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往常,銀華府的夜自是極安靜的。
可今夜卻不同,一個個鬼崇的人影在黑夜中潛行,不斷的向著城西的一個府宅涌去。
如同百鬼夜行!
而在這些鬼崇的黑影中,又有一個提刀的青衫少年郎在飛速疾馳。
跟在少年郎身側的,自然就是頭戴斗笠,身著黑衣的紀青竹。
谷雨其實也跟在身側,只是相隔稍遠一些。
三人走的速度都極快。
以至于跟在三人身后的衙差們都是滿頭大汗。
“紀掌柜和谷雨便罷了,李歲酒不是讀書人嗎?為何也能跑這么快?”一個衙差吐著苦水。
宋丁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他一個胖子,終究是不怎么靈活。
可聽到衙差的話后,他還是瞪了對方一眼:“平日讓你們操練,便只會偷懶,如今跑不過一個讀書人,便要將這鍋甩在吾弟頭上嗎?”
“呵呵,自是不敢的。”衙差閉上了嘴巴,原來李歲酒是宋頭兒的兄弟。
宋丁就咬了咬牙,繼續跟上。
心里則是嘆了一句,現在的讀書人體力都這般好嗎?
李歲酒的體力自是好的。
在開啟了鬼神之體后,紫月的光華可謂是源源不斷的補充著他的體力。
如果現在再讓他使用護身金光咒,持續的時間肯定很長。
“懷瑾這神通,當真是不錯。”
“紀掌柜謬贊了。”
“但你為何就能確定,如煙一定是去了王文的府宅呢?”
“剛才你提醒了我,說王文和楚鐘白等人乃是好友,既如此,辯難文會上定是要一起出現才不會生出懷疑的。”
“嗯,可王文并未出現?”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李歲酒說完,就直接將心里的推測說了出來:“王文不出現的可能只有兩種,一、是他已經死了;二、是他不愿再害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王文在毒害了楚鐘白后,心中多少會有些愧疚。
再加上已有了‘替身’,自然就想著直接輪回投胎,不再參加辯難繼續害人。
只是這王文生性風流,雖有了死意,卻還是想著死前與那如煙道別,于是,便又去了翠紅樓。
可如煙對王文其實并無情意,看到王文不愿再參加辯難,心里便知道這王文失去了利用價值。
如此,便有了文會上,如煙等鬼一口咬定,所有毒茶皆是由王文所為的那一幕。
而這還沒有完,她最聰明的地方便是讓王文吊死在翠紅樓。
那翠紅樓本就是她的老巢,里面大抵是不會再有活人。
正常情況下,我們聽到王文死在翠紅樓,定是要去查看的,如此便中了那如煙的埋伏,自是要被拖延不少時間。
至于如煙為何一定會去王文府上,這便是那燈下黑的道理,我們很難會想到再去王文的府宅中查看。
即便去查,也只會派上一兩個衙差前去,影響不大!以如煙的手段,一兩個衙差又能奈她何?”
紀青竹聽到這里,終是笑了起來:“呵呵。沒想到這如煙卻是有些智慧的,可惜碰上了懷瑾。”
“其實以紀掌柜的智慧,稍微細想一下,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李歲酒看著紀青竹臉上的笑意,就又補了一句:“所以,紀掌柜的才是這銀華府的頂梁柱,實是沒必要再打我的主意。”
紀青竹就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強逼你了。”
“那便謝過紀掌柜了。”
“不用,倒是我該謝懷瑾,救了這銀華府!”紀青竹說完,手也往前一指:“前面便是王文的府宅了!”
……
王文的府宅中。
一只黑貓憑空出現在院墻上。
金色的眼睛,瞪視著院墻內的人影。
那里已經有著不下于五十人,或者,已經不能再稱為人,而該叫水莽鬼。
這些水莽鬼的身份錯蹤復雜,有老人,有婦人,有商販,有走卒,還有穿著盔甲的府兵和打扮不俗的官眷。
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眼中都閃動著紫芒。
而且,在府宅的后門,還有一些水莽鬼正不斷的從外面走進來。
至于如煙?
則是靜靜的坐在水莽鬼的正前方,搬了一把椅子,并未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候著水莽鬼們匯聚過來。
應該是擔心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
“喵!”
一聲貓叫聲響起。
如煙的身體一顫,猛的看向院墻的位置。
一只黑貓正站立在院墻上,漆黑的毛發如絲綢般順滑,金色眼睛的有著璀璨的光芒,極為明亮。
如煙認識這只黑貓。
因為,這只黑貓在辯難文會上時,一直跟在李歲酒的身后。
如今這只黑貓來到此地,她如何不驚?
一金一紫,兩雙眼睛對視在一起。
如煙的臉色瞬間大變:“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的計劃如此周祥,李歲酒不可能找到這里,絕不可能!”
“喵!”
黑貓沒有理會她。
徑直的從院墻上躍了下來。
接著,便邁著優雅的貓步,一步步的向如煙走去。
“一只貓而已,姑娘何必驚慌?”一個穿著盔甲的府兵站了出來:“待我一刀將這貓給殺了,燉上一鍋貓湯。”
說完,府兵舉刀便砍。
而黑貓則是身形一閃,便迎刀而上。
待到那刀砍過的時間,一只貓爪輕輕一揮,就將砍過來的刀輕松拍開。
隨即,又縱身一躍,到了府兵的頭頂。
府兵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
黑貓就已經一爪子拍在了他的頭頂。
“嘭!”
府兵的身體一軟。
栽倒在了直,化為一灘黑水。
“喵嗚!”
黑貓沒有停留,再次向著如煙撲去。
如煙大驚,顯然沒有想到一只貓……這么兇?!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如煙飛速的后退。
而在她的眼前。
黑貓的樣子已有了變化。
在撲向如煙的一瞬間,黑貓的身形開始不斷的變化,由小變大。
黑色毛發瞬間化為一條水藍色的蓮臺八幅裙,兩只前爪化為兩只潔白如玉的手臂,兩只后爪變為伸長玉潤的長腿。
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精致非凡的五官讓人生嫉,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般嬌嫩欲滴。
如煙的一雙杏眼猛的瞪大:“我認識伱,你是……”
“咔嚓!”
話未說完。
一只手掌便已經掐在了脖子上。
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她的心頭,因為,當她的身體被那只手掌抓住后,便知道對方是何等的強大。
而與此同時,少女開口了。
“就憑你?也配叫一聲‘瑾郎’!”少女氣質如水仙,但語氣卻是寒冷如冰:“我忍了你很久了,你這個妖艷賤貨!