實和八云號艦長同樣心思的還有很多人,主力艦不是巡洋艦,主炮口徑越大射速也就越慢,在這種情況下保證精度成了第一要素,所以各國才會設定五千米交戰區,如今對手在這么遠就炮擊,純粹浪費炮彈。

似乎在回應八云號艦長的心思,首輪齊射的炮彈呼嘯著砸在了日本軍艦前方,最近的一枚也差著好幾百米,除了聲勢嚇人外,反倒是讓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但這位八云號艦長顯然不知道,萬米之外一雙充斥著狂熱和復仇光芒的眼神已經鎖住了這艘向左偏轉艦艏,暴露出了大半個艦身的重巡。

烏蘇里號重巡一號炮塔內,常海通過觀察窗,目光死死地跟住了八云號,哪怕是鬧人的揚彈機滋滋聲,也沒能讓他眨動眼皮。

作為前北洋靖遠艦的老炮手,他隨著葉祖珪,在加入太平洋艦隊后便被分入了炮組成了一位實習炮兵。

開始時他很不明白,像他這樣的炮手怎么連個正職都不給,但當他見識了一次太平洋艦隊的炮手考核后,便被深深地折服了

和以前的北洋相比,人家才是真正玩大炮的主,每天勤練,每月考核,從三千米一直打到一萬米,炮彈落在二十米內才算是及格

而且還必須掌握至少五種不同口徑艦炮的操作,要不然就永遠掛著實習的牌子

在驚愕和彷徨后,隨他一起來的北洋炮手們便投入了瘋狂的訓練,不懂就問,不會就學,打不準就繼續打,白天沒事就瞄靜態靶子,連晚上睡覺都拿蚊子練眼神。

最終在進行了半年的瘋練,加上老底子也比較好,最終從眾多炮手中脫穎而出,回到了葉祖珪艦長身邊,成為了烏蘇里號主炮炮手。

這次出來,他就是來報仇的,其實不僅僅是他,每一位最終加入了太平艦隊的北洋老兵們,都懷著相同的心思,哪怕讓他們去底艙鏟煤,也希望自己所在的軍艦能打沉一艘日本軍艦,他們想告訴大清國,告訴日本人,北洋的骨頭還挺著

“炮口21°度,偏左4°……。”

沉寂了一分鐘的炮塔隨著炮組通訊員的叫喊再次忙碌起來,常海也飛速的忙碌起來,當通訊官喊完最后一個字,一枚被寫著一行小字的炮彈在推桿的幫助下猛然塞入了炮膛。

“開炮”

電話機里獨特刺耳的長音剛剛發出,常海便大吼一聲,巨大的三聯裝主炮塔仿佛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轟然巨響中猛地一震,灰塵,硝煙四散彌漫,充斥滿整個炮塔。

即便是配發了專用的護耳塞,但炮口巨大的聲響還是讓所有人覺得耳鳴頭暈,趁著炮管放平開始第二次裝彈時,常海沖到了觀察員身邊,目光剛穿過小窗,就陡然直了

只見瞄了半天的八云號艦艏,如同焰火般猛地炸開,巨大的爆炸直接把艦艏狠狠往下一壓,差點沒入水中

“打中了”

常海興奮地叫喊聲,用盡了所有力氣揮動手臂,他的熱情頓時感染了所有炮組成員,大家都想去看看八云號被打中的場景,但此時不能他們也決不能離開戰位,必須快速完成裝彈后再給對方來幾下狠的

“裝彈”

“開炮”

“裝彈”

伴隨著艦炮的每一次怒吼,常海也跟隨著叫喊著,直至最后整個炮組都隨艦炮怒吼起來時,海面上的八云號已是火焰沖天——

山本權兵衛眼都紅了,這些該死的支那人,為何能在萬米之外開炮?還能如此精確僅僅第二輪就擊中了八云號,讓這艘即將回歸編隊的一級裝甲巡洋艦直接在海面山剛打了個轉,艦艏又重新偏斜。

