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全柱在來了應天府后,給大女兒女婿去了一封信,說豆渣搬來應天府,他們也來了,豆渣又要當爹啦,豆渣媳婦找到親爹娘了,都在應天府。
很多事情一兩句說不完,回頭再說。
這一回頭,幾個月過去。
豆大姐和丈夫在家猜弟媳的親爹娘是做什么的,何澤普不跟著媳婦東猜西猜,只說等岳父來信就是。
再接到信是說豆渣媳婦生了,一女三男,事多太忙,回頭再說。
豆大姐激動,她有六個侄子了,給其他三個豆說,全部激動。
就是好奇娘家人在應天府干嘛?
豆三姐心疼兄弟,說道:“肯定是賣拉面,咱爹娘也得幫忙,祖母得在家幫著照顧侄子。哎呦!咱爹啥時候干過這些粗活,寫字都沒勁,不然怎么寫這么點,話都說不清楚。”
她已經搬來鎮上,和姐妹們經常串門。
豆二姐說道:“讓姐夫給爹去個信,問問情況,不行讓爹回來,咱輪流給爹做飯。”
“爹沒寫地址,不然早去信了。”豆大姐郁悶道。
其他豆也納悶,不知應天府啥情況。
出遠門不是隨便的事,只好在家等消息。
這一等快臘月了,爹娘去了一年,也不知回不回來過年。
先回去把娘家收拾好,過年父親肯定是要回來祭祖的。
臘月頭,接到一封信,父親說不回來過年了,事太多,回頭再說。
又是那句回頭再說。
大大姐。豆大姐不放心,非得讓丈夫帶她去趟應天府,說不去看看睡不著覺。
何澤普問沒地址去了怎么找?
豆大姐說找拉面鋪子。
何澤普……
滿大街找拉面鋪子,因為應天府是石河鎮?一天就轉完了?
豆大姐說她腿腳快,倆人分開找,兩三天就找完了。
何澤普答應了,心想,到時花銀子找掮客打聽。
他也好奇,從葉知府的態度看,豆渣媳婦親爹娘不會是普通人,不會像媳婦猜的那樣。
葉知府調往應天府當府尹的事何澤普知道,還想不行厚著臉皮找葉知府,不,現在是葉府尹了。找葉大人問問,沒準他知道。
夫妻倆收拾收拾上路了,沒敢帶禮物,也怕到時找不到,東西再帶回來。
坐了兩天馬車,到了。
現在大街上,豆大姐懵,別說兩三天,就是四五天她也沒法大街小巷走完。
“他爹,先從哪找?”豆大姐悄悄拽下丈夫,小聲問道。
何澤普說道:“先別急,找個掮客打聽打聽。”
豆大姐忙點頭道:“對!還是你想的周到。”
跟著丈夫走,四處打量。
街道真寬呀,人真多呀,兄弟要是在這賣拉面,生意肯定好。難怪父親沒時間寫信,那得多累呀。
心疼沒干過活的父親。
何澤普找了個小茶館,離著城門不遠,要了茶水點心,然后讓小二幫忙找個包打聽。
他畢竟是在衙門里做事的人,知道城門附近有這種掮客,專門給外地人說些應天府消息,賺取費用。
比如目前朝廷動向,肯定是滿大街都知道的,而外地人不知道。還有各種出租出售房產消息,購買商品的檔次和店鋪。
來了個掮客姓王,鞠躬行禮。
何澤普問道:“我想打聽個鋪子,有沒有最近一兩年在應天府開拉面鋪子的,姓豆,拉面做的好。”
豆大姐一旁補充:“他家頭胎是三胞胎,后面又生了四胞胎,四月初一生的。”
王掮客聽到何澤普說姓豆時,眼睛亮了,聽到豆大姐說的,眼睛睜大了。
何澤普一看,知道這個掮客知道。心想,小舅子行呀,一個拉面館隨便問個掮客,人家都知道。
豆大姐想的是,誰家這么生,能不傳的滿城人都知道嗎?
王掮客回答:“客官問的是不是六六順大酒樓?東家姓豆,他大舅兄是羅小將軍。”
何澤普頭一回失態,瞪大眼睛問道:“啥?你說誰?”
王掮客馬上警覺,上下打量他們,問道:“你們是誰?找豆東家干嘛?”
豆大姐急忙說道:“我娘家姓豆,我兄弟叫豆渣,不對,叫豆掌門。”
王掮客不信,哪有不知道親兄弟在哪的?難道是隔房堂弟,來打秋風的?
不然為何投奔親戚還打聽?
何澤普一看王掮客警覺和懷疑的眼神,說道:“我是石河鎮衙門小吏,正好來應天府辦事,順便看看岳家。”
王掮客更懷疑了,哪有去哪干什么具體地址不告訴女兒女婿的?肯定是無賴親戚。
他可不能把惡親帶去六六順,銀子賺不到,回頭被小將軍打。
何澤普一直在想王掮客的話,羅小將軍?是那個平叛軍的羅小將軍?豆渣的大舅兄?豆渣媳婦親哥?
看王掮客的眼神,把他們當無賴,縮回想問的話。
豆大姐激動,對丈夫說道:“可找到豆渣了,他爹,趕快去,是六六順大酒樓吧?”
又對著王掮客問道。
王掮客后悔自己說出六六順大酒樓的話,忙擺手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轉身就跑了。
豆大姐奇怪問道:“他爹,他咋啦?不是他說的嗎?是不是說錯了不敢收銀子跑了?”
何澤普苦笑一聲,他猜剛才王掮客說的是真的,那么羅小將軍估計放了話,所以沒人敢帶豆家親戚上門。
看來豆渣媳婦親爹娘是大戶人家。
他一時沒想起來羅小將軍親娘是誰,也沒往這方面想。
豆大姐把點心裝上,沒心思吃飯,快快催著丈夫走。
這就好打聽了,邊走邊問六六順大酒樓在哪。
到了門口,倆人懵。
好氣派!
難道還有個姓豆的開的?
不可能是自家兄弟,弟媳才生了四胞胎,哪有精神開店,還是這么大的店鋪,爹娘也沒那個本事。
豆大姐問道:“要是在這里吃一頓,該花不少銀子吧?”
剛好有個人和她錯身,停下說道:“有便宜的,一文錢吃鍋子素菜,隨便吃,不點別的,就是。就吃素菜,兩人兩文錢,再收個鍋底錢。舍得臉皮這樣吃一頓就行,哈哈!”
他是開玩笑說,另一人笑道:“你咋不去這么吃?”
“我丟不起那個人!”
又有人說:“豆家的豆腐做的絕了,那個油豆皮,鍋子里一燙,湯味全進去,我是過陣子就得來吃一回。”
豆大姐一聽油豆皮,激動,是豆渣的,豆渣媳婦會做油豆皮。
“他爹,是豆渣,沒錯。”
顧不得丈夫回話,一猛子沖進店里。
“豆渣!豆渣!”
酒樓劉掌柜知道東家小名,急忙從柜臺出來。
“這位大嬸,請問你是誰?”
豆大姐一噎,大嬸?
誰是大嬸。
劉掌柜一看豆大姐,明白了,和東家親娘長一樣,那就是東家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