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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了,東西也分了,豆家把門鎖好,讓豆大姐多照看,何澤普在衙門,好歹有口吃的,也不會輕易離開石河鎮。
走時,三個豆淚水漣漣送出城,各有婆家子女,只能跟著婆家。
付昔時背著焱華,豆渣背著大鐵,豆包氏背著二鐵,其余人除了豆陳氏,身上都背著東西,是做好的準備路上吃的,水的問題是想路過村子總會有水井,隨身只帶了兩個裝水的皮囊,也是給三胞胎準備的。
陶福運推個獨輪車,是包姥姥院里堆放很久沒用的,他修理加固了一下,準備路上推豆家老太太。
一眾人在陶福運帶領下徒步去陶家鋪。
老的老小的小,兩個多時辰才走到下水村,一路上見了不少拖家帶口逃難的人,看到他們伸手討要吃的,豆柱閉眼,不忍心也得忍住,給了別人,自己這些人就得少吃,再說,給也給不過來,能預想會遇見更多的難民。
有些人家也推著獨輪車,小孩坐著或者是老人,付昔時知道當初她說推兩袋大米,三表舅沒讓,說招人眼。
這會誰要有糧食,真不夠人搶的,命都保不住。
下水村一片狼藉,跟打砸搶過似的,付昔時奇怪,石河鎮的叛軍走時挺安靜,沒搞破壞。
陶福運在村邊找了個土地廟,讓人在里面休息,然后他帶著陶哲偉去村子找水。
付昔時趕緊把孩子解下來,先喂了水,然后牽著走走,兩個時辰在背上幫著,得運動運動。
豆渣和豆包氏同樣,三胞胎現在學走路的時候,平時沒人扶著,可以自己歪歪倒倒走,大鐵是顛顛的斜著走。
現在大人牽著慢慢走,他們長時間讓人背著也不舒服。
兩刻鐘的功夫,陶福運他們一個拎著水桶,一個拿了幾個碗,水是熱的,兩人一個碗,喝著熱水拿出帶的干糧坐著吃。
付昔時和豆渣豆包氏喂孩子,喂完了才趕緊吃。
等陶福運送了木桶回來,又繼續趕路。
豆陳氏走不動了就坐獨輪車,陶福運推一陣換陶哲偉,付二棟手受過傷不能用力,走路沒什么,付原海和還了俗的付原河挨一起走,付溫氏要攙扶包姥姥,她不讓,說能堅持。
豆柱是強撐著,幾個小娃身上背的東西不比他背的少,他不能連個小娃都不如。
下午就是走走歇歇,不時的看見有拖家帶口的難民,付昔時問豆渣“他們這是去哪?”
豆渣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投奔親戚。”
他想無非是跟他們一樣。
身后的豆柱心里嘆氣,這才開始,沒有口糧,在家等死,不如出去。書上記載的吃樹皮吃觀音土的日子就要到來。
快天黑,依稀見有村子,陶福運說道“這個村子人少,我繞了路,認識一家,今晚去那家休息。”
付昔時以為晚上要睡荒郊野外,沒想到三表舅安排好了。
去了那家,是對老夫妻,兒子兒媳,還有個兒媳,他丈夫在陶家鋪做活,就是陶福運認識的人。
聽了介紹,那家人讓他們進去,騰了房子,柴房也鋪上破舊被褥勉強睡人。
村子一樣受災只是沒有叛軍來過,包姥姥從腰間解下來個長布條,付昔時知道里面裝的是大米。
“我想著萬一能遇見好人家,能吃上熱乎粥,我們能湊合,孩子們可從來沒遭過這個罪。”
豆陳氏靠在床頭,也解下來一個布包。
她身子弱,所有人就她沒背東西,沒想到她也腰間幫了個不帶,不用說是大米。
付溫氏接過來,包姥姥說道“多熬點,給人家也吃,親家的留著明早再熬。”
付昔時讓妹妹幫著看大鐵他們,她和親娘去借用廚房。
那家人本來發愁這么多人要是張口要吃的咋辦,要是以往,照顧過自己兒子的恩人來了得豐盛招待人家,可如今自家都每天吃一頓,這十幾口人,就是讓人吃粥,也得不少米。
誰知人家自己有米,還說讓他們一家子跟著吃,喜出望外,讓兒媳趕緊領著去廚房。
熬了粥,有鍋熱了饅頭炊餅,分了點給那家人,其余的端回屋里,所有人吃了頓熱乎飯。
那家人騰了兩間屋,女的一屋,男的一屋,陶福運叔侄睡柴房,第二天又熬了粥吃了走。
為了夜晚前能趕到陶家鋪,天亮就趕路,起的太早三胞胎在大人背上迷糊著睡。
中午吃飯時,陶福運帶著去了個廟,說是廟,簡單的一個土房,里面供著一個神像。幾乎所有村子旁都有這么一個小廟,有的是供的是土地公公,有的供的是痘神娘娘,有的供的是觀音菩薩。
這個是痘神娘娘廟,豆柱帶著眾人磕頭,感謝痘神娘娘。
付昔時讓三胞胎跪下也磕了頭,剛抱起來,聽到外面有動靜,陶福運第一個沖出去。
五六個男人拿著木棍,看到他們出來,有個人說道“把你們的口糧交出來。”
陶福運一抱拳說道“兄弟,我們逃難路過,拿走口糧,如果有會分兄弟一份。”
那人指了指門口的獨輪車,說“沒口糧你們自己吃什么?少廢話,交出來讓你們走人,不然別怪我們棍子不認人。”
付昔時把焱華交給親娘抱著,她從付原海背上解下雙截棍。
“你奶奶的,老娘正有火沒處出哪。你們要是乖乖走人,老娘放你們一碼,要是不長臉,別怪我打的你們臉開花!”
那幫人見一年輕男人拿著個奇怪東西走出來,說話一聽就是婦人,幾人后退。
領頭的見這些人雖然多,可老的老小的小,頂事的一男人也是中年,出來個娘們太年輕。
他逛了逛手里的棍子,咧嘴笑道“那就試試。”
大鐵被親爹抱著,看看娘看看爹,沒說讓他不出聲,他舉起胳膊,大喊一聲“打老鼠!”
二鐵焱華跟著喊“打老鼠!”
付昔時往前一步,對陶福運說道“三表舅,你往后退,看我收拾他們。”
一聲怪叫,白蛇吐信,直接打在領頭人臉上。
不給他們反應時間,雙截棍飛舞,那幾人捂著頭連連后退。
然后抱頭鼠竄。
陶福運笑了,好奇的接過雙截棍看著。
“這個好,沒想到外甥媳婦還會這個,有機會教教你表弟他們。”
付昔時道“沒問題,想學我就教,學會了防身可以。”
陶福運贊賞的點點頭,難怪母親對姨母家的外孫媳婦夸個不停,女人有這身手,能護著家。
有了這一遭,飯也不吃了,趕緊離開,怕那些人再帶人回來。
急匆匆走了一個時辰,找了個背風處,啃了干糧,水都沒有,硬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