這還不止

但還沒等他從驚訝和憤怒中走出來,遠處的八艘巡洋艦再一次火團齊出,當隆隆的炮聲塞滿耳廓時,剛剛遭受重創,艦艏偏斜正準備努力轉舵回到編隊的八云號再一次被瞄準,數十道水柱激揚而起的同時,兩發炮彈同時命中了后艦橋,不僅將四周的副炮和設備全部攪爛,更是直接在后艦橋上撕開一個直徑幾米的大洞。

這不可能

英國巡洋艦上,費舍爾跟著跳了起來,指著再一次齊射的太平洋艦隊重巡編隊,嘴角抽搐仿佛見到了新大陸般,說不出話來。

作為英國海軍首屈一指的炮戰和火炮專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今世界艦炮的技術層次,他曾經仔細研究意大利出售給李默的兩種新式艦炮,無論從艦炮射速,出膛速度,炮彈動能和穿透能力,都不如同級別的英國艦炮,只在射程上稍稍占優。

在靖海級出現在眼前時,他就想到了預感到了李默可能會對意大利艦炮也進行了射角改進,增大射程,并且改為三聯安裝方式,所以當海參崴級重巡駝著兩門三聯裝艦炮出現在望遠鏡中時,他也只略微驚訝了一下,但結合檀香山展現出來的工業和冶金能力,他不認為李默能有力大副提高意大利艦炮的效能。

要知道152毫米艦炮和203毫米艦炮完全是兩碼事

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即便檀香山無法再初速,動能和穿甲能力上所有提高,但這些意大利血統的艦炮射速,已經讓他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就連那些三聯裝的同口徑艦炮,竟然也保持了相同的射速

每分鐘兩發

菲利特曼看了眼懷表,同樣皺起了眉頭。

此刻艦炮技術最好的肯定是大英帝國,但同類型的203毫米艦炮,射速最快也只能達到每分鐘一發,連自稱已經是工業第一強國的美國,同口徑艦炮的射速也只能達到一分半鐘一發。

但現在

一朵朵從太平洋艦隊各艦側線綻放的火團,讓兩人的心愈加沉落,在跟隨日本艦隊從安達曼海出發之前,他們就得到了美國人和德國人眼見太平洋見炮轟馬尼拉城的情報,那時對方的射速也不過一分鐘一發。

現在看來,李默當時是故意隱瞞了速射,他故意借兩國海軍的嘴巴,散布假消息,最后通過自己這些人傳到日本海軍耳朵里,讓他們麻痹和輕敵。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對方那兩艘戰列艦主炮依然保持在每一分半鐘一發,基本上和英國艦炮相當,顯然李默暫時也沒有能力改進這些十二英寸艦炮,要不然恐怕大英帝國建好的和再建的戰列艦就可以立刻宣告成廢鐵了。

整齊劃一的巨響下,四十門45倍口徑203毫米艦炮的每隔半分鐘一次的咆哮,就如同霹靂雷鳴般,震顫著每一根心弦

當一團又一團火焰從那艘可憐的八云號巡洋艦上爆開時,費舍爾的眼睛已經從這艘注定無法挽救的巡洋艦,移到了對面擠在炮擊編隊中央的那艘偷襲日本軍艦的奇怪巡洋艦上,那艘巡洋艦既不開火,也不機動,擠在重型火力編隊中顯得非常突兀,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不僅費舍爾不明白,觀戰的每個國家軍官都搞不定,那艘軍艦擠在那里干什么,難道是要保護編隊,不受快速小巧的日本軍艦襲擊?不可能啊,要知道十艘主力艦起碼有五十門以上速射副炮,別說兩艘最主要的二級巡洋艦已經被它的三艘伙伴纏住,離開了中央戰場,就是他們在這里,恐怕也無法在這么密集的火力中實施突擊,更別提那些被太平洋艦隊兩艘二級巡洋艦監視住的魚雷艦了。

那他們到底在干嗎?

“速度15節,左偏航7°。”

定海艦最頂端的炮擊艦橋內,長達十五米的測距儀已經拋開了渾身冒火的八云號,對準了最后那艘已經快要插入日艦編隊的富士號戰列艦,不斷地將富士號的航速和角度匯報給下方的火控計算小組。

半分鐘后,炮擊參數和諸元已經隨著無線電傳到了八艘重巡的各個炮位,各組炮手立即按照新的參數調整炮口,對準了即將入隊的富士號。

這是李默想出來的中繼火控辦法,因為前無畏艦時代,各艦都缺乏有效地火控手段,雖然自己這套系統還是很簡陋,但比起其他國家還在靠人眼瞄準已經精確多了。

在無法為所有軍艦提供火控瞄準的時刻,通過無線電,將一艘或者多艘裝都火控系統的軍艦排入炮擊編隊中,通過無線電傳遞炮擊參數,就可以大幅提高射程和精度。

如果說南極星號的司令塔是整支艦隊的腦袋,那么這座位于航海艦橋高出的炮擊艦橋,就成為了艦隊的眼睛。

轟轟轟。

又是一次完美的齊射,被瞄準的富士號頓時成為了第二個倒霉鬼,三枚203毫米炮彈準確的擊中了艦艉和中部甲板,新式的被冒穿甲彈在大威力發射藥推動下,早已具備了擊穿戰列艦除主裝甲外任何地方的能力,更何況這一次命中的還是中部更薄的煙囪護甲。

炮彈穿透了包裹煙囪的150毫米裝甲后改變了方向,直接鉆入了下方的一號鍋爐艙,炸開后的碎片橫掃幾座鍋爐,頓時大量的熱水和蒸汽狂涌而出,十幾位毫無準備的水兵沒能發出任何呼喊就變成了蒸肉。

一座鍋爐艙的爆炸,除了將富士號中部甲板掀開一個大口子,也使得它損失了四分之一動力,速度由十五節立即下降到了十二節,可以說除非日本艦隊能夠扳回勝利帶著它離開,要不然這艘下水不到一年的戰列艦只能接受被擊沉的命運。

見到八云號原地打轉甲板開始傾斜,富士號艦體中間也炸開速度明顯下降,季濡山只松了半口氣,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采用戰列艦對決時一對一的方式,那么自己這邊即使炮速更快,也很難對戰列艦造成太大威脅。

所以他利用輕巡引開日艦,拉散對方陣型的時機,采用集火炮擊的方式,僅僅第二輪就打中了八云號,再然后利用重巡主炮的高射速,趁日本艦隊還無法集中火力還手的機會,用了五輪兩百發炮彈徹底摧毀了八云號。

在打掉了八云號后,又趁著最后的機會重創了富士號,并導致了這艘戰列艦喪失了最重要的速度。

加上第一輪帶有測試性質的炮擊和一分鐘調整,總計八輪五分鐘,就造成一艘日本重巡喪失戰斗力,一艘戰列艦重創,這已經是個炫目無比,讓觀戰各國都直冒冷汗的成績。但他卻很清楚,對面除了那兩艘被輕巡編隊打得到處亂竄的無法回援的日本輕巡外,剩下的八艘主力艦和重創的富士號已經完成了編隊,苦戰一觸即發。

是的,苦戰

因為季濡山很清楚自己拿的是一副怎么的牌,雖然整支艦隊火力看似很強,但實際上四艘決心級都已經老了,僅僅六千多噸的排水量,在接受完改裝后又增加了幾百噸,使得速度一下子降到了二十節以內。

而四艘海參崴級重巡雖然裝上了三聯裝火炮,但四艘俄艦的本質并沒有變,它們本來就都是服役了十年的軍艦,艦體結構和抗沉性已經不如新一代的軍艦,在如此高強度的海戰下能否保證支撐下去,誰也不敢打包票。

即便是自己手中的兩艘戰列艦,也已經不如日本新銳,唯一占有優勢的就是火炮,但隨著兩支艦隊距離越來越近,這點優勢也將漸漸消失。

遠處,日本艦隊已經完成了組編,艦艏開始迅速偏斜,漸漸與本方艦隊形成平行時,還擊也變得整齊統一有序起來。

必須盡快引開日本艦隊的視線,讓日本人眼紅,為重巡編隊創造機會而想要這么做,那就只有一個最有效的辦法。

找一個炮彈磁石

季濡山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死死咬住了排在最前面,掛著旗艦旗幟的三笠號,猛地捏緊了拳頭,:“命令天狼星號與我艦一起壓進去,全力炮擊三笠號”

“其余各艦繼續按順序集火炮擊”

“壓進去?”

身后,軍官們全都猛地震了一下,他們都明白一旦兩艘戰列艦主動拉近距離,將會遭遇什么,正在猶豫間,季濡山已經再次大喊起來:“執行命令”

“是”

響亮的回答后,南極星號和天狼星號主動離開了炮擊編隊,艦艏偏斜不斷向日本艦隊壓過,同時八門主炮全都對準了最前面的三笠號。

轟轟轟

八門305毫米主炮齊射,頓時在三笠號四周打出了數道巨大的水柱,而面對太平洋艦隊的遠程高射速打擊,正一籌莫展的山本權兵衛見到對方竟然主動了靠近,頓時紅了眼睛,立刻下令三笠號,朝日號,初瀨號和敷島號四艘新銳戰列艦暫時放過更遠的重巡編隊,全力打擊靠近的兩艘戰列艦。

山本權兵衛的反擊,頓時讓南極星號和天狼星號四周頓時出現了大量水柱,而兩艘北極星級戰列艦卻不顧危險,依靠皮糙肉厚,頂著大量炮彈主動發起進攻,承擔起了危險地炮彈磁石的任務。

剩下的八艘重巡也知道到了最關鍵時刻,艦炮以每分鐘兩發的高速全力怒吼著,無數的炮彈劃破虛空,向日本艦隊呼嘯撲去。

十分鐘后,射速占據了絕對優勢的重巡編隊終于再次收獲戰果,八云號的姊妹艦吾妻號,被十幾發炮彈連續貫穿側舷裝甲,撕扯開了一道又一道裂縫,大量海水灌入后甲板立刻發生了傾斜,艦長嚇得甚至沒通知旗艦,就自行撤出了戰斗。

吾妻號的暫時離開,頓時讓重巡編隊壓力減少了很多,所有炮彈都集中到了剩下的兩艘重巡淺間和常磐號上。

一分鐘八十發炮彈,在定海號的指揮下,命中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十五,每一次齊射都可以在這兩艘軍艦上穿開幾個大洞。

兩點整,在這樣密集的火力下,最驚人的一幕終于出現了,被連續幾發炮彈命中艦艉損壞了舵機后,淺間號艦艏發生了偏斜,竟然以十六節的航速迎著太平洋艦隊重巡編隊的炮口沖來,這頓時嚇得淺間號全體官兵冷汗直流。

三分鐘后,當淺間號距離太平洋艦隊重巡不到七千米時冷汗戛然而止,一發203毫米被帽穿甲彈準確的從已經被撕扯開的艦艉裂口中鉆入,這一次沒有了厚裝甲的阻擋,它直接深入了艦體內部,連續穿透了三道甲板,鉆入了彈藥艙。

250公斤的穿甲彈裝藥不過十公斤,但猛烈地撞擊和烈性的TNT誘爆下,彈藥艙還是被點燃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的同時,氣浪直接將數百噸的炮塔掀到了幾十米高處,這艘近萬噸的一級裝甲巡洋艦艦艉直接被爆炸切斷。數萬噸的海水從各處涌入后,艦艏開始緩緩地翹起,直至與海面形成了九十度直角。

這充滿了強烈視覺感的一幕,讓戰場上的所有士兵都目瞪口呆,尤其是缺乏經驗,明顯沒見過近萬噸軍艦會發生這種爆炸和場景的日本水兵更是忘記了開炮,全都傻傻的望著淺間號一點一點沉入海底。

淺間號沉沒,八云號,吾妻號都因為大量進水導致甲板傾斜暫時失去了戰斗力,這樣一來日本四艘重巡僅剩下了一艘常磐號苦苦支撐。

但太平洋艦隊的將士們興奮沒有多久,讓他們揪心的一幕也出現了,被四艘日本戰列艦圍攻的南極星號首先中彈,一發305毫米炮彈準確的擊中了艦艉主炮塔,雖然沒有穿透經過改裝的裝甲,但巨大的撞擊力和爆炸還是將兩根暴露在外的炮管全部炸斷,強烈的沖擊波也使得炮組傷亡近半。

一下子失去了一半火力,南極星號明顯有些不支了,此時天狼星號也遭遇重創,一發203毫米二級副炮打出的炮彈命中了艦體中部,使得三座煙囪中的兩座失去作用,方進不得不下令關閉一半的鍋爐以減少排氣量。

見此情景,季濡山只得無奈的下令兩艘戰列艦與日艦拉開距離,幸好之前兩艦也不是全無收獲,經驗豐富的炮手們彌補了數量和質量的差距,先是三笠號側舷主裝甲被打穿了數個大洞,兩門二級副炮也被徹底打啞。

另一艘初瀨號也好不到哪去,艦艏主炮被穿透了三個大洞,要不是近距離直射炮彈不會往下鉆,恐怕這艘主力戰列艦就會和淺間號一樣下場。

此時的戰場上,變成了五艘日本戰列艦和一艘重巡對八艘太平洋軍重巡,局勢一下子又變得微妙起來。

兩點四十分,當本方兩艘戰列艦剛剛撤出安全距離,集中火力的八艘重巡就為他們報仇了,之前已經被重創的富士號遭遇了猛烈炮擊,整整五發炮彈連續穿透了富士號上層建筑,將前艦橋和司令塔徹底掃平,使得富士號失去了統一指揮。

再半分鐘后的又一輪齊射中,距離接近到了八千米的重巡編隊直接將炮彈從炮廓穿了進去,點燃了副炮彈藥庫,爆炸撕開了側舷裝甲的同時,也讓富士號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但這時日本艦隊的反擊也讓重巡編隊首次出現了損傷,一枚305毫米炮彈在七千米的距離上打中了決心號艦艏,爆炸撕開了決心號的艦艏裝甲,大量海水涌入艦艏后,不到一分鐘決心號便出現了前傾,劉海濤只能瞪著打中自己朝日號,下令撤出戰斗。

雖然決心號撤出了,但不僅沒有讓重巡編隊慌張,反而激起了全體將士的怒火,一發發炮彈如長了眼睛般打在剩下的幾艘日本軍艦身上。

但誰也沒有想到,最后立功的竟然是一直在遠處牽制的幾艘輕巡,三艘靖海號在打得兩艘日本輕巡渾身冒火后,利用戰場上硝煙彌漫,日本人注意力全被引開的時候,忽然從背面以24節以的高速發動了突襲。

數以百計的152毫米炮彈在不到五千米的距離上穿透了日本戰列艦八島號的上層建筑,并且從主炮炮塔后方僅僅150毫米后的裝甲層鉆了進去,爆炸產生的碎片不僅殺死了炮塔內的所有人,還成功引爆了兩發代填的炮彈,劇烈的爆炸將八島號推向了深淵。

山本權兵衛也沒想到強大的八島號會被敵人從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剛準備調整戰術,卻被重新拉開了距離的三艘輕巡打滅了最后的希望,當三艘輕巡和剩下的重巡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三笠號時,345毫米厚的司令塔四周火團四起,甲板更是仿佛被颶風掃過一般,桅桿,煙囪,副炮等等,只要能見到的幾乎都被掃成了馬蜂窩。

這樣的情況下別說發信號了,就連司令塔內的軍官頭都抬不起來。

此時山本權兵衛才一下子從剛才重創對手兩艘戰列艦的興奮中清醒過來,意識到兩艘輕巡已經兇多吉少,淺間號的沉沒,再加上八云,吾妻和富士號進水失去了速度和戰斗力,即便是能逃出來也肯定無法堅持到國內。

如果在繼續這么鏖戰下去,即便能打沉對方幾艘軍艦,自己的損失也肯定還要加大,何況這里距離日本還有超過三千海里,已經失去了所有燃煤補給后,如果不能盡早突圍,恐怕不要打也會變成海上漂浮的鐵棺材。

左思右想后,山本權兵衛最終還是下達了突圍命令。

幾分鐘后,僅剩的幾艘日本主力艦紛紛開始釋放煙霧撤退,但已經打得兩眼通紅的太平洋艦隊炮手們怎么甘心,把全部火力都集中到了拖在最后,已經失去了還手能力的八島號上。

十分鐘后,當僅剩的五艘日本主力艦撤出戰斗時,八島號已經成為了一塊千瘡百孔的乳酪,一點點的沉入了海底。

近兩個小時的鏖戰,讓雙方多都付出了不小代價,雖然太平洋艦隊一艦未沉,但決心號和兩艘戰列艦的受傷,還是讓人有些擔憂。

至于日本艦隊更是遭受了重大損失,淺間號沉沒,八島號沉沒,八云號和富士號大量進水無法逃走后,兩位艦長不得不下令打開了剩余的通海閥自沉,只有吾妻號艦長,見到太平洋艦隊幾艘重巡紛紛圍了上來后,嚇得忘記了打開通海閥,直接舉起了白旗投降。

而妙高號,扶桑號兩艘輕巡和四艘魚雷艦,則早已被打成了篩子,燃起了熊熊大火,最后在無法挽救的情況下,被太平洋艦隊幾艘輕巡用魚雷近距離送回了海底。

三艦重傷,換取了對方五艘主力艦,兩艘輕巡和四艘魚雷艦,并不算什么太偉大的功績,尤其是艦炮射速還占有明顯優勢的情況下。

雖然戰士們有些沮喪,但季濡山和知曉整個計劃的軍官們卻紛紛洋溢起了一絲微笑。

遠處,望著夕陽下開始打掃戰場的太平洋艦隊,費舍爾長長的出了口氣的同時,眉宇也再次緊皺起來。

他很清楚,如果太平洋艦隊再多兩艘戰列艦,或者多幾門能打穿戰列艦主裝甲的305毫米艦炮的話,亦或者最后時刻拼著犧牲把炮擊距離拉近到六千米甚至五千米的話,結果將完全不一樣。

很顯然,太平洋艦隊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艦炮的威力,但他們沒有這樣做,難道就這么甘心放那五艘日本主力艦回國?

費舍爾搖了搖頭,太平洋艦隊顯然不是那種放虎歸山的人,而李默更不會放過那五艘日本主力艦,尤其其中四艘還是最新銳的戰列艦

雖然逃走的五艦都遭受了重創,至少需要一個月的修復時間,但別忘了,日本國內還有四艘主力艦,只要用水雷封住浦賀水道,配合四艘主力艦和岸炮防御,就有足夠的時間讓這些戰艦恢復戰斗力

是手頭的力量不足,還是有后續計劃?

費舍爾的苦思冥想中,最后一縷陽光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下,遠處的太平洋艦隊四艘靖海級巡洋艦率先脫離了艦隊,似乎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